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跟着御医开始给病人诊断,毫无疑问,这些病人的症状比南宫萱严重多了,可能是携带的病毒比较多,也可能是用的药不够好,总之看到那些被疾病折磨的百姓痛苦的哀嚎,她心里也跟着阵阵的揪心。

看完了几十个病人的症状,她又翻看了御医这几天写的病例,开始调整治疗办法。

一些温和的药材她换成了见效更快的草药,并且加大了药量,又添加了几位药材进去,让负责采买的人将药材买回来,她亲自盯着煎药。

她决定给那些病情已经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病人,直接上了抗生素,她配好了药,每个病人一碗,直接把药喝下去。

熬药的火候,天价药材的顺序,什么时候添加水,都由她亲自把关。

两个时辰以后,两锅散发着浓郁药味的药汁熬好了。

御医和负责管病人的这些官兵们,挨个病人把药发下去,让所有的病人喝下去。

这些事情做完以后,不代表楚明月今天的活儿就结束了,她还要继续熬药给没有染病的那些百姓喝,增强他们的抵抗力,让他们别染上天花。

一整天的时间下来,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

双鹭和双雪心疼她,等她消过毒沐浴以后,给她盛了一大碗饭,一碗汤和一碗竹笋炒肉,就是她今天的晚饭了。

楚明月也不挑剔,端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双鹭和双雪心疼得厉害,“主子,你为什么要答应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些病人好可怕,每天都有很多死人,我看到他们都会做恶梦。”

楚明月喝了一口汤,将满嘴的食物咽下去以后,才无奈地说道,“不来又能怎么办呢?瘟疫可没长眼睛,这么厉害的天花是会传染的,要是治不好这些人,还是会再次传染到皇宫里,到时候谁都躲不掉。”

“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这些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实在抗不过去死了的,那是他们的命,我尽力了。”

这样的惨状,楚明月怎么可能没有心理阴影,但她更害怕死更多的人。

她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她的责任,哪怕换了个时空,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更何况,皇上都发话让她来了,她能不来吗?

“奴婢很心疼主子,明明您可以养尊处优的,这些事情御医去做就行了,可是您却义无反顾地来了。”

“别心疼了,来都来了,把手里该做的事情做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也赶紧去吃饭,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还有更多的活儿要做呢。”楚明月不想再跟丫鬟们诉苦,笑着让她们去休息了。

就在这时候,双鹭忽然看向门口,惊喜不已地说道,“太子殿下——”

南宫墨被随从推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深邃不见底的目光落在楚明月的身上,泄露出了一缕思念。

楚明月飞快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站起来快步走向南宫墨,“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南宫墨也没跟她客气,“还没吃晚饭。我有事情和你讨论,是关于这场瘟疫的事情。”

楚明月看着桌子上狼藉的一片,想了想说道,“双鹭,你再去厨房要三道菜一碗米饭过来。太子殿下先吃晚饭,我们再讨论瘟疫的事情。”

南宫墨看她瘦得下巴尖尖的,眼底乌青一片,脸色更是惨白惨白的,就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不太好,对她更加心疼了。

“你瘦了很多,还是不要太过劳累,把身体拖垮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楚明月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现在是特殊时期没办法啊,天花究竟有多可怕,殿下也是知道的。”

南宫墨将一包桃酥递到她的面前来,“这是我从东宫带来的糕点,你尝一尝。”

楚明月打开纸袋子,拿了一块桃酥吃起来,香甜酥脆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让她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甜食能够治愈心底的烦闷,这句话果然没错。

“的确很好吃,多谢太子殿下的点心。”

得到她的肯定,南宫墨的心里也有一丝甜蜜蔓延开来,他嘴角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喜欢就多吃点。”

他和她难得有时间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恨不得时间能够在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很快双鹭就把饭菜打回来了,摆在了餐桌上,机灵地带着双雪下去了。

南宫墨也把他的随从喊到院子里去守着,敞开的餐厅里就只有他和楚明月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楚明月只好让南宫墨先吃饭,她也继续坐下来吃晚饭。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墨心疼又担忧地看着她,“对于这场瘟疫你害怕吗?你担心自己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疾病吗?”

如果可以,他不会把楚明月推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而是让她待在安全的地方。

楚明月诚实地点头,“很害怕,看到白天有那么多的尸体抬出去,我有很深的心理阴影,我也害怕晚上会做恶梦。但是没关系,我会克服这些困难,我也会尽量让自己适应这一切。”

南宫墨看她这副无奈又只能接受的样子,心像刀割一样难受,“你照顾好自己,做好防护,别染上这种病。”

楚明月露出了笑意,“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染上瘟疫,我接种了疫苗。”

穿越到这个医疗落后的朝代,她就已经未雨绸缪,从她的医学实验室里找出了天花疫苗给自己接种了。

“那就好,我希望你一直健康平安。”南宫墨得知她不会染上以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这段时间都处理这些病人的事情,你还好吗?有没有发烧,身上起疹子奇痒无比,浑身无力,头晕难受等症状?”楚明月看着这位身体虚弱的太子殿下,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