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只能眯着眼睛望着过去。

只见严伟踹开了门,双手插在腰间,不住地晃着腿,神情十分地嚣张。

而苏眠也从他的身后蹿了出来,望见倒在血泊之中虚弱的顾清,尖叫道,“舅舅,你没事吧?”

顾清听见了声响,艰难地回过了头,蹙了蹙眉,“眠眠?不是让你走的吗?你怎么又回来了?”语气里满是质问。

萧十一郎冷冷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就靠着你们两个人便能改变整个局势吧?”话音刚落,萧十一郎的身子颤了颤,身子有些踉跄。

方才他用内力逼了上来,只觉得此药十分地怪异,仿佛越逼那个药在体内隐藏得越深,以至于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我们两个是不行,但是一整个客栈的人呢,和你车轮战,你真的以为你能扛得住吗?”严伟冷笑了一声。

萧十一郎这才注意到,严伟的身后站了一排人,而他们面孔也微微有些熟悉,似乎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出现过。

“萧十一郎,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了。”说话的是冷面道人李苏。

他的父亲曾死在了萧十一郎刀下,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仇杀。

还有各大派的弟子,江湖上的剑客。他们大多与萧十一郎都有着很深的仇恨。

“不过是一群蝼蚁,没想到今日竟然都涌上了门来。不会以为我是怕了你们吧。”

平日里这些人自己根本都瞧不上眼,如今倒是像烂苍蝇一样都涌了过来,当真是令他烦躁不已。

苏眠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这些人其实是为了几个月后的武林大会聚齐了,一同前往武当山的。

只是这间客栈的住宿费偏低,所以大家便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几乎是占满了所有的房间。

而苏眠与严伟的注意便是一个个地游说着他们,看看有谁愿意加入他们一同打败萧十一郎。

没想到自己才刚说出了这个名字,大家的脸上便已经写满了愤怒之情,个个撸起了袖子便准备与萧十一郎大干一场。

原因在在场的各位都与着萧十一郎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恩怨,他们的亲人或者是师长都曾经遭到过萧十一郎的屠戮。

所以他们的骨子里满是仇恨,几乎每一日都想着能够取下萧十一郎的头颅,如今有这样的绝好机会,又怎会错过呢?

“你们所谓的仁义师长,又或者是你们的亲人就算是死在了我萧十一郎的刀下又怎样呢,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们不成?即便是你们对我用药,我一只手也可以捏死你们,你们不信吗?”

萧十一郎仰天啸,声音甚至震碎了一旁的杯盏,叫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

没想到中了迷药的萧十一郎,竟然还能够坚持这么久而屹立不倒,这到底是出乎于苏眠意料之外的。

同时也让大家都明白了,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对手。

大家纷纷正了正脸色,明白这是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萧十一郎行走江湖自然明白了这些个暗地里的手段,所以无论在何处停留都不会超过一段时间,叫人捉摸不透他的行踪。

而且也没有固定的住宿,甚至有时候在稻草垛上睡上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路了。

这样的他无论是内力还是警惕性,都让大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其实这次武林大会的其中一个内容便是集体申讨萧十一郎,让他这个武林败类从江湖上消失。

没想到这个机会竟这么快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要知道让萧十一郎被迷药迷倒是一件多么难得的机会。

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做到了,当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萧十一郎也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不是最佳,转身朝着身后的大家使了个假动作,便准备顺着窗子出去了。

没想到被分来的箭羽挡了过来,屋檐下又下来了一波人,想来大家此次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萧十一郎见情况对自己不利,想要强行突**体内的束缚,让自己的境界再上一层,却只是踉跄着需要依靠着剑才能勉强站稳。

“听我一句,我小弟经营一家客栈实属不易。若是你们在此打,只怕是会损毁了他毕生的鲜血。”严伟连忙出来为兄弟说话。

事已至此,苏眠凉凉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你们兄弟两本就是做的不光明的营生,如今我们也算是另一方面的替天行道了不是吗?”

严伟耷拉着个脑袋,突然不说话了,因为苏眠所说确实不无道理。

但是在场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向来都是向着道义。如今又怎么能干些损害民物之事呢?

大家四目相对,心中也有了计量。

有一人提起剑便朝着萧十一郎冲了过去,萧十一郎面色一凛,应了下来。

然后便是三五个人围绕着他,让他应接不暇。

萧十一郎见敌不过众人,自己尚且恢复体力还需要一阵子,只能趁着大家远离窗口打斗的时候,自己一个翻身纵了出去。

大家也便只能追了出去。

苏眠在一旁看着大家的打斗,见屋子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连忙去扶起了顾清,顾清早便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舅舅,你没事吧?”

见顾清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上手前去拍打着顾清的脸,顾清心中有怨气,但是却又无力拦开苏眠的那双手。

这小丫头片子,莫非是故意的。

苏眠从怀中赶紧掏出了一粒药丸,赶紧给顾清塞了进去,让他缓了缓。

而修老其实并非受到严重的创伤,他自己调息打坐也便能够自行修复了。

“还好你们撑住了,少主的命都靠你们了。”苏眠也腿软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虚弱地恢复着身子。

抬头便瞧见了运功结束的清风,望着苏眠的眼神充满着几分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明明才一炷香的时间,苏眠却觉得仿佛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