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满意了？看着我们互相残杀，只为了获得一线生机，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楚明月，你就是最恶毒的女人，老天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万玲珑心痛如同刀割，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在对上楚明月带笑的眼神时，心里的恨意更是控制不住地蹭蹭上涌着。

楚明月被骂，脸色也不变，她接下来的话，对万玲珑来说，却是诛心不已。

“你也可以选择不杀了楚鹤鸣啊，我又没逼着你这么做。是你贪生怕死，又想要过好日子，拿出了自己的丈夫献祭。丞相夫人，别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来。你不过是心虚不已，害怕楚鹤鸣的鬼魂回来找你算账而已。”

万玲珑被戳穿了心底最隐秘的想法，呆愣愣地坐在地上，魂儿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离开牢房。三天之内从景城离开，要是继续拖延，后果自负。”楚明月看着地上躺着的楚鹤鸣的尸体，眸子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厌恶，没有半点的心虚不安。

楚嫣然拉着万玲珑的手，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恐惧，“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不然可能真的要被关在牢房里一辈子了。”

万玲珑痛彻心扉，也顾不得替楚鹤鸣伤心难过了，拉着楚嫣然就离开了牢房，在和楚明月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不忘提醒道，“还有我的儿子楚飞扬，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楚明月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放心，楚家所有的人都会回家去的，祝你们以后的生活幸福快乐。”

万玲珑身体踉跄了一下，带着女儿飞快地离开了牢房，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只剩下她和南宫墨两人，楚明月脸上的笑容才彻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复杂，到底她还是弄死了楚鹤鸣。

不知道这样，董晴的魂魄能够安息了没有。

南宫墨看到妻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害了我娘一辈子的人渣终于死了，我娘的大仇得报，我尽了应尽的孝道。”

但对于楚鹤鸣，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她眼底涌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声音都有些哽咽，“夫君，像我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死了应该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对吧？”

她把自己的父亲弄死了，传出去，会身败名裂，没有人会真心拥护她这样的皇后。

南宫墨眼神瞬间变了，用力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不高兴地说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那么好，做了很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不许你胡思乱想。”

“明月，我还想和你有来世的。”

楚明月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男人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亲吻着，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颤抖和害怕。

“我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不后悔杀了楚鹤鸣替我娘报仇。我所有的苦难都源自楚鹤鸣的贪婪，他罪孽深重，就是应该去死！”

南宫墨把她抱得更紧，“我不喜欢听你说自己没有好下场这种话，你是最完美的女人，没有哪里不好，楚鹤鸣他自己该死，你没有做错什么。”

楚明月心底的痛苦和难受忽然就消失了，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人是真的爱她的，死了以后会是怎样的情况，那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但现在她能活在当下。

“我们回去吧，让人把楚鹤鸣的尸体收了，安葬到楚家的祖坟里。”

南宫墨看她心情好了一些，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离开了这阴暗腐朽的牢房。

他们是坐着马车回去的，路上，南宫墨一直充满担忧地看着她，就好像担心她会彻底飞走的一样。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太恶毒了，把你吓到了。”楚明月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来，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自然和随意。

南宫墨认真地说道，“我很害怕，担心你会像最初闯入我生命的时候那样，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又离开我了，哪怕我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那么好，我只想跟你好好地过日子，享受美好的人生。”楚明月感受到他的在乎，心里又甜蜜，又有些伤感。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明月，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不属于这里，而我，耗尽了一辈子的运气才遇到了你。”

“我有个秘密，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现在想告诉你，你想听吗？”她不想再藏着掖着，有些事情背负得太久，会让她很痛苦。

南宫墨坐直了身体，如临大敌般，盯着她的眼睛，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如果是对我不好的事情，你就别说了。我承受不住得到你，又失去你的巨大痛苦。明月，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发生。”

楚明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心底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来历。”

“难道你不觉得，你遇到我的时候，跟我和南宫璃成婚时候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吗？”

南宫墨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的直觉没有错，我的确不属于这里。以前的楚明月早就被南宫璃和孙婉珍给折磨死了，而我，只是借着楚明月的躯壳活了下来。”

南宫墨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恐惧，有的只是担心她离开他，不要他的担忧。

这个反应，让楚明月有些意外，“我就是外人说的妖孽，难道你不觉得害怕吗？”

“怎么会，你有血有肉，是把我从绝境里拉出来的仙女，我不相信你是妖孽，没有这么善良的妖孽。”

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来渡劫的，等时间到了，她就会离开大周国，回到天庭里去了。

可是他那么爱她，绞尽脑汁地留她一辈子，让他做一辈子旖旎甜蜜的梦。

楚明月继续说道，“我的确不是妖孽，但我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人，我也不是鬼，不会吃人，也不会去害人。”

“我是活生生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有疼爱我的父母，有跟我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念了十几年的书，学了很多的医术，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些意外，让我误入了大周国。”

她想起了刚穿越过来的心情，简直生不如死，好在她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好。

“当时孙婉珍派人将我心口腐烂的血肉挖出来，要取心头血给她治病。我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就跟她的人打起来了，我也讨厌南宫璃，才会选择和离，离开了那里。”

南宫墨紧绷着的身体更加僵硬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还想回到你的家乡吗？你会一直陪着我，跟我在一起生活吗？”

她果然是仙女，来这里是救他逃出人间地狱的。

这男人的重点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楚明月心里又甜蜜，还有些心疼，摩挲着他长着老茧的手，声音幽幽的，“我应该回不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