是夜。

酒店房间内。

两张1.5米的单人床并排,窗外的月光悄悄地溢进屋子,添了一丝光亮。

“沙织,睡了么?”

“还没有。”

“睡不着?”

“搞不好是。”

“那来点女子会环节吧。”

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瞥见少女那毫无表情的脸蛋,轻微“嗯”了声。

“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呢,没想到还能有一天,和沙织睡在同一个房间,虽然不是在一张**。”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诶嘿嘿……嗯,朋友。”

“要过来睡么?”

“嗯……还是不必了,担心会有些挤。”

“嗯。”

“沙织……”

“怎么?”

“沙织可曾与和人桑睡过觉?”

“……”

小西沙织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只是忍不住想,和人桑现在会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同neru桑大作特作。”

“彩音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可说不准,那两个人应该早就成神了吧,真是令人羡慕。”

小西沙织听着她半开玩笑的语气,迟疑许久,轻声问:“有沙,没有和他……”

“没有。”

小西沙织沉默。

“岂止是没有,强硬地试过几次,还被他推开了,很好笑吧哈哈哈。”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她还以为他们早就已经成神了,如此说来,自己竟是先她一步。

心情妥实复杂万分。

“所以呢?沙织还没有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当然……没有。”

小西沙织没办法不说谎。

那天晚上,虽说是借着些许的酒劲,可毫无疑问的,他们两人都是神志清醒的状态。

自己主动解开他的衣服,而他也一次又一次地进攻于她。

是欲望?还是爱?

她心底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清水有沙说,那其实不是说,而似乎是在把喉咙深处的干空气勉强换成语言:“这样啊,那就好。”

夜色里,她水蓝色的睡衣如同游动的鱼儿一摇一摆。

“那就好?”

“否则的话,neru桑一定会对我们心存芥蒂的,之前的旅行,让我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哪怕没办法以恋人身份陪伴在那个人的身旁,我也不希望我们三个人的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有沙……”

“所以,沙织没有同他做过那事,我由衷地松了口气,说不定我们与neru桑,还能回到过去的相处模式。”

回不去的呀,有沙。

现在的彩音,已经变得与我们完全不同了,她获得了和人百分之百的爱,也许你还能够与她成为朋友。

而我却已经永远都做不到了。

即便那件事会成为我与和人的秘密,彩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得知,可我仍旧无法面对她,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儿,单单只是我的内心不够坚强的事儿。

“不过,我还是有些羡慕你与neru桑。”

“羡慕?”

“我与你们俩不同,我从来就没有被和人桑真正的爱过,只是利用卑劣的手段将他囚禁在身旁而已。”

“……”

“啊……话虽如此,我可不需要同情。”

“……嗯。”

“一个人外出旅行许久,我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道理?”

“不要在那个人面前泪留满面,他无法给予我照顾和关心,至多只是一点同情。”

“有道理。”

清水有沙嘻嘻一笑:“是吧。”

“拜他所赐,在北海道我还瘦了哩,孤独寂寥的雪,静谧瘆人的夜,满脑子都是痛苦不堪的回忆,痛苦的回忆倒还好,就怕那些回想起来会让我感到甜蜜的事儿。是这些东西勒紧我的胃袋,把食欲都搞没了。”

小西沙织安静的听着,她也有过类似那样的时期,对于“最上和人”这人两种不同的形态,感到困惑与迷茫。

于是在他坦白的那夜,所有的迷茫都被驱散的一干二净,驱使她退去衣衫,尽情地同他欢好,发了疯地迎合。

只那一夜。

醒来过后,什么都不剩。

“有沙。”

“嗯?”

“来讲些他的坏话。”

“坏话?”

“嗯,讲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惯他能先我们一步找到恋人的得意模样。”

“有趣有趣。”

“那种家伙,就让彩音去受罪好了,我和有沙一定会找到比他更优秀的男人,比他帅气,比他有钱,还要比他粗壮有力。”

“就是就是,那样麻烦的男人,也就neru桑这么麻烦的女孩子才受得了。”

“总是板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嘴上说着不接近女性声优,每次在片场见他都是在被女性声优搭讪。”

“听说最近又与种田小姐十分亲昵,我若是彩音,可惯不了他,必然要大闹一番,让他不得安宁。”

“换作是我,必然要他与种田小姐断了工作关系!将联系方式删得干干净净!”

“还有还有,自以为是的地方也有许多,总是一副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的自大模样,好像就他一人明白孤独是何物似的,村上春树看太多了!”

“就是说呀,不说出来怎么能够了解嘛!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每次不开心了就以为做顿饭就能应付过去,真是差劲!”

“谜语人这点妥实让人感到气愤。”

“人家都主动到那种地步了,竟然还能忍住不做,真怀疑他那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怕不是个装饰品!”

“呃……至于说到这地步?”小西沙织微汗。

“至于!”清水有沙笃定地重重点头。

「其实……他那玩意儿还挺厉害的」这种话,小西沙织自然是说不出口,只得尴尬着不说话。

“啊!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是什么?”

“我去找neru桑表白,同她睡上一觉,尽情地攀登那对山脉,再拍上不穿衣服的纪念照片,给和人桑戴顶大大的绿帽子!”

“真不错诶,算我一个。”

“哈哈哈哈。”

寂寞而苦闷的夜晚,两个女人深陷各自美好又充满痛苦的回忆,为了不被同情而故作坚强地幻想,任凭悲哀变成深重的夜幕将自己合拢,谁都无法好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