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靳劼这心里纳闷的很, 秦盼要找的那人跟他同名同姓,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在火车站再倒卖香烟了,在这一条上是对不上的。

而对于苏姚来说, 他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在她的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按照原文中的剧情, 靳劼现在就应该在火车站投机倒把,是周言安吓到了他,导致他的商业版图创业未半而半道崩殂。

现在不在火车站卖香烟, 而进入学校里当学生上学去了。

苏姚狐疑问道, “是不是你之前在火车站投机倒把的时候, 无意中跟人家说了你原来的名字, 那人因为某种缘故要找你, 自己如今不方便,就托秦盼过来找人?”

靳劼十分笃定地说道, “我自从离开家以后, 就从来没说过我原来的名字。你想想我投机倒把是犯法的, 怎么可能跟上游的供货商, 或者下游的买货的人,说我原来的名字, 我是疯了吗,生怕执法人员抓不到我?”

“你能百分百确定从来没有跟人泄露过你的本名, 以及你未来在火车站倒卖香烟的打算?”

他说了,苏姚却不相信, 这让靳劼很是不满, “我自己说没说过的事情, 难不成我还不记得!”

苏姚让他坐回去, “你先别急, 有时候人对于自己干过的事情, 自己都会忘记,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靳劼还是那句话,“投机倒把是犯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说我要去投机倒把,恨不得叫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事跟我有关才好。”

靳劼跟苏姚说秦盼找人这事,本来想让她给自己分析分析,这中间是个怎么回事。之所以会问苏姚,也是因为苏姚在没有见过自己的情况下,叫出了他的名字。

而秦盼身上跟她有一些类似之处,都是陌生人叫出了他的本名。

靳劼心里觉得奇怪,知道他真名的只有家里的亲戚,那秦盼又不像是受到他老家亲戚的委托,过来寻找他的人。

原因很简单,家里人知道他的真名,同时家里也是有他小时候的相片,不可能面对面却认不出人来。

而秦盼不认得他的脸,却知道他在火车站投机倒把,这真的很奇怪。

结果从苏姚口中听见质疑的话语,叫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忍不住跟苏姚争辩这件事。

苏姚肯定不止质疑靳劼,她心里也在想,秦盼知道火车站有个叫靳劼的人在投机倒把,这事光是听见了都觉得其中有猫腻。

她这时跟靳劼的思路相似,都是在想着,如果是来找靳劼的亲戚朋友,那她应该知道靳劼的脸长什么样。就算作为家里的亲戚不知道脸长啥样,那更不应该知道他在离家很远以后,在顺城的火车站倒卖卷烟。

这其中的种种,在逻辑上是不通畅的。

这时候不能从已知推倒到问题,如果从问题上跳出去,她能想到什么?

苏姚自己是一个身份有异的人,在看到不一样的人,肯定会下意识想这人是不是跟自己是一样的来处,是个穿书的。

如果把秦盼穿书者的身份带入,那其实这件事中没有办法解决的逻辑问题,就立马不存在了。

因为是穿书的,所以她知道靳劼这个书中后期的反派,在小时候在火车站投机倒把。但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靳劼只是短暂的在火车站投机倒把一阵子,他现在不倒卖香烟,反而在学校上学。

但是她不知道因为苏姚在其中的掺和,靳劼的人生发生了改变,还当他是那个在火车站投机倒把的小香烟贩子。靳劼在小时候貌似对着俞淞用过一段时间的假名,不过他小时候在书中的剧情不多。后来靳劼和俞家几个孩子快成年以后,他开始大规模地在原文中出现,使用的是靳劼这个名字。

秦盼许是记住了靳劼这个名字,却不记得靳劼曾经对外使用的都是假名。

所以秦盼找靳劼,用着他真实的名字寻找人,知道靳劼在火车站倒卖香烟,却不知道靳劼的面孔,如果是这种可能性的话,其中的逻辑是可以自洽的。

逻辑合理的话,这又催生出另外的问题,为啥秦盼要寻找靳劼。

不过这个也好解释,作为一个知晓未来的人,知道谁将来会有出息,很难不去抱大腿。

哪怕是个反派,这只能说明他路走错了,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知道一个有能力的人,如今过着的生活不算好,她找到以后靠近他救赎他,目的就一个为了获得利益。

电视剧不是都演了,有的女主角靠近反派获得了爱情。当然她俩虽然年纪对不上,秦盼比靳劼大上几岁,但是这不是还有姐弟恋的存在,等靳劼长大以后,年纪上的差别看着就不大了。姐弟恋,还是养成系,多“好”的。

美强惨,这小子虽然现在就占了惨一点。别看这小子现在看着平平无常,等长大以后那张脸委实不算差,要不也不能把俞锐的对象勾引到自己的身边。而强大这也是真的,九十年代在华东地区的首富嘛,也不是几个人能做到的。当上了首富,拥有了万贯家财,却得了不治之症,这比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惨。

当然,为了爱情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也有可能是为了钱,原文中这小子死得早,留下了亿万家产,她如果跟这小子关系好,说不准给他从手指缝上漏出去一点,那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想到这里,苏姚看向靳劼的目光都变了。

或者是为了满足自身的一个关于帮助他人的心理,马斯洛的需求理论中,将自我实现需求作为人在满足吃穿住行等需求以后,最高层次的需求,这不是没道理的。有可能秦盼这人找到靳劼,就是单纯地“救赎”靳劼,为了满足她自己。

去年夏天,她和周言安去火车站送宋娟上车,就曾经碰见过秦盼在火车站出现,她记得那时候秦盼就说过在火车站附近找人。

所以说,那时候秦盼就已经在寻找靳劼了。

找了靳劼大半年没有找到,却从来没有放弃,苏姚觉得,这人对找到靳劼的执念不小。

通常只是为了满足自我实现的需求,应该不必要只针对靳劼一个人。身边倒霉的人那么多,何必只救赎靳劼呢。

她只要有这个想法,随时随地就能帮助倒霉人摆脱倒霉事,救赎又何必只拘泥于靳劼这一个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人呢?

而且,苏姚本身对秦盼心里印象极差,看她做事不觉得她是想做好事,只觉得她是别有所图。

苏姚又想到了秦盼曾经到处造谣说自己和俞淞有一腿,这样的过往,说秦盼是穿书人士,苏姚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心里的这一猜测。

就是有点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秦盼曾经跟俞淞走得近,从她的种种行为上,能看出她对俞淞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许是喜欢男主,也有可能是对原文中的男主好奇,这都可以理解。

如果秦盼对俞淞的感情不单纯,那她对待明月有敌意这似乎也可以理解。

只是令苏姚不能理解的是,她喜欢俞淞,那怎么能到处跟别人说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有一腿,就算想让俞淞和明月离婚,那也应该造谣说明月在外面有人了。

选择往心上人身上泼脏水,这种做法苏姚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是曾经有些变态曾经打着的口号:得不到你,我就要毁了你。

是这样吗?

其实苏姚距离真相就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只不过她先入为主,眼见秦盼对俞淞有一些别的想法。加之觉得俞淞是男主,原文中的烂桃花不少,秦盼会喜欢俞淞这也挺正常的,就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过。

越想脑子里的线团越多,越觉得秦盼这人复杂。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苏姚这脑子转得飞快,不住地分析种种可能性。

以及她也是见面时,就一下子叫出了靳劼的真实姓名,她这其实是理亏的

得把靳劼往别的方面上引,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

苏姚撇嘴,“她这人有点奇怪,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她之前在俞营长他们营里当团支书,对俞营长有点不一样的心思,叫你明月姐看见了,回家跟俞营长发了脾气。”

靳劼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就立马表示了对俞淞这种行为的唾弃,“该!”

“然后她被调到了团委以后,跟室友说我跟俞淞之间有一腿,然后她室友就到处的传播这件事。”

靳劼先是表达了对这件事的态度,“他也配?”

这小子跟苏姚很像,对待俞淞时敌意很大,他觉得俞淞配不上明月,当然也配不上苏姚了。

虽然平时苏姚总是气他,靳劼有时候被他气得要掉眼泪,经常用他不穿**开玩笑。

但是他对于苏姚的感情也很深,他不傻,而且精明的很,谁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他

苏姚帮忙给他落户,叫他去学校上学。

靳劼知道,苏姚就是嘴巴坏了一点,喜欢逗他,对他的心确实真的,一直在替他考虑。

靳劼是真把苏姚当自己的亲姐姐,当弟弟平常觉得家里的姐姐身上全都是毛病,但是那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要是真遇见自己姐叫外人欺负,那你再试试,看是谁出头。

靳劼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黏在一起的苏姚和周言安,问道,“你确定这位秦同志,不是对你男人另有所图?”

苏姚对自己的想法,那是深信不疑的,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不可能。”秦盼喜欢的只男主,怎么会喜欢周言安。

周言安虽说是长了一张招小姑娘喜欢的脸,可他这张脸常年挂着冰霜,也没有小姑娘敢喜欢。

想着想着,苏姚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周言安不止脸长得好看,他内心温柔,对家庭负责,他身上有很多的闪光点,这毋庸置疑。

也不能说因为他不是男主,所以就只有苏姚一个人,才能看见他身上的闪光点,这对周言安不公平。

他真的很好,有人喜欢他也很正常。

然后周言安就发现,本来坐在他身边的媳妇,坐到了靳劼的身边,一大一小两道同样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视。有点像是审讯室里,他成了被审问的犯人,而对面坐着的是审讯官。

而靳劼还真就把自己当成公堂上的青天大老爷了,只见他把手拍在桌子上,就像是戏台子上演的那样,一拍惊堂木,“快招!”

苏姚冲他使眼色,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着他这样说话,忘记你往常看见他那怂样子了。

靳劼也不甘示弱,“我往日怕你,是因为我尊重你,但是我站在公理正义的一方,我现在无所畏惧。我要代替公理正义问问你,你是不是干了对不起我姐的事?”

就他还公理正义,苏姚险些叫他笑死。

苏姚挠头,这应该也不至于吧,但是她的手被靳劼捏住了,被捏得很疼,这大概是在暗示她,不许插嘴。

靳劼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让苏姚插嘴,但他捏住苏姚的手,主要还是紧张。吃熊心豹子胆是假的,站在公理正义那一方的人就不能害怕吗?

不是的,只要是人,就肯定害怕,而且靳劼面对的还是平时最害怕的周言安。

周言安探起身子,他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这就能看出来,他表现出来的色令内荏完全是装出来的。

他伸出胳膊,不许周言安靠近,“你你你干嘛?”

“我要跟我媳妇说两句话。”

“现在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干净,你作为待审犯人,不许靠近我们主审人员。”周言安给他的威慑太重,靳劼退了一步,“有什么想说的,你在院里说就成,我们这里听得见。”

周言安没说话,只用他上挑的眼眸看向苏姚

这男人要是真有花花肠子,在秦盼天天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会暗戳戳地叫苏姚过去接他下班了。

但是也不能说,只因为他当时的一个举动,就能证明清清白白。也许是故意装给苏姚看的呢,也许那时候真的没那份心,但是后来却变了呢。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

而苏姚对他的信任,来自于她目前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不值得信任的地方。

苏姚拍拍靳劼,“好了好了,那都是没来由的猜测,不能因为一个猜测,我们就误会了身边的好同志,周言安同志给人当丈夫,那是相当合格的。”

靳劼不满地瞪了一眼苏姚,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是为了谁,这人反而先倒戈了。

合格就算了,还相当地合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周言安有多满意似的。

方才靳劼的声音不算小,把房间里的史老太太都听见了。

她推开门,教育靳劼道,“你一个外人,不要瞎裹乱。”

说着她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讲起了夫妻相处之道,总结一句话,那就是夫妻之间要存在对彼此的信任。

苏姚当即十分配合地说道,“对着我们家周言安,我肯定相信他,他的人品,绝对不能干出来那种事。”对着男人,肯定还是得夸,靳劼提出了怀疑,她作为在一张结婚证上的人,那就要表示自己的信任。

这就像是打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甜枣。

史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小苏你这样想才是对的。”

但是老人家也不光说信任,她转头就教育起周言安来,“你媳妇相信你,那你也不能辜负家里老婆的信任,在外面做对不起媳妇的事。你看看你们现在这样多好的,外面的女人就算是对你千好万好,那都是有所图谋,要不人家为啥跟你啊。还得是自己家媳妇,跟你才能心贴心肉贴肉。”

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又说自己听说过的,男人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以后,那女人只是图他的钱,这男□□离子散过得有多惨。

活了八十多年的老人家,身上经历的事情多了,你要是不打断,她能讲个三天三夜都不停。

苏姚冲正在被教育的周言安挑挑眉,那小表情十分地嚣张,像是被欺压多年,突然找到了靠山似的。

她笑眯眯地补充,“那样的行为是违法的,您老放心,他要是敢对不起我,单位看着呢,绝对不会叫他好过,您说那妻离子散都是运气好的,正常都是被单位开除回家。”

现在对个人问题追查得很严,听说某个团的军官跟知青搞在了一起,经常开介绍信去外地的招待所里一起乱搞。人家招待所觉得奇怪,写信询问,就一下子露馅了两人说是你情我愿,男方是有家室的,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被开除回老家种地去了。

搞破鞋没有被游街,只是被开除回家,这还是这两个人的运气好。

部队对这方面的问题管得很严,一旦出现就绝对不会姑息

周言安点头,“别的不说,还有单位看着我,这您应该可以放心了。”

史老太太粗糙的手握住了苏姚的手,“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好好过,等像我这么大就知道了,什么都没有能陪着自己的老伴重要。”

说起这,叫她想起了自己几年前去世的老伴,忍不住老泪纵横。

苏姚最不会劝人别哭,她只会把小孩给气哭。

她轻轻拍老人家的后背,“您放心,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我跟他肯定好好过,他要是敢对不起我,别说单位了,我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也是这时,房间里的动静,解救了拍背机器人的苏姚。

是史槐从**爬了下来,他已经会走路,就是走得不利索,人都在客厅里聊天,让他忍不住好奇爬下床一探究竟。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他也不例外。

还不等靳劼跑到卧室,这小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见靳劼就伸出手叫哥。

靳劼看这小子没事,没有伸手抱他,回头有些无奈地跟苏姚和史老太太解释,“这小子从**爬下来了。”

既然没出事,几人都没多操心。

而这一打断,叫史老太太怀念亡夫的心情**然无存。

苏姚和靳劼趁机岔开了话题,跟史老太太聊起了别的内容。

人多热闹,史老太太也不记得方才聊了什么。

中午被留在家里吃了一顿中饭,老人家上了年纪,做饭已经不利索不说,日常做出来的味道不说多油就是多盐,十分地差强人意,通常靳劼在家的时候,这饭都是他来做。

苏姚也不能干看着,进到厨房里帮着靳劼一起做饭。

就这样,把中午的一顿饭糊弄出来了。

老太太在饭桌上直夸苏姚做的饭好吃,家里很长时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苏姚的烹饪就是普通水平,史老太太之所以觉得她做菜好吃,那全都是因为靳劼做菜只能勉强把菜给做熟,跟好吃完全沾不上边。

史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炒出来的家常菜也好吃,就是上了年纪以后,做菜水平极具退步。

饭后,又坐着聊了一会子,苏姚和周言安起身道别,他们下午还得去翟江瑞家拜年。

在漆黑的楼道里,周言安闷闷地开口,“你说,等到咱俩老了以后,有一个人先没了,另一个人怎么办?”

在这种环境下,说这种话题,怪吓人的好么。

苏姚也是佩服他的脑回路,怎么就想到了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她没好气地说道,“要是等到上了年纪以后,我快不行了,咱俩就一起多吃两粒安眠药,一起死了,就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忧虑。”

周言安闷闷的嗯了一声。

苏姚只是开玩笑,偏偏他还当了真,搞得她赶紧说,“那啥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也别想不开。”

她语重心长劝道,“日子肯定还得照常过,你看哪个没了老伴的就选择不活了,人的生命是宝贵的,你你你千万别想不开咱们先过好当下就是了,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的。”

死亡这个话题到底沉重。

苏姚赶紧岔开话题,“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搞不懂,我送的**明明比你那个子弹壳要值钱,他偏偏喜欢不要钱的东西,真是太怪了。”

那个子弹壳吊坠是周言安亲手做的,用了很多的心思,不过没花钱也是真的。

周言安安慰她,“小孩子不懂这些,最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是恰好踩到的。”

苏姚不过是为了岔开话题,也不是觉得周言安送的吊坠不好。

用心的东西,怎么会有不好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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