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书婠来到前院时,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裴鹤安。
此刻江致远正端着一杯酒,不知对裴鹤安说着什么。
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裴鹤安便将目光直直的朝着自己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便朝着江书婠走来,脚步隐隐可见的匆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派人同我说一声?”江书婠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裴鹤安的手心,声音轻柔。
裴鹤安抿了抿唇:“刚来。”
江致远看着裴鹤安那边珍视江书婠的样子,嘴角微微扯起一丝笑意。
刚才他的话到底是不必要的了,他怎么会觉得裴鹤安会在阿婠有孕时,纳妾室呢?
一想到若是有一日,他的阿宁也有孕,他定然是十分欢喜期待的等着他们孩子的降生,哪里会想那些让阿宁上心难过的事呢?
在裴鹤安来到江书婠的身边后,端雅便后退了两步。
无意的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知道自己身份的男子。
莫逍看端雅看着自己,微微眯眼。
这小妮的眼神,可不像是对自己有善意的。
按照自己往日的经验,这小妮好似在想怎么弄死自己啊......
在看见莫逍对着自己微微挑眉的时候,端雅眼底的杀意更甚。
不行,这个人她必须弄死,他已经在威胁挑衅自己了......
*
当江书婠生下她和裴鹤安的第一个女儿时,她才忽然明白,她从小都不曾被真正的爱过。
或许从她出生起,便是江家未来笼络地位的工具。
看着自己怀里软糯爱笑的女儿,江书婠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她的女儿只要幸福和快乐,其余什么虚无缥缈的名声才学,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同她当初一般。
当她抬头时,便看见刚刚跨步走进来的裴鹤安。
“阿婠。”裴鹤安一身深紫色长袍,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平和。
在看见江书婠的瞬间,整个人都彻底温和了下来。
他坐在江书婠的身边,将人揽在怀里:“今日她可乖些?”
说话时,他看着眉眼同江书婠有七分相似的女儿,眼底闪过一丝慈爱。
如今他这般的幸福,是他以往从未想过的。
江书婠点点头:“一向都是很乖的,前日里夜里哭闹也是因为受了凉不舒服。”
自从那日一个小丫鬟粗心忘了关窗后,江书婠更是直接将女儿裴宁仪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现在孩子便同她一起同吃同睡。
屋子里的床也换成了大了三圈的镂空象牙榻。
裴宁仪从出生起,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事宜,皆在江书婠心里是天大的事。
吃穿用度样样都要最好。
连秦嬷嬷都说,自家王妃一向低调,唯独对孩子这里,样样要最好的。
裴鹤安看着江书婠眼底的青色,心疼的将人揽着怀里:“我看着宁仪,你谁会儿可好?”
连着两日,江书婠都没有睡好。
听到裴鹤安的话,江书婠这才松开抱着裴宁仪的手,放心的点点头。
对于裴宁仪,裴鹤安也一贯上心,对于照顾孩子也是得心应手的。
半炷香后,裴鹤安看着熟睡的江书婠,忍不住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这时怀里小人看着他忽然咯咯咯地笑出声。
裴鹤安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眼底的慈爱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如今他手握朝政,为的便是给他的妻女一生安宁。
*
梦里,江书婠好似回到了那座山庙,看着被人欺辱的自己,她的眼底少了许多怨恨。
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是裴鹤安的妻子,摄政王府的王妃,手里有京城近一半的商铺。
她不是那个绝望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