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秓。”男人接近低喃,她的名字念出来,有股奇异的韵律。
何秓嗅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怎么也不肯下来,索性一脚往床脚借力,仰头用力亲上他的嘴角。
光是一下还不够,她的唇贴去鼻尖,转而吻向男人的眼尾。天旋地转,她被禁锢在强而有力的怀里。
她笑着调戏的话语未出:“唔!”
唇被堵住,有人的自持力率先败北。一路摸索,有人如愿以偿钻进衣摆,摸向腹部细腻的肌理。
长卷发披散至黑色系的床品上,她的眉眼仿若在深处冒出火星,陆望只是对视,那火星就足以借力燃烧。
他的手靠近女人的脸颊,手指展开从发根梳到发尾,滚烫的温度还在持续。
陆望忽的退开:“我去洗澡。”
何秓哽住:“……”
这人不洗澡不会靠近这张床,一天天的洗那么多次,皮都要搓烂掉!
她双腿直接勾住男人的腰,湿漉漉的视线,盯着他的唇。
蠢蠢欲动的进攻姿态,她没来由吞咽,说话也磕巴:“你敢走,我就、我、内什么……”
他逐渐听不到声音,恋人近在咫尺。
好闻的气息、柔软的身体、精致的脸庞,一切组合起来的杀伤力成吨性倒过来。低头,陆望无度索取尤其绵长的吻。
大掌按在腰上,贴着肉,手指有茧,摩挲就能留下阵阵酥麻。
她从主导权沦为被动,压抑的音调在某人的恶作剧下,忽高忽低,渴望和悸动达到顶峰。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扎根生长,唇齿留恋,指腹沦为最原始表达的方式,难耐的抚过他的喉结,男人似有察觉,俯身吻在眉心做安抚。
忽来的春雨,浇灌在最深处,根系越扎越快,枝叶舒展。
直至深夜他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莽撞冲动,不算情愿的结束这场纠缠,以免让初尝情欲滋味的伴侣回忆起来都是糟糕的体验。
陆望将小姑娘身上残留的旖旎气味洗净,换上新睡袍,系好系带,她身上有很多他留下的痕迹,手臂上的指痕,肩膀上的红色……
一些没能忍住失去理智的证明,昨晚实在不算绅士。
怀里的小姑娘已然昏睡,眼尾泛红,长睫挂着一点眼泪凝成的晶莹。
分外恬静的睡颜,在睁眼时望向他会亮闪闪的发光,认真思考的时候眼睫又会微微垂下阴翳,咬住唇。等到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的去注意到小姑娘各种表情时,陆望知道,自己那点仅存的分寸感早就丢进了焚烧炉烧成了灰。
他从后搂住她,心满意足极了。
这是属于他的小姑娘,原来有人会爱他。
……
昨晚酣战。
一觉醒来她猛地坐起去抓床头的手机,结果扑了个空。
她动了动腿,还有些酸,好在浑身清爽大概是洗过澡,身上还穿着睡裙。
何秓抱着被子就地打滚,嘴角就快咧到耳边。
但记着上午还有课,她赶忙洗漱出门。
手机像是掐准时机进来消息,陆望有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何秓心里美滋滋的,敲键盘都在笑。
下午她要去外资所,这个星期还没过去,哪怕听陆洵亲口承诺,她也要守着陆望不能再出问题。
王小绵早就占着老位置,她进门起哼着歌,哪怕在削笔,眼尾都是上扬的。
辅导员有发消息,临近中午到来之前先组织开会,再下课。
主题是大三作为交换生,去往意大利,机会难得,申请资格做成电子文档,发在微信群。
何秓仔细查阅,屏幕的光亮打进眼底。
古老的建筑,陌生的人群,阿诺河上安睡的波澜阳光,文艺复兴的发源地。
王小绵啧啧作响:“到佛罗伦萨美院做交换生,四舍五入就是米开朗基罗的学生了,进修之后再申请研究生会容易很多吧,my friend?”
“friend,你看起来是打算去吗?”
“如果你申请,那我也要试试,friend。”
何秓拉住还在碎碎念的家伙,坚定道:“我会申请。”
除去专业性极强的笔试和面试,还需要作品集,还有非常的要的语言能力,她在上辈子也只在国内混得还算尚可。
意大利语要通过A2考试,她没有接触过这门语言,不过要真实生活在意大利读书上学,光靠不算流利的英语应付似乎也有些吃力。
她过去找苏梨花说起这事,商量是去语言班学习还是单请老师一对一辅导,突然背后冒出来个家伙。
李斯琦背着夸张的挎包,衬衫印上瘦金体,走路带风。
他没吓到这两位讨论得津津有味的同学,也不丧气,自来熟地坐到对面点餐。
“交换生最短都要1年,如果进展顺利2~3年也有,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异地恋都说容易劈腿,长期异国恋有些悬呐。”
苏梨花打苍蝇似的在空中扬手,嫌弃说:“小情小爱能管一辈子饭吃吗?听我的,自己的学业不能放手,感情不是你的全部。”
李斯琦不满:“喂!数理化你这话有失偏颇了吧?恋爱和学业也没到只能选一个的地步吧……”
“我们宿舍还有个前车之鉴呢,防范于未然。”
何秓和还在拌嘴的苏梨花视线一对,相视一笑。
她放下拿铁:“如果这样就被抢走了,那正好证明并非良人,如果爱情和学业相悖,那就先提升自身为主。”
总之,佛美她是一定要竭尽全力争取机会去。
从学校出来,司机说是陆总吩咐,先去预订好的餐厅吃饭。
像是一早就料到她不会乖乖在学校吃午饭,再去找他。
预订的是一家她早就想去吃的港式早茶闻名的餐厅,她是一个人吃得不多,专门打包了一份,怕陆望还在忙忘记吃饭。
这家伙最近忙到找不着北,还好像她这样的女朋友非常善解人意,也善解人衣。
她心里飘飘然,回想起昨晚。
明天最后一天只要安全度过,那在去佛美前,她就可以把陆洵的事解决干净。
何秓在车上看到陆望昨晚给的那沓资料,昨晚为了和好忙着在床头打到床尾。她没能及时看还好陆望有准备,她拿起来翻看上面详细记载陆洵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
陆洵一家属于陆家主家的旁支,在百年前主家和旁支来往还算频繁,后来离开主家在S市的庇佑后,选择去沿海打拼主经商海外贸易,起步得到过主家的资助,也曾经门庭若市再渐渐式微生意不大但至今尚算平稳。
陆洵这一辈出生,旁支已经定居海外转型投资医疗。
陆洵的幼年生活在母亲的哭泣和哀求中长大,父亲常年在外有各色年轻的情人来往,母亲要求他争取在父亲面前表现出彩,这就意味着陆洵在太小的年纪就必须学很多东西。
学校的成绩必须满分、课外的培训技能必须第一还要出行在大人们的交际场合,以便争取一句不愧是父亲的孩子,他的童年没有休息时间。
自小就有自虐以及折磨动物的情况,但被忽视。
母亲死于抑郁,在浴缸往红酒里倒入氰化物自杀,当时只有他在家,陆洵第一时间没有报警求救,从而导致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据说当时闯入家门的警察亲眼所见,陆洵就在浴室外的客厅欣赏歌剧,非常投入。
后被带球进家门的继母苛待,当时母亲刚死才三天,陆洵将继母从二楼推下后继母大出血死亡,毕竟是唯一的儿子,父亲给他兜底这事儿不了了之。
主家有一年祭祖极其隆重,遂跟随父亲回国,一眼锁定幼年的何秓认定为狩猎目标,只是被何氏夫妇及时发现阻止了不可挽回的结果,后来其父亲带情人逛街被枪杀。
据考证,枪杀他父亲的人正是被二楼推下大出血死亡女人的母亲。
当时陆洵还未成年,叔父以精神疾病需要静养为由将他送进疗养院,自此销声匿迹,直到十三年前悄悄回国来到S市读书,再次见到何秓,两人重新见到面。
只是陆洵始终是何氏夫妇警惕的对象,因此跟何秓的接触,总会有人专门守着。
跟陆洵父母不同,原身的父母非常爱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办法接近。
所以他找到非常满意的第二个‘礼物’薛飞扬,同班的尖子生薛飞扬落入他的计划,成为促使何氏夫妇死亡的催命符。
何秓按揉看得眼眶酸涩,从纸面移开,她气得在心里杀了他千万次,顺带理清思绪。
确定了人,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能连成一条线了,原身对陆洵有种莫名的信任,因为双方都在所谓的原始基因上有种归属感。
一个很好的隐藏在皮囊里,一个被温暖的原生家庭驯化了那些恶魔因子。
陆洵哪怕被困在疗养院多年,成年后也仍旧继承了家业,他有一批可以用的医疗行业人才,他不动声色安排这些人进入陆何重点投资的实验项目并非巧合,而是搭上薛飞扬兄妹的契机。
这之后,每次陆洵只要拨弄棋子,何秓的精神和心灵就会不停歇地崩坏。
难怪薛飞扬绑架原身那么顺利,有她信任的陆洵帮忙,之后在地下室原身总是看向昏暗的角落,恐怕也是因为陆洵在场。
陆洵从笨拙外露的发泄,到隐藏得天衣无缝,这其中究竟还经历了多少她无从得知。
如果是这样,那陆洵恐怕早就在‘看着’她了。
薛飞扬兄妹是何秓爷爷奶奶资助的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进入实验室后,来往何家的机会更多。
只不过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她实在没有太多印象。记忆里确实有去过福利院,年纪太小,她想不起更多。
薛飞扬不是自杀,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