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真的是一场非常过瘾啊战斗啊,哈哈哈”,古里德格一边战斗着,一边狂笑着。
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古里德格想,从几十年前自己退休起,即使有几次跟学生做排练,但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子,如此酣畅淋漓的斗战了吧。
而且,这可真是真刀真枪的。
他所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兵马俑战士,他们身穿盔甲,手中拿着的是有几年前淬炼的刀,可能是被咒术控制了,只会不停地进攻,即使被打退了,也会不顾自己身上的裂痕,再次进攻。
除非被彻底打散,才会无奈地停止。
所以,古里德格拼尽了全力,几乎每个一会,就会有一把刀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并不疼痛,因为锁子黄金甲也不是吃干饭的,即使在锋利的武器,最多留下一点点缝隙。
古里德格不知道此刻的锁子黄金甲上有多少痕迹了,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杀了一千多个兵马俑战士了。他的速度是如此的快,犹如闪电,而目前看到的,兵马俑最大的弱点,就是速度比较慢。
既然如此,古里德格感觉自己只能硬拼了。他其实可以施展法术对付的,可能这样的话更好对付,但他渴望这么搏斗一次,这样会给自己无限的快感。
古里德格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不停地鲜血涌动,鲜血涌动。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因为自己速度非常快。
直到最后一招,他拿起战戟,在自己四周划了一个圈子,霎间战戟的刀刃所留下的气息,形成一股巨风,向四周散开。
其实这一招已经算是法术了,而不纯粹是体术,他也是被逼到了发疯,觉得快感够了,是该收手的时候了。
刀风所蔓延之处,全部的兵马俑被拦腰斩断,有被斩断的声音传进了古里德格的耳朵中。
古里德格仰天狂笑,因为他赢了,这刀风是如此的凌厉,所及之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当年这样的招式,可以还对付过九天妖魔的。
连那登上九天的妖魔,都被这样的刀风所伤,何况你们这些没有生命的机器,必然被杀死。
古里德格,借助锁子黄金甲的光芒,向四周看去,虽然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可以肯定,兵马俑已经杀死光了,半截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古里德格知道自己不能多做一分钟的耽搁,要赶快赶往那山洞口,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就在里面。
古里德格在脚下生出了两个风火轮,这是步云履鞋专有的功能,模仿数千年前李靖的儿子哪咤三太子的风火轮制造出来的,有飞行的功能。
他踏着风火轮,往前飞了过去。
然而,还没有飞太远的时候,他看到了前面突然卷出一个波涛巨浪。没错,是山谷中的小溪水,水流突然向上涌动了起来,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同时前后左右同时围绕,如同一个方盒子,把古里德格困在了里面。
古里德格一阵惊讶,这是什么怪异招数?看样子自己是中了阵法,被困在了阵法里面了。
这奇怪的阵法还是第一次遇到。
其实在古里德格数十年来的人生经历里,在丰富的战斗经验里,遇到阵法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几乎每次只要自己用探测术探测一下,或者运用自己的法术,就轻易地把阵法破了。
至今为止,只有龙泽校长的阵法,自己没有破过,但他觉得龙泽校长是那种百年不遇的人才,即使自己没有破开,也无所谓。
但此刻,他觉得世界真的很大,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见识世界最危险的地方。比如这个阵法。
阵法的结构自己都探测不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踏了进去,然后阵法结界内的空间全是漆黑的,一点点的阳光都没有。
阵法内被召唤出了兵马俑,这可以说是千年来中国最强大的士兵了,而古里德格身为法国人,就对兵马俑以及数千年前秦始皇的事略有耳闻。
此刻,又面对着巨大的瀑布屏障。
瀑布屏障应该只是一个界限,只是界限自己不能越过,真正伤害自己的应该不是这个瀑布。
果然,瀑布在形成一个正方形之后,就停止了扩展了,把古里德格严密地困在了里面。
古里德格站在了瀑布下的地面,左右看着。
在他身后,泥土中间缓缓地站起来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泥土变化而成的,逐渐变化出头部、肩膀、胳膊、腿、鞋子。
古里德格开始时觉得,应该是敌人制造的幻术,或者带拥有复制功能的变异者,对自己施法了。
但他发现不对劲,因为无论是幻术还是复制功能,不可能连身上的装备也复制成功的,最多只复制一个**的自己罢了。
这是……有多强大的复制术啊!古里德格想着,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在泥土中缓缓站立了起来。
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古里德格捏紧拳头,竟然连同自己的锁子黄金甲和战戟,都复制了出来,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阵法!
可能是出去余缓的督促吧,路原的练习速度可以说是翻倍。余缓给自己下令,要求他的速度跟余缓一样。
路原以为靠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能够驾轻就熟地运用起来,快速地达到要求。但毕竟这术法还是余缓自己创造出来的,几个来来回回,路原觉得余缓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在无边的夜色下,在余缓的紧盯着中,路原全神贯注地运行着。
其实路原不知道,此刻余缓的心里是有多着急。
刚才的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在凉席上施展了一个术法,这个术法的表现形式,就是自己在睡觉时的样子。自己陷入了梦乡,在梦乡把全身的灵力融会贯通。
那么,在她苏醒过后的这一会,她的力量可谓是突飞猛进,这就是为了给路原起带头作用,让他赶快地修炼好这套术法。
因为余缓要比路原的危机意识更强,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表示,现在必将是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在龙泽学院,古里德格看到路鸣源受如此重的伤,一定会出手去攻击乾龙的,而乾龙躲在者阴山中,谁知道会有什么招数,但凭余缓对乾龙的了解,他一般会藏着比较毒辣的招式的。
余缓必须快些让路原练会这套心法,然后先帮主龙泽学院除掉乾龙,再和龙泽学院进行谈判。
心里想着这些,余缓的速度更快了,而旁边路原根本就跟不上。
开始的时候,路原还觉得没什么,只是腹中的热力和寒冷之气缓缓升了上来。可是过了一会,腹中的热力和寒冷气息宛如两只勇猛的怪兽,在体内厮打起来。
路原觉得肚子开始疼痛了,这种厮打的感觉瞬间蔓延到了全身,甚至他的手指脚趾,指甲盖和头发,都被这两股力量所覆盖了。路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好还是坏,就在他准备跟余缓反映这件事的时候,余缓对他努了努眼睛。
路原看着她的眼睛,大意是让他闭嘴,安心练习就好了。
路原就照着余缓的动作,继续做。说实话,他觉得这些动作有些可笑,路原以前也是看过不少武侠剧的人,像金庸的古龙的温瑞安的,都是资深小说迷了,一般在修炼某种大招时,修炼的招数和气势也是非常牛的。
看看余缓数十年得到的释化之术的招式,路原原本想着也是那种排山倒海,山呼海啸的感觉,但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闹着玩嘛。这样的套路,只让他想起了在小学时候做的广播体操。
尤其是这套心法开头的套路,简直跟当年的伸展运动一模一样啊。如果这时候远方有探照灯打过来,看到他们运动的样子的话,一定以为是一个老师为了惩罚学生,半夜带着他来田地里做广播体操。
其实路原不懂,就像有句话叫做‘大道至简’一样,最高深的法术招式,也往往看起来是最平常的。
“路原,我告诉你一个事情吧”,余缓似是犹豫了半天,张开说了句话。
路原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师父这时候会说话,还以为她完全沉浸在广播体操中呢。
“什么?师父”,路原用比较低声的语气,因为剧烈的运动使他无法大声说话。
“乾龙在者阴山里利用你之前,也一定跟你讲了些关于地藏星的事情,对吧?”,余缓说道。
“是啊,师父,怎么了?”,路原想起自己还是什么地什么星,虽然自己不太在意这个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而且这也证明了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
“其实地藏星的真实力量,远在你们想象的范围外。传说中世界上有三个守护星是最强大的,几乎拥有媲美天地的力量,一个是王者星,也就是龙泽了,不过他应该已经离开人间了,另外两个,就是天煞星和地藏星,你们一旦通过刻苦的修行把自己的力量激发出来,那么活个千年万年都不是问题的”,余缓说着,语气里好像充满了向往。
“呃,千年万年……”,这句话让他联想起了乌龟和王八。
“嗯,电影里不是有句话吗,叫做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和你的哥哥,就属于上天赐予你们极大的权力和责任,你们必须努力,对得起这份责任”,余缓忽然转头对他笑了起来,接着微弱的月光,她藏在背影里的笑容,竟与记忆中的女神有几分相似。
“嗯,天赐我一双翅膀,怎么能不展翅翱翔呢?”,路原想起了在高三紧张学习中,老师每天早上都会给同学们放几首励志的歌曲,这首羽泉的《翅膀》就是自己最喜欢的。
“而且,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特别喜欢你,觉得你这孩子踏踏实实的,将来必将成大器,所以也才这么努力的教你,换以前的乾龙,他虽然比你用心比你聪明,可没有让我这么的喜欢”,余缓说着,露出一个姐姐对弟弟的笑。
可这句话和这笑容,怎么让路原觉得很别扭啊。教了乾龙十年,教自己才两天,就能保证自己法力大增吗?路原很好奇这个问题。
“是的,因为你是地藏星。而且乾龙离开我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按照地藏星的守护星特点,提炼出了几个快速的办法来”,余缓说时满是自信,透出作为创造者应有的骄傲与自豪。
余缓觉得自己好歹活了这么长了,在这小崽子面前再没有一点自豪的资本,怎么行呢。
其实余缓心里隐藏着很多情绪,都没有讲出来,因为他觉得即使说出来,路原这个小屁孩也是不懂的。她毕竟在世界上活这么多年了,虽然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皮肤和保养让一些三十岁左右的都甚为羡慕,但她内心的沧桑,又是谁能懂的呢。
看过那么多的山水,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景,余缓认为目前也就一个人,能跟她聊这些,就是古里德格。
毕竟两人是同门师兄妹,而且同样都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活了都至少一百年了。恍惚见,她跟自己的师兄也是好几十年没见了。
再看看这个叫做路原的小孩,想起那个让龙泽学院引以为傲的路鸣源和矢野田,这都是他们的继承者们,不禁觉得岁月倥偬。
余缓想着这些,继续修炼着。
分身的功力,跟古里德格是有的一拼的,甚至,打成了平手。
古里德格倒有些欣喜,因为他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从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他一直想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人对战,这样最有助于自己的提升,而这么多年来,要么遇到的比自己弱,要么遇到的比自己很弱。
唯一钦佩的强者,也就是他的校长龙泽,也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此刻面对一个与自己的功力套路完全一样的人,两人厮打起来,竟然是如此的爽快,刀光剑影中,古里德格可是拼尽了全力,完全沉浸在这了。
古里德格就是这样一个人呢,把战斗当成游戏来看,所以他沉醉于任何的战斗,才有幸得到今天的成绩。
打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古里德格忽然意识到,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来这不是玩的,而是执行任务的,执行猎杀掉那个最神秘人物的任务。
于是,古里德
格起身往后面一跳,跳到了水壁的边缘,反手把战戟插在了背后,两手合十,这是施展法术的准备。
嘴里喃喃念动着什么。霎间,一条巨龙从他跟前幻化出来。
这条巨龙是黑色的,并不算大,但是尖利的牙齿和坚硬的鳞片,以及可怖的嘴巴张开来,形如怪兽。这是古里德格养了很多年的召唤兽,于几十年前在龙之山谷捕捉成功的。
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把召唤兽叫出来战斗了,它在葫芦里肯定也是非常寂寞的了,这点古里德格非常清楚,因为私底下他们两个经常聊天。老龙跟他抱怨过无数次。
“这一次,终于给你表现机会了,去吧老龙”,古里德格在身后怒吼着,心里想着你跟我抱怨那么长时间想战斗,这次就给你机会。
但是,出乎意料的,老龙并没有立刻攻击,而是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一只恶龙露出诧异的表情,这绝对是非常搞笑的一瞬间。
老龙在诧异,怎么看到的敌人,跟自己常年来伴随的主人,那么像啊。
古里德格明白了老龙的诧异点,立马吼道:“我中了阵法,这是别人变成的虚拟的分身,快帮我把那个假的我干了!”
老龙听见这熟悉的吼叫,的确身体震了一下,但还是没反应。
看样子老龙是个很镇定的人,一定要彻底分析好再动手,免得伤到自家主人。
但是,在下一秒,老龙就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这个虚拟的古里德格,竟然也模仿着双手合十,模仿着念动咒语,然后再他的跟前,出现了一个跟老龙一模一样的龙。
老龙左盯又看,眼神里透着绝对的不可思议。恐怕在他的脑海里,还没见过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吧。
不过那虚拟出来的老龙,显然比它聪明多了,并没有迟疑什么,而是直接扑了过去。
待这虚拟的老龙扑上去的时候,这老龙才意识到这个假怪物是要杀自己,狠狠地咬了过去。
但显然后出手的老龙处于弱势,脖子被狠狠地咬住了,瞬间老龙爆发出痛苦地嘶吼声,脖子左右扭动,把咬住它的假老龙左右摇摆,装在坚固的水壁上,溅出点点水滴。
古里德格看到这一幕,更为紧张了,他绝没想到这个虚拟的自己,竟然也能变出老龙。
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古里德格想起了自己来时前想到的这句话,纵身朝这个假古里德格飞去。
俩人的动作都非常快,一拳一击间,他好像能探知古里德格心里所想,早已准备好了迎接和还手的姿势,古里德格打得的确很吃力。
斗战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里古里德格几乎施展了不下一百个招式,可全被对方化解掉了,同时对方也施展出这么多的招式,古里德格也觉得非常吃力。
而另一边,老龙的斗战也异常惨烈,老龙看样子对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非常生气,怒吼声在水壁内回**着,如果换做普通人,恐怕耳膜早已被震碎了。
那个变化而出的假老龙,好像也以为自己是真的一样,也在撕心裂肺地怒吼着,两条龙纠缠在一起。
终于,古里德格忍不住了,他觉得不使出绝招,恐怕将一直在这里缠下去。
他一个跳跃,离开了这个假人,身前突然出现几条火焰,直直地扑向假古里德格。
假古里德格显然没太意识到,露出一张惶恐的面孔,火焰直直地喷到他的身上。
火焰消失,假古里德格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微笑着,原来这坚固的锁子黄金甲,替他挡住了这剧烈的火焰。
古里德格骂了句‘可恶’,以极快的速度喊了句‘老龙,灭天阵’。
古里德格和老龙在一起合作几十年,早已产生了巨大的默契,所以只需要一句话,老龙就会立刻反应过来,进行布阵。
老龙立即停止了与这假龙的缠斗,转身飞到古里德格身前。古里德格嘴里念几句,霎间四周全是火焰,一部分的火焰朝假象冲了过去,另一部分则打在水壁上。
古里德格是想冲破水壁,用这个‘灭天阵’来对抗这个阵法。
显然,古里德格古老的阵法还是起了作用,在烈焰的冲击下,水壁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趁着这个机会,古里德格和老龙飞出了水壁。
水壁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在他们两个飞出水壁后,水壁也像失去了支撑力,泼洒了下来,淋在了这个假象上。
假象在笑,看样子他大概不会这个阵法。
这时候古里德格突然意识到,难道这些顶尖高深的术法?这假象不会吗?只会一些比较低级的招式?
想到这,古里德格立马又喊了句‘老龙,滋雨阵’,一霎那老龙身边幻化出无数的水滴,形成尖锐的小刺,向假象冲刺过去。
这水刺与普通水刺可不同,每一根水刺的顶端好似包裹住火焰。这是以前古里德格经常用到的术法之一,水火融合在一起,无论对方对‘水’和‘火’哪一个元素有抗性,都会被另一个元素狠狠地击中。
那假象向旁边多去,似是要闪躲,但这如雨般的水刺,似是有跟踪的功能,缠绕着他往侧面追去,连同假老龙也爆发出尖锐的吼声。
水滴消失,古里德格看到假象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毒刺并没有把他们完全达到在地,但看样子只是受了重伤,浑身溢出涓涓的鲜血,如同被炸开无数口子的水袋。
凭古里德格老练的经验,此刻是绝不能松手的,老龙在前也跟着怒吼一声,显然是资深的经验也告诉老龙,这是追击的最好的时候。
古里德格没摆什么阵法,而是径直冲了过去。
假象看到这一幕,没来得及出手,转身跑了出去。
古里德格微笑起来,他以为这假象只是制造出来杀自己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头脑,还知道转身逃跑。
但是把后背留给对手,这已经是最大的空缺了。
古里德格一边微笑着,右手扣住左手,在嘴边喃喃念动起咒语来。
二.
路原病怏怏的模样看着夜晚的星空,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刚刚偷瞄了一眼手表,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从起点开始在这片田地上练习,余缓一直在她旁边,因为有人跟着所以也不觉得时间快,尤其是画册上的招式,一个章程下来非常耗费时间,从余缓教自己到现在,才过去一个小时。
路原望了望旁边的高速公路,不断有路过车辆把远光灯打到这里,但也只是打到一下。
显然,作为经常在夜晚狂奔的司机来讲,见到类似这样的怪现象已经比较平常了,也不会想去报警。
余缓看着路原发呆,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虽然外表看着轻轻一拍,但路原全部的精力都转移了过来。
路原在想,就剩下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有这么快嘛。
而且余缓这家伙只给自己五个小时,在他之前的那个乾龙,足足花费了那么多年啊。
这样的问题在昨天路原就跟余缓讲过,但余缓还是那套的回答。
路原想,为了哥哥,还是宁愿这样试一试,而且余缓老师表面看上去,并不像坏人,起码比乾龙拿老辣的样子好得多。
这时候,马路边忽然射来一道强烈的光芒,打在他们周围。
不仅是一道,接着另外两道也跟着打来过来,有一个照在了路原身上。
路原和余缓一惊,看了过去,但因为是黑夜,隔得又有点远,所以看不清楚。
余缓运用法力,看到是两个人走了过来,看外衣也不像穿着制服戴着帽子的。
路原一惊,他原本以为是哪个路人报警了,所以有巡警过来,但现在看来,只是普通人的穿着。
会是什么呢?他俩都在思索,但一边的修炼是不能停的,所以也不能很快地躲过去。
说话间,这两人已经走到了跟前,目瞪口呆地看着。
这两个人本来是打算趁着深夜,在大马路人行道上抢点钱的,但不想在人行道上驻守到了半夜,都没见个人影,正在惆怅时,看到这田地里好像有两个人。
本来一个伙伴说不让来的,毕竟大半夜的野地,总让人有害怕的感觉,但另一个却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家伙,仗着曾经在初中时是长跑第一名,所以出事可以跑。宁愿失败以后逃跑,也不能站了一夜,一个都没下手吧?
他们走近过来,在看清楚的一刻,傻眼了。
这俩小伙所看的,是一个女性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在对着月空挥舞着手臂,同时两手间隐约有光芒流转着,像神话电视剧里即将升天的修炼者。
俩小伙向点燃的火箭,转身飞速跑起来。那个初中时候长跑第一的小伙,反倒因为太长时间没跑步了,加上身材扭曲肥胖,跑得异常慢,还跌倒了下来。
另一个小伙看到他跌倒了,也没过去扶起来,因为他也被吓得尿裤子了。
余缓和路原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因为正在练习期间,这一套路还没有施展完毕,所以不能贸然停下来,但他们也惊异地看到,这两个人像是看到鬼一样,疯狂地转身逃跑了。
路原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了余缓一眼,笑了起来。余缓大概也了解了,跟着笑起来。
矢野田抚摸着密室的墙壁,冰冷的触感从手指传到心脏。
尽管她已经也接触过许多兵器,但这些兵器传来的感觉,跟以往的极不一样。矢野田记得古里德格跟她讲过,一些有岁月积淀的古董,是有自己的生命的。
当时矢野田也只是把这话当笑话看,毕竟老师那家伙活那么多年了,说出类似这些带有哲理的话也是经常的。
但此刻她抚摸着这些兵器,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感觉。矢野田从小学的是日语,十岁以后在龙泽学院接受的是英语教育,所以两项语言都不是太精通,所以她也无从用什么精准的话来形容。
好像……就像老师说;“历史的沧桑感,只会与愿意了解它们的人,倾诉这些传奇”。矢野田觉得自己这么稚嫩,肯定不会被这些古董看得起。
一柄手里剑模样的东西挂在最左边的墙壁上。矢野田知道这个东西,在日本的忍者时代,这个东西一度的非常盛行,另一个名称叫‘苦无’。
可是,根据矢野田简短的日本历史知识,苦无只是短暂地出现在日本的历史中,如浩瀚海洋中迸出的水滴,即使是东京博物馆,也没有多少苦无的样品了。
可是矢野田此刻抚摸着这个苦无,尤其旁边标注的介绍;阴阳师晴明所做。
晴明,这是在日本历史上最为著名的阴阳师了,但关于他的传说,就好像中国古代的诸葛亮一样,许多都只是民间编造的传言,而真正的事迹俩聊无几。
其中有关晴明和苦无的传说,更是早早地被封为假象。但此刻却清楚地摆在这个房间里。
矢野田抚摸着,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矢野田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日本人,而且作为一个高傲孤僻的女孩,一直都是比较骄傲和孤独的存在,但此刻抚摸着这个武器,却有无限的认同感和共鸣感。
她反手把苦无拿了下来,放到了右手袖子中。
只有遇到愿意倾诉的人,才能有真正的认同和感觉。这是古里德格那个老头的原话。
矢野田呆站在原地,脑海里翻滚着刚才完全没意识到的问题;古里德格去哪了?
按照他多年的习性,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是可以让他出山的。即使是再大的问题,路鸣源或自己,就足够解决了。
而此刻的背景呢?路鸣源刚被者阴山那老头子打伤,昨夜返回,今天老师就不见了?
矢野田理所当然地想到,师父是去了者阴山了。
矢野田更加确认这一点,是因为她看到在靠右的墙壁间,几个挂坠上空着,而旁边标示的备注却还清晰地留着。
锁子黄金甲;步云履鞋……
矢野田没太听说过这些东西,全靠中文旁边的英文注释来了解,但能跟这些满是沧桑的古
兵器摆在一起,底蕴绝对非常深的。
矢野田快步走了出去,脸上几乎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焦急到连密室的门都忘了关。
她终究是个女孩,一个主见力不太强的人。一般遇到这类难题,都会向古里德格老师请教,而此刻老师不在,他能想到的,就是在病**躺着的师哥路鸣源。
路鸣源还在**裹着层层的纱布,就像古埃及时候的木乃伊。纱布的颜色已经稍微有了些变化,在半个时辰前是全白色的,现在看上去,已经有些泛青色。
矢野田进去的时候,神经质的一样的部长在旁边医药台上手舞足蹈着,就如同看一场球赛,自己热爱的球队最终逆转一样的兴奋。矢野田早就听说这个部长是神经质,径直走了进去。
旁边的医生拦住了,看脸孔是黑人,不过牙齿刷的特别白,就像夜空里最闪亮的星。
“小姐,抱歉,伤员在进行第三次的检测,需要绝对的安静”。
矢野田等了那医生一样,她想这医生应该是昨晚刚刚被抓来的吧,不然不会连自己这样的大人物都不认识。
但是就是刚被抓来,那有这么快就适应这里的制度啊,不应该躲在角落里发抖吗?
矢野田没理他,右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继续走到病床前。
黑人叫了一声,感觉关节严重发麻,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事实上他的确是新来的,但来时龙泽学院的学生给他传输了一段记忆,所以他基本了解这个神秘学校存在的意义了。
这也是龙泽学院一直以来的传统,每当遇到重大问题,学院内部解决不了时,就从外面世界带来一些人,提前编织好记忆直接灌进这些人脑海里。
这些记忆就好像河水,直接倒进了人的脑海中,这个黑人立即就理解了。
但在他离开的时候,这些记忆还是会被抽开,回到外面就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一样。
黑人没见过这姑娘,他只是听部长的命令不让人靠近,而这个走过来的日本女孩又这么漂亮,让他联想起以前经常看的日本动作电影,所以就主动拦了过去。
部长听到哀叫声,转身看到矢野田过来,也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矢野田小姐”,显然矢野田的名声早就传到这个医疗部长的耳朵里,当然是因为成绩还是美貌就不得而知,总之他很恭敬地跟矢野田打起招呼。
“我有些急事问路鸣源,他现在能说话吗?”,面对出路鸣源和师父以外的所有人,她声音从来都是冷若冰霜。
部长显然意外这个女孩跟他说话这么冷,因为以前所有的学生遇到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而自己则是冷冰冰的。
“很重要很着急的事么?”,古里德格也摆正了语气。
“废话,不重要不着急我跑着来,你以为我是想看你们这群穿白大袍的神经病和一个裹着木乃伊纱布的人吗?”。矢野田觉得这部长简直就是在跟自己搭话。龙泽学院里除了路鸣源,没一个出淤泥不染的。
“哦……”,部长的威严竟然在这日本小姑娘面前损了,低声喏喏说;“那你把内容写在纸上,放在保护罩外就可以了”
“什么!”,矢野田显然对这个相当意外,第一次听说这种沟通方式。
“是这样的,他昨晚耳膜受到了严重伤害,刚修复完成,是必须保持绝对静音的,否则耳膜会再度破掉。但有幸他眼睛没受什么伤,但目前也就眼睛还好,其他器官几乎都在恢复中”,部长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弟弟,面对给自己训话的大姐姐。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看到纸张里的内容,你们出去”,这声音听起来不像大姐姐了,像老师训学生。
“我去!”,部长彪出一句非常有现代特色的口头禅,里面隐含了足够的惊讶和意外,还有对这个没见过世面小姑娘的训诫。
“我们是医生,你让医生离开,万一出问题了……”
矢野田没让他讲完,他就唯唯诺诺地转身退了出去。同时周围的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这姑娘直接拿起手里的长刀,架在了部长的脖子上。
部长当然听说过,在学校里赫赫有名的两个猎杀者,一个是从无败绩的路鸣源,另一个则是**妩媚的日本女人矢野田,也是杀人的能手。
他此刻看到这姑娘眼里凌厉的杀气,作为一个只会救人的来说,看到杀意,莫不过是最大的可怕,因为如果受伤了,他可没法自救。
退去之后,矢野田走到路鸣源的床边,站在那里。
路鸣源看到了这一幕,但是苦于身体状况,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眼睁睁看着师妹把这些德高望重的家伙吓走了。
他足够了解矢野田的脾气,如果不是无奈的大事,绝不会这么着急。但奇怪这样的事应该找古里德格讲,怎么跟自己讲呢?
矢野田把事情一纸一笔地写在了白纸上。扯淡的是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写过字了,十岁以前读书学过写字,但那时学的是日语,即使现在写出来对方也看不懂。十岁以后来到龙泽学院,学的英语偏偏口语多,写倒写不出来。
耗了矢野田认为相当长的时间,终于勉强拼出一句,亮给路鸣源看。
路鸣源看着,一动不动。
这有是矢野田认为的很长时间,因为这事情很着急。
矢野田额角流着汗,又用一张白纸写到“你如果同意我去,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同意,就眨两下”。
路鸣源眨了起来,可矢野田彻底费解了,眨了三下。
在矢野田眼中路鸣源绝对不是这种爱恶搞的人啊,何况现在情况都这样了。
矢野田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她眼中完美的师哥不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思前想后,矢野田又在白纸上写到;“你是不是看不懂这些英文?”
这次,路鸣源眨了一下眼睛。他确实看不懂,因为多年来他也一直是专注术法和口语,术法是用来快速猎杀的,口语是用来跟猎杀者对话的,谁没事会跟猎杀者传小纸条聊聊天?
但这句‘你是不是看不懂这些英文?’,路鸣源还是能看懂的。因为路鸣源在接受龙泽学院的教时,经常看到考卷上问题后面的备注‘如果你看不懂,就请画一个圆圈’。
这句话的前半句跟她的这句话很像,所以还是能看懂的。
矢野田左右来回走了,思索半天,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把保护罩掀起来跟他说吧?那样刚才那老头会跟自己拼命的。
医疗部的老头,正趴在窗户外面看着呢。部长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必须避开他们医生,而独自跟路鸣源谈。
他们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一度以高傲冷孤形象出现在学院的日本女神矢野田,竟然在路鸣源的病床前,像马戏团里的表演一样挥舞着身体,一会表演穿衣服的样子,一会表演砍杀的样子……
这也是矢野田不得已的办法,因为既然语言表述不清,只能通过肢体动作了,而身后那帮在偷看自己的老头,已经不想管了,管他们在外面怎么传。
路鸣源很聪明,通过动作大概懂了一些,再加上刚才看那英文时,其实有一般的单词是懂的,所以勉强了解一些。
矢野田又把纸张放到他眼前,路鸣源眨了一下眼睛。
眨眼睛的同时,ipad里传出了《屌丝男士》里‘大保健’桥段的经典对白。
矢野田得到师哥的肯定,心里有了支柱,转身冲破屋门跑了出去。
作为一名优秀的猎杀者,当获得特紧急任务时,任何的时间都必须珍惜的,哪怕是开门时候的那一秒时间。
部长正看着起劲,觉得下一步会不会跳起舞来的时候,这女孩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医疗室门撞坏,直接从三楼飞了出去。
部长和黑人医生,握手感叹着日本女孩就是不一般,兴许刚才是趁着师哥病重,前来表白了也说不定。毕竟病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心里是极其脆弱,容易接受的。
三.
漫长而漆黑的山谷中,古里德格感觉自己步入了迷宫。
刚才他最后施放的那一招,直接把假象的身体打成了随便,跌落在山谷的缝隙中,消失不见了。
古里德格又摆出一副胜利者孤独寂寞的神情,对着旁边老龙感慨一句;“老龙啊,我以为这两冒充我们的多么厉害呢,原来是个只会使用小招数的不入流货色”
老龙不懈地看了他一眼,原来龙也是会有情绪的。这眼神看着极其不懈,看来多年来老龙对他这种自我吹嘘,早已习惯了。
老龙低吼一声,消失了。是钻入古里德格的葫芦里,继续睡觉去了。
它是如此的嗜睡,因为它也不知道,下次再被放出来参加战斗,是多少年以后了。
古里德格踏着月色,继续往前走。事实上他现在的探测术,根本探测不出变异力量的位置,可见他还在阵法中,同时他的力量也不足以刺破阵法。
他漫无目的地直线地往前走,走的速度很快,他想赶快应付下一个对手,这样或许就能获得破解阵法的钥匙。
他感觉走了很长时间,但四周一直都是无比的黑暗,唯一能分辨的就是脚下的土地。石块堆积土地,触感总是不一样的。
古里德格在脚下留下一点感应灵力。虽说这个阵法庞大,但在大阵法下施展一些小法术,总是可以的。
感应灵力留在脚下的沙土上,就如同一个地标。他走出几步有多远距离,身体通过对照感应灵力,都会有一个精准的判断。
古里德格继续往前走,他能确定自己的脚步是径直向前的。早些年当学生那会训练出的军行步伐,他始终都没有忘记。
在走出大概不到两百米的时候,地标显示还是异常清晰的,但在稍微超过两百米的时候,地标感觉突然消失了。
的确是消失了,古里德格从来没遇到这种状况,因为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操作,这样的事情都是不该发生的啊。
他试着重新布置下地标,但他惊讶地发现,此处地标的特点,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无论山谷还是平地,根据地貌地质不同,包括风雨的洗礼,每一小块地面的摆布都是不一样的。好比没有两片纹路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
可,这两处,竟然是完全一样的。
古里德格暂时弄不清楚,就再次布置下了感应灵力,朝前面走去。
这次,他刻意双目紧盯着前方,丝毫不挪位置。古里德格记得在很久之前听说过,说人在绝对的黑暗中,即使意识里保持着绝对的向前,现这种状况。
如刚才一样,古里德格感到在二百米之前但在实际双脚互相交替走路时,还是会出现弯曲的。但只要双眼紧盯向前,一动不动,就不会出,感应尤其灵敏。
如之前一样,在两百米之前,地标感应非常灵敏,但在刚刚步入二百米的范畴,地标骤然消失了,同时,脚下感应的区域,与两百米之前变得一模一样。
古里德格先是露出疑惑的样子,但马上懂了什么意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复阵’。
‘复阵’是一种高级的阵法,指的在某个区域内,施阵人通过转移一定的空间,使入阵者不停地在阵法中来回行走,永远困在里面,直到累死或饿死。
古里德格笑了起来,这还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阵法,失传已久了,他只记得龙泽似乎用过一次,但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人用过了。
古里德格脑海里想着,该怎么破这个阵。似乎龙泽教过自己该怎么破阵,但那已经是非常久远以前的事了,残存的心思并不多。
古里德格转身,逆着方向走了过去。按照他之前的思路,向前才是原本正确的方向,但他自己也清楚,在这‘复阵’中,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可能就有人在上方看着自己,但自己却浑然不觉,古里德格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强大的阵法中是这么的渺小,明明在过去几十年,自己都属于强势的。
看来,这背后操纵的对手,的确是非常强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