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咬咬牙,“那这二百两你都收了,只要帮我把这事儿压下去就行。余下给那十八个人做补偿的银子,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

冯威这才喜笑颜开的把银子收下来,答应把事情压下来。

而此时,一辆马车正急驶在去县里的路上。马车窄小,里头却呆了三个人。

晕死过去的王氏直挺挺躺在一边,这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陈小念缩在角落,谨慎的看着那个堵在外头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男人。

突然马车猛地晃动一下,接着咔嚓一声,瞬间马车倾斜侧翻,陈小念与王氏将那男人一起压在了身下。

外头骂骂咧咧一阵,男人推开王氏,还想着在陈小念身上占些便宜,没想到当家的掀开车帘子一脚踹过来,外加一顿臭骂,说是马车坏了,让他出来帮忙。

男人骂骂咧咧的爬出来,恶狠狠警告陈小念别妄想逃跑。

陈小念点了头,可当男人走出去,她抱着还未醒来的王氏,瞬间消失不见。

当她们出现在空间里时,两只野兔受了惊吓的藏在了井后,陈小念没功夫管它们,只是下意识的要给王氏喂些灵泉水,让娘亲快些醒过来。

她用掌心做手碗,顿时掌心中便出现一汪灵泉水,刚送到王氏口边时,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王氏现在醒不得!

只要王氏醒了,灵泉空间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陈小念咬咬牙,又把灵泉水收了回去。

想放眼看看四周,空间里空****的,除了那口井,还有那两只藏在后头露出小半个脑袋的兔子,以及被扔在地上的两只布偶娃娃外,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歇脚的东西。

陈小念下了决心,等脱了险,一定的把空间置办一下,起码放张塌,再放个方桌小凳,也可以煮茶休息。那边的空地可以种上两方小菜,万一外头闹了饥荒,她家也有满满的物资。

简直美哉。

空间外,马车已经废了,接下来的路他们只能自己走。当家的破口大骂,将车帘子掀开伸手要把她们母女拽出来,可定睛一瞧,马车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陈小念和王氏的影子。

见鬼了!

当家的一把将刚才那男人拽到车厢跟前来,“他娘的,人呢?”

男人傻了眼,“这不……刚才还在这的。”

当家的一脚踹过去,“老子问你人呢!是不是你看上了那老娘们,把她藏起来了?”

男人噗通跪下,一脑门子的冷汗,“老大,刚才你喊我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人确实在的!我们一直都在马车下,她们如果跑出来,我们一定看得见的!”

顿时,所有人的后颈突然一片寒凉。

几人回过头,瞧见的是二郎站在身后不远处,那个上门的哑巴女婿,像是只狩猎的猛兽,眼中亮着的光,好似已经饥渴了许久……

有人双腿一软噗通跪下,一脸惊吓说不出半个字。

当家的先反应过来,把地上跪着的人一把拽起来,再往前一推。

“怕什么?一个孬种哑巴而已!去,把他给老子打死!”

哑巴?

陈小念神情一震,连同她怀里的两只小兔也吓得警戒起来。

是二郎!

她想出去看看,可放心不下王氏,又担心二郎受伤,听着空间外的打斗哀嚎,她的心更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我没动她们!她们跑……放了!我把他们放了!”

紧着又是一声哀嚎,凄厉的惨叫让她再也坐不住。

二郎一掌震在当家的心口,当家的当即吐出两口鲜血。

赌坊那几个混子自知自己跑不了,还不如拼一把。咬牙冲上来,想要合力围打二郎,没想到二郎只是一招一式间,那几人当场断气。

二郎走到车厢旁,掀开车帘子,见里头空无一人,眼眸紧缩一瞬。

他猛然回头,鹰隼般的目光紧盯住正要逃跑的当家。

当家的噗通跪下,“英雄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的看着这个眨眼间晃身到自己面前的人。

只听咔嚓一声,当家的脑袋耷拉在一边,身子轰然倒下。

二郎重新回到马车前,再次撩起车帘子。

他冷着那张脸,目光阴鸷可怕。

“二郎……”

一声软糯,同时又带着怯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二郎猛然转身,见他的小媳妇儿正抱着两只兔子,乖乖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心上已经悬了一路的大石瞬间落了地,可转念,他神情微变,又担心起来。

陈小念愣怔的目光显得陌生,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二郎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刚才小媳妇儿一定看见了。

她一定害怕了。

他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身后的死人一边躺一个,他就算是想要遮掩也不知道遮哪个。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陈小念突然扔了两只兔子,朝着他跑了过来。

二郎心口一窒,在她扑进自己怀里时,恨不得把她揣进怀里。

陈小念把头闷在他的胸膛,越发委屈,最后干脆大哭起来。

二郎越发心疼,只得把她抱得更紧了。

“你怎么才来!”

二郎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说。

是非之地,总不好多呆。

他捂着陈小念的双眼,不要她看见这些血腥。陈小念要把他的手拿下来,他坚决不许。

把小媳妇儿带到王氏身边,确认王氏无碍只是晕过去后,二郎才放了心。

又拉起她的手,在掌心里写字,叮嘱她别转过身来。

他已经露了底,不用再装,可这些血腥,他不想再吓小媳妇儿一回。

听着身后窸窣的动静,陈小念心中惴惴。

他到底是什么人嘛?难不成真是朝廷要犯?

片刻后,听得有马车的动静,担心二郎有麻烦,陈小念急得转身。而此时,地上除了那一辆已经摔坏的马车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那几人的尸体早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血迹也一并被抹去了。

这地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跟前,赶车之人,竟是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