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不算特别大, 因为家具少的原因显得空**,就算被雨声填的满满当当也无济于事,雨滴叮叮当当打在窗檐、玻璃上, 空落落的, 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寂寥。

可又因为屋子有了人,一个在默默收拾东西, 一个刚洗完澡带着一身热腾腾水汽出来, 这寂寥便被减淡了些, 莫名的变得有些温馨。

两人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望。

说实话,主角站得离他有点远,突然说的那一声语速又很快,音调混在窗外的暴雨里模糊不清, 使得简矜宁压根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他手里抓着干净毛巾, 一边稀里糊涂的擦着头发,一边情不自禁朝主角又走了几步, 茫然问:“你说什么?太快了我没听清。”

贺上风努力平复着心情, 垂着眼, 刚要开口,就见眼前多出了一双脚, 脚趾小巧指甲圆润,透着刚洗过澡的血色,脚下的男式拖鞋还是他给亲手提过来的。再往上则是纤细的脚踝和完全光|裸的小腿, 线条优美的宛若精心打造的玉像......于是整个人忍不住又僵了僵,额角蹦出一条青筋, 喉结滚动了动, 艰涩:“我说, 让你把......裤子穿好。”

简矜宁闻言一愣,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自己上身穿着主角友情提供的短袖,下|身没穿裤子,但里面是穿了的,他还不至于挂空档出来。因为主角短袖太大了的缘故,跟个睡衣似的,短袖衣角往下刚好能遮住屁股,看上去也没有露出什么,除了腿露在外面而已。

刚才在浴室里,简矜宁不是没把主角拿过来的那条长裤穿上,可不知是不是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的原因,他穿上后,裤腿生生长出快十厘米,需要挽上来长长一截,看上去又别扭又难看,简矜宁绝不允许自己穿上这种玩意。

他没好气的又把裤子脱下来丢在一边,腹诽:也不知道主角怎么长的,他怎么着净身高也是一米七|八点五吧,穿上鞋就是一米八!主角也就比他高半个头,怎么会差出这么多?

要么主角身高将近一米九,要么对方腿比他长一点。但无论是哪个,简矜宁都很郁闷。

源自于男人骨子里的自尊心,简矜宁没穿那条裤子,这样就不会把差距显露出来。

因而他直接穿着短袖就出来了,但谁知一出来就被主角盯上。

见此,简矜宁不禁又郁闷起来。

他瞥了眼主角那双大长腿,没好气:“你裤子不合身我穿不来,再说了,上衣你也比我大一号,这么穿可以的。”

说着,简矜宁还扯了扯大腿那边的短袖底部。

“你看,这不挺长?”

“反正只是权宜之计,等我的衣服干了就好了。”

青年清越好听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里,一直偏着脑袋的贺上风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额角又多跳出来几条青筋,突突突的。因为说话间简矜宁很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两条又细又长的腿一只翘在另一只上,因为这个动作,本就不怎么长的短袖衣摆又往上窜了一小截,导致大腿露出的越来越多。

白生生的,晃眼。

贺上风狠狠闭了下眼,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即将崩溃的趋势。

不,甚至可以说,他在小少爷面前一直都没有什么自制力。

耐心倒是一天比一天见长。

那边,简矜宁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你家里有没有吹风机啊,用毛巾我擦不干净,一直有水......”

见他没回答,甚至还催了几句:“贺上风贺上风贺上风!”

贺上风额角又突突跳了几下,抿着唇沉着脸走过去,拿过了娇气小少爷手里那“没什么用”的毛巾,转而站到了对方身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敛眸,沉气凝神的为对方擦起头发来。

“别动。”

“我给你擦。”

“......哦,好吧。”

只是想要个吹风机没想到能被主角殷勤服务的简矜宁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也没在意,往沙发上一靠,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主角的细致来。因为太过惬意,他翘起来的那只脚,脚上的拖鞋还不慎滑落了下去,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响,只剩下白皙圆润的脚趾头微微晃着。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贺上风眼皮又跳了跳。

简矜宁的头发本来就微翘带点自来卷,刚才被他自己胡**了一通,搞的像个炸了毛的鸡窝,乱糟糟的,黑发全都支愣着。这会儿被贺上风轻柔细致的一点点擦着,头发又恢复了原有的形状,乖顺服帖,软软的,灯光下闪着细润的光泽,一看就很好摸。

感觉自己的湿发变干了些,不再往下滴水,简矜宁一骨碌坐起来,伸手捻了捻,问道:“好啦?”

“好了。”贺上风答道。

瞥了一眼小少爷仍旧露在外头的白嫩嫩的腿,这会子贺上风发现自己已经很心如止水了。

至少不会再有那种十分想要把对方按在地上替他穿上裤子的激烈冲动。

总的来说,他对对方的耐心又一步增长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贺上风叹气。

再看一眼对方,发现小少爷这会儿已经跑到了阳台,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贺上风抿了抿唇,认命的去浴室帮小少爷把换下来被雨淋了个半湿的衣服挂起来晾着。而他自己,也得去洗一个热水澡。

二十分钟后,贺上风出来,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衣服,又擦干了头发,路过阳台时下意识的往那边一瞥,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小少爷竟然还一动不动的趴在阳台栏杆上,目光远眺窗外,安静的几乎不像是那个恣肆张扬的他。

贺上风目光在小少爷因趴在栏杆而腰部微微下陷的漂亮弧度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挪开。他本想走开继续去做自己的事,然而顿了顿,还是不太放心,脚步一转到了阳台边上。

“趴在这做什么?”

“看雨啊。”简矜宁声音散漫,答。

即便听到主角问话,他连目光都没移开过一瞬,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外边,好像外边有什么东西十分吸引他一样。

“你不觉得下雨了很好玩吗?”察觉身边人没说话,简矜宁转了下头,同贺上风短暂对上目光,然而不到一秒就重新移了回去。“凉丝丝的,哗啦啦的,声音也很好听,看久了,感觉心境都变得开阔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

这边是他没看过的景色。他经常看见的是从简家他自己房间的落地窗朝外的风景,外面就是一大片修建得当的花园,绿油油的,花团锦簇,各种名贵又金贵的花,每个季节都有别样的韵味,很漂亮,是一种很奢华的漂亮。

但主角租的这片小区不同,楼群挨的很紧密,又上了年头,连同绿化带都绿得显得苍老。从楼上望下去视野一点也不开阔,只能看见两栋楼之间的水泥路,还被轿车占了好些地方,被雨幕覆盖,灰蒙蒙的。

但简矜宁看的目不转睛。

贺上风闻言,不知什么想法,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他也把目光转向窗外,偏灰的眸底映出外头景象,愈显淡漠。

从小到大,雨天在他眼里,都是很昏暗的色彩。小时无知的时候是单纯的烦恼不能出去玩,长大一点后是知晓母亲会趁此约人狂热打牌而父亲会醉醺醺的酗酒回来的惊慌,再后来,则是冷漠的想,雨天会影响他打工的效率。

他望了望外头的雨线,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人与人之间真是不一样。

不愧是温室里生长的花朵。

“不过好看归好看,那得基于我在看。”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贺上风耳边又传来小少爷的声音,清亮亮的,霎时间把他从纷芜的思绪里摘出来。他不由抬眸看过去,下一秒便听见了对方补全:“要是在外面淋成狗的人是我,高低都得骂一句。”

贺上风闻言愣了愣。

随后笑了。

笑容多了点真心实意。

倒是很小少爷式的发言。

他没再打扰小少爷偶尔看雨的雅兴,转身离开了阳台,去做自己的事情。

两人一个看雨,一个戴上了耳机看课,相安无事。

简矜宁难得有兴致,看个起劲,连同楼底下居民慌慌忙忙拎菜打伞都没错过,偶尔还能瞧见轿车迅疾开过、溅起的大片水花让路人大骂出声的不厚道的场面。雨一直下,他也就一直看,心平气和的。然而再怎么心平气和,当看见天边阴云一点没散,雨愈来愈大,天光却暗下来的时候,他诧异了。

“......等等,现在几点了?”意识到什么,他一个鲤鱼打滚,从阳台上窜进屋,拿起自己手机,“七点了?!我在这待了这么久的吗?”

算算时间,从会馆里出来大约下午快一点的样子,吃小龙虾就算花了俩小时吧,又淋了雨兜兜转转被带到主角的出租屋里洗澡换衣服,怎么着也不超过一小时。可现在,他竟然和主角待在同一个屋子什么事也没干光看雨看了快四小时?

想当初住院的时候,玩不了手机和主角默默待着,不过几分钟他就感觉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现在他竟然坚持了四个小时,还无知无觉的?

简矜宁对自己静下来的潜质有了个新的理解。

倘若最后结局仍然凄惨侥幸不死,他倒是可以去出家当和尚。

那边戴着耳机的贺上风听见了小少爷的一惊一乍,淡淡的看过来,问了句怎么了,打散了简矜宁突然而来的脑洞,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时间。”

想起了什么,简矜宁连忙跳到天气预报页面,看清上面接下来的天气时,他整个人都呆了——

上面雨势不仅没减小,反而明晃晃挂了个暴雨的标志,说是夜间将会持续,甚至还贴心的提示让居民们做好准备,减少出行,尽量待在家中。

那边贺上风显然也看见了,眉头蹙了起来。

少顷,他狭长双眸抬起,看向简矜宁,眸底依然很冷静。

“现在已经算是晚上了,暴雨加夜间,行车不安全。”他道,“建议你在我这留一晚,雨停了我们再回去。”

简矜宁抿唇,很想张口说如果我非要回去呢。但他转念一想雨下这么大,出去时即便撑了伞也难免会有雨顺着风吹他脸上身体上,又折腾又费劲,到时候还是半只落汤鸡。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简矜宁的的确确只喜欢看雨不喜欢淋雨,尤其讨厌被淋得湿哒哒的,一点点都不舒服。

思来想去,还是留在这里苟一晚最好。

“好!”

他痛快答应了。

然而巡视了一圈,简矜宁又纳闷回来了:“不过你这里,两室一厅,除去书房,就只有一张床吧?”

“我睡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贺上风:裤子穿好。

简矜宁:一米七|八点五的事情你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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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未来会日六一段时间,求不养肥QAQ~顺便丢一个我的预收《狗血文反派和他的死对头》

文案:

姜路和死对头纷争之际,忽然意识觉醒,发现自己是一本狗血无线文里的反派,而他正要算计的死对头却是文中的主角。

如果算计成功,那么他很快就会被拥有主角光环的死对头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正值大好时光的姜路不想死,慌乱之际,他调换了死对头跟前被自己加了烈性x药的酒,仰头闷了下去。

危机解除,药效发作浑身发热晕晕乎乎的姜路强撑着一丝清明回了家,打算洗个冷水澡抑制一下,却在进家门的关头,不知扯到了哪个男人的手把人拽进家里风流一夜。

第二天早上,家里一片狼藉,可那个跟他发生关系的野男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姜路揉着酸软的腰咬牙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野男人,然后狠狠报复回去!

他斗志满满开始调查,然而却惊愕地发现那一晚自家附近疑似经过好几个男人:司机把他送到楼下,助理来给他送过文件,死对头的袖扣被发现在门前的地毯里,竹马带着东西来看望过他,就连隔壁神神秘秘的邻居,那晚也曾敲过他家的门。

姜路:......我麻了。

而且自那晚过后,身边的人都逐渐不对劲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好像和他有过一段。眼见着周围世界逐渐由狗血朝着悬疑演变,姜路烦不胜烦,开始摆烂。

爱谁谁,不就一晚吗,当放纵一次得了!

这么想着的姜路又遇见了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死对头。死对头依旧十分讨人嫌,走到他身边时似乎不经意般瞥向他的腰,随后扬起一抹英俊却欠揍的笑:“怎么对我这么冷淡?之前**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姜路闻言,回想起这些天窒息的经历,麻木且面无表情:“呵呵,这句话我听了快四五遍了。”

死对头:?!

姜路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失言,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觉得跟他素来不对付的死对头绝对会借此讽刺他私生活混乱。

然而结果却出乎他意料,死对头听了不仅没出言讥讽,反而双目泛红,恼怒不已:“什么?该死的还有哪个杂种?!”

姜路:?

自那之后,他和死对头之间的氛围突然奇怪了起来。

Ps:1、1v1双洁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