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和几个同窗趁着还没上早课出来吃早饭，他和玩得好的几个同窗家里都很富裕。
永朝不禁商贾之子科举入仕，所以他们这些商人的孩子也能读书科举。
手里有钱，他们于是就不想吃学院统一准备的清汤寡水的吃食，每每都是在外买了吃。
本来街上新来一个卖面的小贩，是不至于一下子就吸引到他们的注意。
但谁让闵玉衡手艺不错，远超时代的调味手法一下子就俘获了这些学子的味蕾。
只是看过去却发现，面摊上吃面的三人，碗里的浇头红黄相见，李旭不是没见过红辣椒，知道辣椒不长这样。
于是就疑惑起那红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吃到肚子里，会不会有毒？
毕竟颜色越鲜艳的时候，大多数人越是不敢入嘴。
“这是西……圣女果，这可是南疆培育的，专门供族里圣女吃的果子，至于有没有毒，你看那三个人，是不是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三人都是我弟弟妹妹，其中一个还是双胞胎弟弟，干活累了正在吃早饭，要真是有毒，我敢让我亲弟弟吃吗？”
双胞胎一模一样的面容可以说是他们关系的铁证。
李旭一行人看到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倒是信了他们是双胞胎，但这没吃过的东西……
“饿，还要！”
傻子最快吃完一碗面，吃完捧着空碗期期艾艾地看着闵曜灵。
“去找大哥给你下。”
闵曜灵发现，傻子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跟自己说一声，也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在做主。
大概是因为自己帮了他，所以他太信任自己？
接过碗，闵玉衡边下面边做生意，“我家也不是只买这一种面，还有茄子肉丁打卤面，客人们也可以吃别的。”
“现在还有茄子呢？”
随着店老板掀起另一个锅盖，李旭一行人只觉得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顿时肚中就打起了鼓。
“这可是我们家用暖房培养才成熟的茄子，圣女果也不是这个时节成熟的，所以我家的面价格可能不太便宜。”
“多少钱一碗，今早饭就在这吃了吧。”
“没有大小份，统一四十文一碗。”
听见这个数目，几人都觉得价格太高，倒不是差钱，而是他们天天在外面小摊酒楼上解决一日三餐，知道别的地方一碗面顶天了十来天，这都快是其他地方四倍了。
“这哪是不便宜，实在是太贵了吧！”
就这么一会儿，闵玉衡的小摊子前已经又停了几个人，没办法，香味霸道再加上都没见过西红柿，看着新奇所以愿意来看个热闹。
而这些人在听说一碗面四十文的价钱之后，有一个算一个也都觉得很贵。
“是，我也觉得自家卖得贵，但我这有肉有蛋，不只圣女果是新奇玩意，培养他们更是条件苛刻，你们现在到别处能吃到圣女果和茄子吗？”
“物以稀为贵，东西珍贵了，价钱高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
边说边往才盛出来的面条上浇了勺西红柿鸡蛋卤，香味和他的声音一道传出去。
而摊前的这些人大多没吃饭，肚中空空，顿时就馋得不行。
“给我来一碗茄子……圣女果的面。”李旭的爹不说腰缠万贯，每个月给他几十两银子吃喝还是有的，所以他也真不差钱。
说贵也只是觉得这就一个小摊，不该卖这么高，但其实上酒楼他也不是没吃过几十几百文甚至一两银子一碗的面。
现在被馋得不行，当然是要买一碗尝尝。
本来想保守点吃茄子肉丁打卤面，但是想想，虽然他没吃过圣女果，摊主的弟弟都在吃，应该没有毒。
最终还是准备尝尝新鲜玩意儿。
“今天我请你们，你们要吃圣女果的，还是吃另一种。”
虽说李旭已经决定尝鲜，但是他也不确定同窗有没有这个胆子。
“我也要圣女果，圣女吃的果子我还没见过呢，肯定要尝一尝。”
“我也是。”
“那我一样吧。”
三个同窗能和李旭玩到一起，年纪都不大，都乐于接受新鲜事物。
给了钱，四人找了个桌子坐着等面送上来。
才坐下，又看到刚刚续第二碗男孩儿又吃完，端着碗准备再续一碗。
“真这么好吃？那傻子吃得也太快了吧！”
阿轩神情比一般人呆滞，刚刚说话时也能听出不对，赵珂于是毫无顾忌地直接叫他傻子。
闻言，李旭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摊主这个看着比较小的弟弟，虽然神情略呆，但眉清目秀，身上干干净净，摊主还舍得放开肚子让他吃，想来在家里也很受喜爱。
且不说不该议论他人，单说赵珂当着人家家里人的面如此贬低家里受宠的小孩儿，足可见他不只品行不行，人际交往也很差劲。
“他有名字，他叫阿……闵轩，器宇轩昂的轩。”
“傻子还能器宇轩昂呢？有我器宇轩昂吗小娘子？”
赵珂看着过来指正他的只是个小姑娘，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呵，我家阿轩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家里没镜子吗？哪来的自信跟我家阿轩比。”
而听见同窗的话，李旭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他哪来的脸，竟然戏弄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赵兄，莫再妄言，读书人不该……”
“还你四十文。”
李旭话没说完，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堆铜钱，是面摊老板还给他的。
随后他就看见比他们这四人小上许多的小老板一把揪起赵珂的衣领子，拖着他跟拖件衣服似的轻松。
“你做什么，我警告，你要是伤到我，我肯定……”
“砰”的一声，赵珂竟是直接被小老板给丢出去。
赵珂狼狈地落到地上，周围人连忙散开。
“侮辱我弟弟还欺负我妹妹，你的生意我不做了，赶紧滚。”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珂爬起来放下狠话就跑没影了。
“几位客人还吃面吗？我打了你们同伴，要是不吃的话，剩下的钱也都退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