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昂叹一口气,捡起薄纱替顾青秧重新披上,低声道:“小青秧,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瞧她也没心思陪自己应酬了。

顾青秧到底记着正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李老先生对你帮助良多,今天因为我弄出这些事扰乱了寿宴已经很失礼,你替我多多赔罪吧。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只怕后面那句才是真的吧,沈子昂心底苦涩一笑,叮嘱几句,帮顾青秧叫了车。

回到豪门大宅,顾雪棉赶紧拉着段示乾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房。

仰头望着段示乾,顾雪棉眼底掠过一丝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段示乾脸上的每一丝变化,“示乾,我是谁?”

段示乾挂着一脸冰冷表情,抱着胳膊,挑了挑眉,“顾青秧,你又在耍什么心眼?”

他对她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严重失望,正要找她算账,她居然先叫屈!

催眠术依然有效!顾雪棉顿时放下心,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不由有些窝火,捶打着段示乾的胸膛,气呼呼道:“你今天居然盯着别人看,都不理我!”

吃醋了?嘀笑皆非之余,段示乾的怒气消散大半,搂着顾雪棉坐在自己腿上,“她不是你姐吗?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不过,我瞧着她跟顾雪棉不像一路货色,或许值得一交。”

听着段示乾这样骂自己,而自己还不能跟他摆明身份,顾雪棉心里边气得火烧火燎,又狠狠捶打一通段示乾。

“她今天都欺负我,你还帮她说话!”

段示乾眉头一皱,摆出一副冷脸,寒气嗖嗖上升,“你说什么胡话?人家哪有欺负你,是你自己主动找茬!顾青秧,我说过不许仗着段家的权势在外面乱来,你今天在李老的寿宴上胡闹,这笔账咱们现在好好算一算!”

顾雪棉气得眼前一黑,她催眠他这么长时间,他都已经忘了顾青秧,第一次见面却仍然替顾青秧说好话!

跳下段示乾的双腿,开始胡搅蛮缠:“就是她欺负我!那天我去订衣服,她就骂我,骂得好难听!还说你如果不是眼睛瞎了,脑袋智障,根本不会喜欢我!还有那个刘萧雨长着一副势利眼,知道我进过监……”

差点说漏嘴!顾青秧可从来没有蹲过监狱。顾雪棉心中一凛,如一瓢凉水泼下,怒气消失无踪,惴惴的看一眼段示乾。

段示乾冷冷看着顾雪棉,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说完了?”

顾雪棉心叫糟糕,故作委屈的说:“刘萧雨当初给我看的画册上根本没有那副设计图,肯定是她藏起来了。”

段示乾气势越加冰冷,“现在说完了?”

“嗯。”顾雪棉心中害怕,有点担心段示乾盛怒太过,影响到催眠的效果。

“顾青秧,现在我就跟你说一下,你今天到底犯了哪些愚蠢的错误!”段示乾十分不解,自从再次复

合后,顾青秧似乎就变了,完全变成一个庸俗的蛮不讲理的女人,今晚无疑是她蛮不讲理的极致,他绝对不会纵容她犯这样狭隘的错误!

“在李老寿宴上高声呼喝,没有一点仪态,此罪一。”

“假惺惺、扮可怜,故意挑衅,主动欺人,而且那人还是你的姐姐,此罪二。”

见顾雪棉面露不甘,想反驳,段示乾怒喝道:“不许说话!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你演戏拙劣的甚至三岁小孩都能一眼看穿!”

“第三,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7号上午到‘雨筑’看设计图,10号晚上看到福缘斋新季产品‘沁雪’得知只有两套,求到我这里,害我半途离开朋友生日聚会替你去取!别跟我说什么‘如果当初我看到那副设计图,我一定会选它,那身旗袍就是我的了!’这种蠢话,如果没有‘沁雪’,没有……”

没有那几朵冰棱花疤痕!

段示乾的声音猛然一顿,脑中突然晃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画面消失的太快,他根本来不及捕捉,只余下心底一抹挥之不去的深沉愧疚、心痛、还有自责,手不自觉扶上心口,那里空落落的疼,好像遗失了什么。

“示乾……”

顾雪棉被吓了一跳,以为段示乾要脱离自己的控制,正要上前,却被段示乾无情阻止。

“你给我好好站着,听我说完!没有‘沁雪’,没有你姐姐眼角的那几朵冰棱花,那件旗袍只不过称的上设计新颖,配上那些才是相得益彰,很显然是在你走后,刘萧雨新得的灵感!顾青秧,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狭隘?”

“是我误会了嘛,示乾,你别生气,我给你倒杯水,你消消气。”顾雪棉现在只想把他稳住,想故意重施配合药物再给段示乾做一次催眠。

段示乾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冷冷站起来,“我看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你给我待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

顾雪棉着急的想要挽留,却被段示乾一个盛怒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段示乾烦操的离开家,驱车来到酒吧,独自一人喝闷酒。

他想不明白顾青秧怎么了,为何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疑心、爱吃醋也就罢了,他就当做是对自己的夸赞,但她居然越来越不可理喻,是因为毁容造成的心理阴影吗?

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对,不止她变了,自己也变了,抱着她居然没有一点感觉!从前让自己迷恋不已的红唇,变得不再有吸引力,那让自己如痴如醉的魅惑体香,也消失无踪。

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可他刚刚居然对她产生了一丝无可抑制的厌恶感!这实在太可怕了!

段示乾苦闷之下,喝得烂醉如泥。

顾青秧不想回家,谢了司机,穿着旗袍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却竟然看见段示乾进了一家酒吧。

他不是跟顾雪棉回家了吗?莫非有聚会?

来不及思考,双脚已经自动跟

在段示乾身后,心里熄灭的冲动再次死灰复燃,想问一次,想问个明白!

不知不觉走到包厢门口,正想推门而进,却又犹豫起来,今天段示乾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明显了,她还要上去自取其辱吗?

如此犹豫再三,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等顾青秧蓦然惊醒,两小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耳边犹然回**着段示乾泣血的爱语与思念,就此放弃,她怎能甘心!

咬了咬唇,顾青秧毅然推开包厢门,却发现包厢里只有一个酒气熏天的段示乾,抱着酒瓶往嘴里灌,模样十分消沉又狼狈。

顾青秧一阵愕然,怔愣了一会儿,上前夺下酒瓶,气急败坏道:“段示乾,你不要命了吗?之前明明身体槽糕的要晕倒,现在居然这样玩命的喝酒!”

莫非是跟顾雪棉吵架,才会这样烂喝?顾青秧心中酸涩,当初跟她再怎么吵架都没见他这么狼狈过,他真的如此喜欢顾雪棉?

“还给我!”耳边有只苍蝇嘤嘤嗡嗡好讨厌,段示乾恶声恶气夺酒瓶。

“你喝这么烂醉,就能追回顾雪棉吗?”

顾青秧不肯还,心疼的眼泪盈盈欲坠,使劲儿推攘段示乾,岂料段示乾歪歪斜斜倒向茶几,她骇得一跳,连忙搂住,用尽气力想把他扶起来,段示乾却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压得她两腿打颤。

“你、瞎、瞎说什么,顾雪棉跟我有屁、屁得关系!你又吃醋,秧秧,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怎么变得这么让人讨厌?”段示乾抱着顾青秧,嘴里酒气熏天,熏得顾青秧喘不过去。

听到段示乾这么亲热的叫自己,她一个晃神,被压在地毯上,心里觉得好委屈,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之前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现在又做出这副态度,耍她玩么?

“段示乾,你起来!你明明都跟顾雪棉在一起了,我哪里冤枉你了!”

鼻尖萦绕着一股魅惑的清香,怀中是柔软,这样的感觉好久不曾有,段示乾心中一**,搂得更紧,迷迷怔怔听到这样的指责,他心里涌起一股怒气。

微微抬起头,看着身下容貌模糊的脸,他嘴角翘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我喜欢顾雪棉?唔,看来是我太冷落你,以至于你整天胡思乱想!”

熟悉的芬芳,段示乾狠狠吻下去,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狠狠掠夺许久没有品尝过的甘甜。

喝醉的段示乾褪去一身冰冷,变得分外邪肆,顾青秧的心脏砰然一跳,眼见他吻下来,却已经躲避不及。

他一面对她不屑一顾,跟顾雪棉好,一面又想不明不白占自己便宜,无耻!顾青秧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欺骗而不断挣扎,嘴巴却被堵住说不出话。

“不乖!该罚!”嫌身下的小人儿不配合,段示意一手将顾青秧的两只手腕按在她的头顶。

顾青秧被段示乾嘴里的酒味呛的直咳嗽,好不容易喘过气,拼命用脚去踢腾段示乾,“段示乾,你无耻!你看清楚我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