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靠近了半步,弯着腰呼吸尽数喷在了她的脸上,吹得她鼻子痒痒的。

“外祖父可说了,瞧不上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文人雅士。”苏眠学着外祖父的语气,摇头晃脑的说着。

“眠眠的意思是,若是我争得了顾老将军的同意,你便跟了我?”容临眼中漾起了点点喜色,追问道。

苏眠却是不答话,只红着脖子望着满庭院的瑟瑟秋色,只是搅动的不安的小手泄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容临瞧着面前小小的萝卜丁,无奈且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今年吃了那么多,为何迟迟不见你长呢?”容临揉了揉眉心,怜爱着望着只到他胸前的小姑娘。

苏眠听着脸立马拉了下来,狠狠地咬着牙。这些日子便是连舅舅们都时常挂在嘴边,她望着自己干瘪瘪的身材,想着玲珑身材的长乐郡主,仿佛一朵被风雨中浇湿了的残花般。

“不用你多嘴,我哪里比得上长乐郡主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都恨不得将别人的魂都勾了出来。”苏眠冷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

容临被苏眠飞过来的一眼瞧着有些不自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浑身像是万只蚂蚁般挠着心。

“你为何突然提长乐郡主?何况她如何与我并无半点干系。”容临只觉得莫名被泼了一盆脏水,无辜地为自己辩解道。

苏眠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勾了勾,却还是不屑地偏过了头。

“往后这样危险之事都交给我来做,我都能解决的。”容临沉声叹了一口气,手臂一伸将苏眠圈进了自己怀中。

下巴微微摩擦着她毛绒绒的脑袋,幽深的眸子里漾起了点点的心疼。

“五皇子为了对付我们顾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公然调用了大理寺,莫非那位大理寺卿宋大人也...”

谈及此事,容临眸子微微眯起,里面闪过了一丝精光。“只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堂堂的大理寺少卿,只怕也有他力所不及之处。

“对了,如今刑部下了公文。祁大哥必定难逃一死,村落也只怕是回不去了,天涯海角只怕他们要流浪了。”

容临微微垂下了头,思忖了片刻,“我只能助他们逃过此劫,往后该如何走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东方太阳初升,暖黄的阳光照亮了大地,驱散了沉淀一晚的寒气。

远处传来三声穿云箭嗖嗖的几声,被早市的喧嚣声压得极低,却又在天空之下绽放开了一朵极为绚丽的花火。

“是行动成功了吗?”苏眠望向东方,小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那自然是了。”容临脸上露出了张狂与势在必得的笑意,白衣飘飘,顺手牵起了苏眠的手走出了幽深的巷子里。

无忧客栈里。

“多谢各位搭救,祁程感激不尽。”祁程身上满是血痕斑驳,浸透了破衣衫,往日消瘦的身躯更是瘦弱不堪。

祁程从未想到自己还会有重见天日之时,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祁大哥何许如此,我们相识一场,只怕往后还需要你出面才是。”顾清奔波了一夜,夜行衣上沾上了点点血渍,想来定是与人激战了一场。

“祁大哥,你真的没事了吧。”苏眠急忙推门而入,在看到祁程安然无恙时松了口气。

“眠眠,你能告诉我为何你会在此?”顾清在看到苏眠一身穿着时蹙紧了眉头,眼神中迸发出了犀利的光芒。

苏眠僵硬地转过了身子,没想到自己竟忘了这一茬。却在思考对策时对上了容临含笑的眼神。

苏眠这才明白,容临分明是一肚子坏水,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苏眠嘿嘿干笑了两声,转过了话题,“祁大哥,五皇子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只怕会追寻你到天涯海角,你接下来可有安排了?”

顾清被冷落在了一旁,对上了容临无奈的眼神。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有这么个祖宗能怎么办,只能供着了呗。

祁亮紧紧拉着祁程,禁锢住了他的身子,以防他摔倒了去,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如今我们兄弟两只能隐居深山了,想来命数自由天定。”祁程经过此遭之后,似乎早已看淡了生死。

苏眠抿了抿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凑近了过去,“祁大哥,临走之前还尚且需要你帮我办件事。”

“祁程这条命都是你们给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苏眠望了坐下悠闲喝茶神态自若的容临,只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想来容公子为了护祁大哥他们离开,定然心中早就有了筹谋吧。五皇子那边想来也无事了吧。”

容临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满脸好奇的苏眠,“眠眠大可放心,五皇子近日只怕是无暇顾及到逃亡中的祁大哥。”

五皇子府。

“什么?把人给我劫走了?大理寺那帮酒囊饭袋究竟是怎么做事的?”五皇子气不过,猛地推翻了面前的茶盏。

奴才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五皇子不好了,邵都督出事了,此时正在大厅等候急着见您呢。”

“他能有何事能大过本王的事?”五皇子君鹤临正在气头上,眼神中冒着火,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说...说是他从前干的那些龌龊事被挖了出来,如今人已经到了大理寺,宋大人正在审理此案。”那人颤颤巍巍地说了此事。

“什么?”君鹤临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祁程一事自己背着那头犟驴子干出了不少事,想来他对自己成见颇深。

如今朝中谁不知一品都尉邵冬是自己的党羽,他那些个风流账自己也早有耳闻,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如今若是闹到了大理寺处,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邵冬可是他军中一条有力的臂膀,若是断了这条臂膀如同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寸步难行。

他如今已经和顾忠撕破了脸,想来他定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邵冬此时定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又有下人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