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很多眼泪,把我的手指都哭湿了。”◎

32

蒲又崇懒洋洋倚回去:“不要算了。”

孔如琢确认他没生气, 手又痒了:“没说不要啊,过来。”

可蒲又崇嗤笑一声:“晚了,过时不候。”

三分火气,也被他撩拨成了七八分。

孔如琢起身, 要往浴室走去, 路过他时没忍住,抬脚踹了他一下。

他长腿轻轻往旁边一让, 孔如琢脚下踩空, 直接摔到了他的怀中。

这样“投怀送抱”, 蒲又崇却坐怀不乱, 一手掐着她的腰, 将她给扶了起来。

“打归打, 这是另外的价格。”

孔如琢:……

孔如琢忍不住狐疑道:“蒲又崇,你是不是**?否则很难有男人面对我这张脸,说出这种破话。”

蒲又崇搭在她腰上的手还没收回去, 闻言收紧。

嘴上却不咸不淡地问:“是吗?你还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过?”

凭孔如琢这张脸, 外加她的头衔, 从来都是男人对她暗送秋波, 还用不着投怀送抱这么辛苦。

况且孔如琢自视甚高, 向来目下无尘, 不是特别出色的男人, 实在入不了她的眼。

身边这么久, 也顶多一个蒲又崇算是勉强合格。

可这话说出来,以蒲又崇的性格,尾巴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所以孔如琢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勾勾手指头, 他们自己就来了。”

蒲又崇说:“就像刚刚酒吧那个?他是法国人, 有狐臭, 真上了床,能把你熏死。”

刚刚酒吧,那人和孔如琢离得不远不近,孔如琢也只能闻得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

她当时没当一回事儿,毕竟这些白人,嗅觉大多没那么灵敏,总喜欢大剂量使用香水。

可蒲又崇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刚刚的香水味道里,似乎真的掺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刚刚离着安全距离都能闻到,若是真的抱在一起……

孔如琢打个冷颤,似乎自己身上,已经被臭味包裹住了。

她是仙女,连足尖上沾一颗灰尘,都是对她不恭敬。

又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可怕的场景。

蒲又崇看她因为想象,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孔如琢怒道:“你笑什么?”

他已经抱起她,覆身压了上来。

“我笑你真是个公主。”

孔如琢推他:“我要是公主,第一个下令砍了你。”

“你舍得?”

“怎么不舍得?”

“法国佬不合适你,但我不一样。我是中国人,汗腺不发达,你看我身上,就没味道。”

孔如琢屏住呼吸:“我不看。”

蒲又崇闲闲道:“那你应该闭上眼,而不是捏住鼻子。”

孔如琢:……

孔如琢还没考虑好,到底应不应该闭上眼睛,唇便已经又被他给噙住了。

他吻得很深,舌尖撬开她的齿,熟稔而霸道地侵占了过来。

空气被掠夺,孔如琢下意识松开了手。

鼻端涌入空气,连带他身上凛冽冰冷的广藿香气味也漫入鼻内。

可他的吻却并未松懈分毫,仍封锁着她的每一寸空间。

她再也无暇去想多余的任何情绪,只觉得那熟悉而冷淡的气息里,在他的步步紧逼间,越发的暧昧煽情。

呼吸渐渐加重,她想要逃离,却又想要离他更近一步。

热带的天空永远一碧万顷,哪怕入夜,亦如碧玉。

落地窗外海浪连绵,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发出绵长而有力的声响。

厅中鱼缸内,色彩艳丽的热带鱼缓慢地移动着,鱼尾曳过,划开潋滟万千的波澜。

世上最小的浪潮,翻涌于鱼尾同星光间。

孔如琢穿一条细肩带的蕾丝短裙,面上的肌肤如同一捧细雪,比绸缎更加丝滑旖旎。

时间抵达夜晚,鱼缸内自动投食,群鱼争渡,唯有礁石下两尾,互相旋转着向上游动。

漆黑的雄鱼身上,被光照出孔雀蓝绿,硕大的鱼尾缠绵地拍打在雌鱼的尾鳍。

孔如琢被蒲又崇揽住腰肢。

站在鱼缸前,望着翩然游动的群鱼。

孔如琢不敢看他,只垂着眼睛。

却又扫到不该扫的地方时,立刻抬了起来。

他轻轻一笑,从一旁取来一只很大的首饰盒子。

若上一次那只戒指是皮薄馅大,这一个,却是表里如一的尺寸。

孔如琢被热意灼得有些烦躁,不耐地动了动。

“这是什么?”

“令美银行抵押给我的。”他指尖轻轻一挑,将黄铜的锁扣挑开,“借花献佛,送你了。”

盒子一打开,珠翠的光立刻便漫了出来。

那是一串粉色的碧玺项链,颗颗都有指肚大小,在盒中密密匝匝绕了三匝,最下面缀着一颗麻将牌大小的翡翠方牌。

翡翠周身被打磨得莹润至极,种水堪称一流,这样大的尺寸,又是令美国家银行拿来抵押,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孔如琢说:“又要送我?”

“别人只嫌礼物太少,只有你,会嫌太多。”

孔如琢冷冷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别人喜欢,你就送别人去啊。”

蒲又崇笑道:“真是个狗脾气,一句话没说对,大小姐就要翻脸。公主殿下,除了你,谁配得上这个?”

他也是会说好听话的。

孔如琢总算被安抚下来,随意道:“放在那儿吧,我有空了戴。”

“我看你现在就很有空。”

她哪里有空了?

他们刚刚不是还忙着亲来亲去的。

可这话孔如琢不能说,说出来倒好像催着他侍寝一样。

她冷哼一声,就要起身:“那我这就起来试试……”

却被他轻轻一拉,又跌了回来。

蒲又崇冰白指尖勾在碧玺珠链上,翡翠玉牌垂落,轻轻摇晃间,在墙壁上投下繁复的影。

如同朝露,泛起细小的涟漪。

“不是那样试。”

玉牌如同钟坠,于浮空中划出碧色的痕迹。

鱼缸中,雄鱼的尾划过雌鱼。

雌鱼鱼尾扬起,像是驱逐,又如邀请一道潜游。

鱼群掀起的水浪,将缸底碎石卷起,坠落在珊瑚丛细密蜿蜒的边沿。

墙上的影停留在潋滟的光影中。

孔如琢想要伸臂去抓那摇晃的玉牌,指尖却同那碧绿的小玩意儿擦肩而过。

她只能色厉内荏地,却又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说:“蒲又崇,你还给我……”

可他扬起个蛊惑的笑容,继续刚刚还未说完的话语。

“是要这样试。”

鱼缸之中,落石下坠,缓慢地坠入细密的珊瑚造景之中。

珊瑚丛随着波浪起伏,缓缓摇曳,水浪声如同浅吟。

玉牌被摩挲得久了,泛起细密的热意。

触手生温,却又秾艳若幽软的云层。

孔如琢的额上也渗出汗来,玫瑰的香气越发浓郁。

玉牌的形状清晰分明,一面光洁,一面却刻着繁复的花纹。

那样精美无暇,那样冰冷光洁。

孔如琢不期然想到母亲曾赠与她的一串手链,哪怕最酷烈的夏日,亦清凉透骨。

思绪飘飞,视线模糊。

余光可见缸中,雄鱼的尾紧紧缠住雌鱼,像是要将那娇嫩丰腴的雌鱼绞杀。

却又如同风中漂亮的丝帛,伴着雌鱼一道,游曳出曼丽生姿的水波。

孔如琢眼睫剧烈地颤动,眼尾滚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冰凉的指尖,将她眼尾的泪水拂去。

蒲又崇将吻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明明恨不得咬断她的脖颈,要她同自己骨血相融,再不分离。

可手上却越发温柔,只是将玉牌握在指间,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瞧,这不就试出来了。”

“看来你很喜欢,哭了很多眼泪,把我的手指都哭湿了。”

孔如琢想要捂住耳朵,再也不听他的声音,却只能呜咽着啜泣起来。

“蒲又崇,你真是个混蛋,我讨厌你……”

“不准讨厌我。”

碧玺珠链自他的指尖落下,跌入进了深色的丝绸上。

粉色的碧玺与澄碧的玉牌,在灯光下蒙着一层水润的光晕,晶莹似是裹了一层甜蜜的糖稀。

缸中雄鱼巨大的尾翼遮蔽住雌鱼,两条鱼在水波中,融洽而美丽。

蒲又崇单手攥住孔如琢两条纤细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孔如琢只能向后仰去,整个人陷入小羊皮的靠垫中。

皮革的气息,广藿香的气息,玫瑰的气息。

交杂出靡艳而隐晦的微妙滋味。

“你要爱我。”他说,“只能爱我。”

他吻住她的唇,如同捕获猎物。

最快乐一瞬。

原来同死亡一样刻骨。

-

孔如琢是被渴醒的。

昨晚她被蒲又崇拿捏住了,不知在他的引诱下,说了多少不知羞耻的胡言乱语。

孔如琢一句都不想回忆起来,只是一张口,声音里掺着一层沙哑。

“……水。”

旁边蒲又崇伸臂将她抱起,孔如琢歪歪倚在他的怀中,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清凉的水滚入喉中,总算解了一点灼烧似的感觉。

他将下颌压在她的头顶,语调懒散道:“你的小助理来找你了。”

“你见到了?”

“嗯。”他说,“她以为你走丢了,差点报警。跑来酒店敲了半天门。”

孔如琢有点尴尬:“忘了和她说一声了。她现在人呢?”

“剧组有事,他们先回去了。”

剧组包了一艘船,专门接送他们往来于各个岛间。

孔如琢有点不悦:“你应该把我叫起来的。”

现在,她要怎么回去。

蒲又崇似是饕足后的兽,整个人身上都泛着懒,连声音都漫不经心。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孔如琢嗤笑道,“你不是没带钱吗?”

“我朋友来接我。”他上下扫她一眼,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肩膀上,看到上面星星点点,满是昨晚被他吻出啃出的痕迹,微微沉了沉,“报酬你已经付了,我就不另收你船费了。”

孔如琢:……

谁稀罕!

作者有话说:

蒲总的算盘:挨老婆一耳光,爽一晚上,这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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