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处理旧货
送走了德国人，徐杰并没有获得哪怕一天的休息时间。就在德国人离开天津号的当天下午，聂士成带着两个日本人又登上了北洋舰队的旗舰。而这两个日本人徐杰还挺熟悉，一个是在丰岛海战中被徐杰逮住，然后在战俘营中关押了一年多的上村彦之丞，另一个就是陪同伊藤博文来到天津的井上良馨。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啊。”看着两个日本海军的高官，徐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大日本帝国胜海舟首相的亲笔信，日本陆军和俄国陆军的交战还在继续，但是我十分缺乏足够的火炮等重武器，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贵国可以为我国提供一些帮助。当然，这个帮助是有偿的。”井上良馨恭敬的说道。
“这是陆军应该操心的问题，怎么让你们海军来管了？”徐杰十分纳闷的问道。
“日本陆军大部分将领因为战争罪以及在战争中的暴行而受到了法律的惩处，而剩下的将领则必须守卫日本。”井上良馨解释道。
“这倒不错啊，要么在班房，要么在和俄国人开片，这下日本陆军20多年搞出来的陆军体系对北洋来说是彻底没威胁了。”徐杰心中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们不是可以按照条约规定的条款赎买日本陆军的装备吗？”徐杰突然问道。
“徐大人，您应该知道，日本陆军拥有大量的俄国武器，例如107mm重炮和120mm重炮，以及莫辛纳干步枪等，但是现在俄日交战，我国显然无法从俄国获得相应的弹药和零件，而这些武器与我国原有的工业体系并不相符。而且因为各种原因，我国的军工体系已经支离破碎。所以，我们只能向北洋方面求救，为了共同的利益，希望北洋方面能提供帮助，我日本帝国将永远记住北洋的大恩。”说完，井上良馨鞠了一躬。
“我靠。这是什么世道？敌友转化速度可是太快点了。开始还打的你死我活。现在日本人就开始大力鼓吹友好关系了，这日本人脸皮还真够可以的。”徐杰心中充满了鄙视。不过这个世界上没人和钱过不去，如果自己能利用这段时间。把北洋体系内那些五花八门非制式装备都处理掉的话，这不但可以赚取大量的资金，更能给俄国人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原则上同意这个意见，但是我需要整理一下相关的资料，然后再和诸位探讨这件事情。明天，最晚明天下午，我想我就可以理出一个头绪。”徐杰想了想说道。
“那就拜托徐大人了。”井上良馨说道。
而在井上良馨和上村彦之丞离开后。聂士成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了大量的资料，然后说道：“徐大人，中堂大人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出清存活，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啊。”说完，聂士成得意的笑道。
“自然没问题。”徐杰小哲回答道。随后开始对照数据和聂士成一起拟定那些产品需要处理掉。首先第一批要被处理的肯定是北洋装备的各种五花八门的老式步枪，这些口径性能五花八门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北洋军来说绝对是个累赘，无论是从提升战斗力角度还是后勤补给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必须要处理掉。
看着聂士成点头表示同意后，徐杰又将大量的格林机关炮和2磅炮这些高射速的小炮加入到对日军售名单上。这些东西已经不适合在北洋陆军中使用。对付步兵。北洋有新式的机枪，迫击炮和乒乒炮。而这些笨重的老式速射炮并不适合装备在步兵中，而且过大的目标很容易被对方的炮兵消灭。对付对方的炮兵，这些东西力有未逮。这些鸡肋般的东西自然也是需要处理掉的。
而当徐杰继续讲目光放到那些老式的75mm克虏伯行营炮的时候，聂士成的脸色明显一变。“这些可是和我北洋新式的火炮可以用一种弹药的啊。卖掉了怕是不好吧。”聂士成试探性的问道。
“这些炮已经用了太长的时间了，设计和结构强度都不行了，再加上战争中的过量使用，这些货已经用不了几年了。而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于未来陆军的发展走向，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徐杰更了解的了。 1897年，施耐德的75mm快炮就出来了。这种速射管退陆炮对陆战带来的影响可谓是颠覆性的。其作用绝对不亚于重机枪。可以说野战炮的速射化和机枪一起决定了1战的陆战形势！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徐大人是不是有了新的东西了？”随着徐杰地位的上升，即使像聂士成这样的北洋巨头也换了个称呼。
“2年之内，我大清北洋陆军将装备新式的速射火炮，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我北洋哪有那些编制去装备新式火炮啊。”徐杰颇有深意的说道。
“那就先这样了？”聂士成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徐杰的话，聂士成还是相信的。
“我现在想知道，为何日本人不向欧洲各国订购武器呢？”聂士成问道。
“可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吧。英国人的陆军规模本来就不大，至于法国和德国，可能并不像得罪俄国，而意大利吗？怎么说呢，正在处理阿比西尼亚的事情，自己的消耗量都不小呢。”说到最后，徐杰对意大利陆军的战斗力还是有些汗颜。有了大量的新式装备的意大利陆军虽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被非洲哥们一个战役打败，然后还要赔偿。但是被大量新式武器武装起来的意大利陆军在战场上也只是有优势而已！
“原来如此啊。另外，日本人还打算订购一些岸炮，而且要的还很急。”聂士成说道。
“也是，日本的绝大港口的炮台已经让北洋舰队清理过了，现在的日本沿岸对于俄国人来说可是不设防的啊。而因为时间问题，英国人显然也不可能立即给日本人现货，那么现在，也只有求北洋了。”徐杰分析道。
“徐大人不会也打算把那些旧式的240陆炮和210舰炮处理给日本人吧。”聂士成诡异的一笑。
“为什么不？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可能北洋就要以英式火炮作为海军的制式武备了。那留着那些旧式火炮将没有任何意义。不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清仓的话，还留着放在博物馆吗？”徐杰得意的说道。
“意大利的委托里奥先生说的很对，济世更适合作为一个商人啊。”聂士成哈哈大笑。聂士成已经可以想象到，一旦这份清单送到日本人手里时，日本人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了。
当第二次与井上良馨等人会面的时候，看着这个写满了五花八门的武器和装备的清单时，井上良馨终于忍不住了：“徐大人，您这是在处理旧货吧？就那些连日本自产武器都比不上的装备又能有什么用？”
“那阁下到地想要什么？新式的机枪和火炮我北洋军自己都不用难道还提供给日方吗？您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天真吗？”徐杰平静的说道。 “而且这些武器虽然旧了一些，但是可以立即提供，而且还有大量的弹药。此外价格也十分便宜。贵国最缺的就是时间，欧洲的军火虽然好，但是来不及啊。”
“至于这些岸炮吗？绝对也不算旧货。只不过因为和我北洋将来准备大量装备的火炮口径不符，所以才提供给贵方，并不是性能不好。贵国如果想在短时间内订购如此大量的岸防炮恐怕也是没有可能的，什么是最好的东西？能立即解决所面临威胁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徐杰的语气中充满了教育的意味。
“是啊，日本现在根本没有选择，英国不会和俄国爆发正面冲突，而法国和德国与俄国的关系又不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更为重要的是，俄国和日本正在战争期间，时间是最重要的，哪怕得到的是一堆旧货，只要能用，那就是好货啊。”井上良馨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其实日本已经不止吃了一次亏了，当年从俄国购买的战舰不都是旧货吗？而日本付给俄国的真金白银却在俄国造船厂中变成了留里克和亚速海型战舰。
“既然如此，日本帝国接受这些武器和弹药。”井上良馨眼中充满了屈辱。“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北洋方面能考虑一下。”
“什么事情？”徐杰好奇的问道。
“如果可以，我日本帝国能否将购买的军舰暂时留在北洋？当战争结束后，再返回我国？”上村彦之丞说道。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已经超出了我的全力范围。不过个人意见是如果日本还有余力的话，还是先发展陆军吧，现在的海军对于日本没有任何意义。面对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即使购买了数艘新式战舰，在缺乏船坞和炮台的情况下，一旦开战，将没有任何胜算。而想利用放置在北洋的战舰将我大清拉下水，你们想都别想！”徐杰心里非常清楚，这个不仅仅是一个代为保管的问题，如果北洋代为保管，在俄国人看来清日双方就等于结盟，虽说徐杰有利用日本对抗俄国的计划，但是这一切要根据自己的需要而展开行动，不能让日本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