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疯狂用眼神瞥着苏眠,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苏眠在经过了清风的几次咳嗽之后,才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闭上了嘴。

此时容临的眼睛已经满是怒火,冷冰冰地像是剑一样就扫射了过来,苏眠慌忙低下了头。

“请他过来吧,说来我也该好好感谢他才是。”容临淡淡地吩咐道,重新又戴上了面具。

董牛小心翼翼地进了殿,瞧见了满壁辉煌,早已惊叹出了声。

这简直是他梦中的家园啊,清风瞧着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少主的情敌。

不过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小子罢了。

“苏眠,你没事吧。”董牛在瞧见了安然无恙的苏眠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才注意到,灯影之下站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负着手,长身玉立。

“我没事。”苏眠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连忙给他倒上了一杯热茶。

董牛扭过头望着桌上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不由得哇出了声,眼神都放着光芒。

他可从未见到这么多好东西,在他们村有的只有窝窝头小米粥,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鱼。

“董牛拜见城主大人。”董牛学做那些文人的样式,双手抱拳放于胸前,鞠了一躬。

容临适才转过了头来,冷冷地看着董牛,一言不发。

董牛的神情有些激动,立马跪拜了下来,“城主,董牛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如今见了面更是崇拜不已。”

董牛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仰慕之情,时间久到令苏眠都有些惊呆了。

她竟不知,董牛竟是个如此口若悬河之人。

“好了,你不觉得你实在是过于聒噪吗?”容临皱着眉头打断了他,望向他的神情微微多了几分鄙夷。

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想来肚子里根本都没有几分墨水。

被制止了之后,董牛脸上有些悻悻的,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头了的激动。

“我就说城主不会害你的,只是苏眠,难道你认识城主?”董牛疑惑地挠了挠头,觉得面前的苏眠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会得到城主的召见呢。

谁曾想苏眠慢慢地走了过来,搂住了苏眠,轻笑道,“这就是城主夫人。”

董牛听完只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

容临放在苏眠身上的手紧了半分,叫苏眠根本挣扎不开,“眠眠,我要你亲自说。”

“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作甚。”苏眠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用小拳拳轻轻捶打着容临的胸口。

董牛瞧见了他们之间的亲密姿态,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他瞳孔睁大,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曾经他认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竟然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毕竟还是他最熟悉之人。

“我出息了,我竟然能攀上城主这层关系。”董牛面色带了几分复杂,还是嘴角恨不得咧到了嘴角去。

“你就不怀疑面前的城主是谁假扮的?”苏眠试探性地问道。

“我曾在人群中远远地见过一眼,相貌身材约莫是这样。”董牛笃定面前的容临便是他的城主,毋庸置疑。

“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董牛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感慨,殿内的摆盘一切都十分奢华,便是连蜡烛底座都是由金子镶嵌而成,叫人目不暇接。

“还是要多谢你将眠眠安全送到我身边,你可以提要求只要我能给的。”容临抿了抿嘴,缓缓说道。

“是啊,董大哥这一路要不是你,我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他说,他都能满足你。”苏眠眼睛亮了亮,若非自己身无分文,这个人情也就不必要容临来还了。

董牛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地上扣了几个响头,“还请城主救救杨村的百姓吧。”

苏眠被董牛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董大哥,你何须如此?”

谁知董牛背挺得笔直,任由苏眠拼尽了全力也不能拉动他半分。

“若是城主不答应,我便一直跪着不起。”董牛神情严肃道。

“杨村出何事了?最近安邑传来的消息大多是一些琐事,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容临拉着苏眠坐上了高台,用温热的手揉搓着她的小手,神情充满着眷恋。

容临朝清风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也连忙扶起了董牛,拉过一旁的椅子让他落了座。

原来这段时间杨村一直不太平,原先杨村人本是勤勤恳恳,每日靠着劳力挣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开销。

日子虽说过得凄苦但也算有些盼头,谁知这个月的某一天突然来了一群土匪。

企图占领杨村,村长与他们争斗的过程中不幸身亡,而村里的壮丁也几乎被他们抓去做了苦力。

至此杨村入眼可见只有老弱病残,毫无战斗力。

那位领头也带领着手下彻底霸占了杨村,而他们抓过去的壮丁每日身上回来都青紫一片,仿佛身上被什么利器所伤,甚至还隐隐有伤口在淌血,更有多话的甚至被割掉了舌头,至此杨村已是人人自危。

那些个土匪一日霸占着杨村不走,杨村的百姓便没有一日好日子过。他们无法无天,便是在路上看到了姿色尚可的姑娘,便掳去做他们的媳妇,折腾够了再将他们丢回杨村。

说起这些时,董牛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从前他记忆中一直幸福安居的杨村,如今却变成了人间炼狱。他纵使用心,可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又能如何呢。

苏眠听完也沉默了,她原先以为杨村此事是常态。

若是她被抓来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背后主谋与这土匪头子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那人对自己如此熟悉,拿住了自己的命脉,若是任他一直在暗处,只怕是深深地一根刺。

苏眠微微垂下了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容临撑着下巴,面色似乎多了几分为难。

“若是在别处,倒还有些办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