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那边,石宝宝准备上台,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拉住她,低声说了一句:“莺娘子,在唐爷这里,您注意一个叫安谨言的小娘子,我刚听来的,是唐爷的心上人,得罪不起。”

石宝宝对着小丫鬟微微一笑:“多谢提醒,不知道哪一个是唐爷的心上人,我好注意下一下。”

小丫鬟受宠若惊,她其实是存着讨好莺娘子的心,皇城里被主上夸赞过的角,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没想到性子也如此好:“莺娘子,就是一个大肚婆,刚才跟着唐爷去房间里休息了,一会他们过来了,我提醒小娘子认识一下。”

石宝宝微微颔首:“辛苦了。”从发间取下一个银簪子,戴到小丫鬟的发间:“你年纪小,该带一些首饰,嗯~真美~”

说完笑着了小,莲步轻移,满是风情地向戏台上走去。

小丫鬟咧着嘴摸着发间的簪子,心里暗道:果真是个大方的主子。

不远处,停下了一辆马车。

梅师父先下了车,看了下左右巷子里都没有人走动,撩起车帘:“凤翔,这会路边正好没人,可以过去了。”

一张精致的脸从车帘后露出来,他先是往这边张望了一下,本就忧郁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叹了一口气,默默从马车上下来。

梅师父看着羽凤翔神情暗淡,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么远巴巴过来,本就做了见不到人的打算,你何必如此神伤。”

羽凤翔垂下眸子:“她今天应该在,这会应该跟唐爷在一起吧~”

“你听这乐器,如果跟唐爷在一起,应该在戏台那边,她如今月份大了,唐爷不一定允许她在外面抛头露面。”梅师父说道。

羽凤翔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也许去休息了,来都来了,远远看一眼就好。”

梅师父皱眉:“此行主要是跟唐爷争取把露脸的机会增加一些,可不能只为了你那个朋友。”

“哦~”

羽凤翔脚下生风,梅师父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跟在后面悄悄的摇了摇头。

庄莲儿正靠在假山处看着台上莺娘子走戏,余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头看过去,不确定的嘟囔了一声:“羽凤翔?”

羽凤翔垂着的眸子往她这个方向,猛然看过来,眼底的忧郁浓得化不开,给美丽的容颜添了一番惹人心疼的朦胧。

庄莲儿被他这一个目光,闪的心肝颤动,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她特别高兴,没想到她为求一间在芙蓉园都要排好久的队的角,竟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眼前,眼里只有一个人这般看着她。

庄莲儿控制不住地一手拎起裙摆,一手抬起奋力的摇着:“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哎~”

庄莲儿这边一喊,周围人的目光纷纷顺着她跑向的方向看过去,连台上走戏的莺娘子都分了一个眼神看过来。

眼波微微颤动。

羽凤翔显然也注意到正在戏台上走戏的石宝宝,冲他微微颔首。

正在往羽凤翔这边飞奔而来的庄莲儿,突然就刹住了脚步,她看了看羽凤翔又看了看戏台上的莺娘子:这两个人显然是认识的,一个是倾国倾城的新晋名角,一个是忧郁俊美的后起之秀,难不成?

此时,一千种才子佳人的话本从庄莲儿的脑海中轮番出现。

突然,庄莲儿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这发什么愣?”

吓了一跳的庄莲儿回头,看到安谨言抱着肚子,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凤眼变得闪闪发光:“真的是羽凤翔吗?唐爷没有骗我,他说这人来了,果然就来了。”

“什么意思?你家唐爷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我看羽凤翔过来的时间不过一炷香,你们俩在里面腻歪着,还能知道外面的风吹草动呀?”

安谨言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庄莲儿完全不在意安谨言的反应,接着用肩膀碰了碰安谨言的肩膀,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上次在芙蓉园时,我记得你说过,你跟羽凤翔曾经认识过,是真的吗?”

安谨言:“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庄莲儿皱着眉:“他看起来跟石宝宝是认识的,他们俩刚才眼神对视的一刹那,分明是老友相见的感觉。反而这羽凤翔这次对你的出现,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安谨言听到庄莲儿的话,思考了一会,也没有找到答案:“上次在芙蓉园时,他已经认出我了,那时候的激动不像是说着玩的。这次竟然跟石宝宝打招呼了,也没有跟我一个对视,肯定不对!”

庄莲儿碰了碰安谨言:“羽凤翔这时候来,显然是奔着春日宴来的,大概是听说话本子改了不少,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的。”

安谨言点头:“没事,他大概是有正事要忙,反正只要他来,肯定就是来找唐爷的,我到时候问问,怎么个情况。”

庄莲儿激动地摩拳擦掌,显然很有站在最前沿一线的吃瓜状态。

安谨言怎么也没想到,羽凤翔跟唐爷竟然也谈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匆匆登上马车离开了。

安谨言跟庄莲儿百思不得其解,这羽凤翔上次在芙蓉园对安谨言做的一切努力,难不成都是为了攀上唐钊这座大山,如今他可以与唐钊直接对话了,就这样忙着跟安谨言划清界限。

很快,一个不起眼的杂务,走到了安谨言身边:“安小娘子,是吗?”

安谨言和庄莲儿一脸懵的看向来人,庄莲儿更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把安谨言牢牢护在身后,冲着杂务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你可是有什么事?”

杂务上下打量了庄莲儿一番,从怀里掏出一张没有拆封,给安谨言的信,“是一个好看的公子哥让我给小娘子带过来的。”

安谨言和庄莲儿面面相觑,庄莲儿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杂务:“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呢?”

就是这句话打开了杂务的嘴,杂务滔滔不绝时,庄莲儿赶忙递给安谨言,安谨言小心翼翼的先揣进了怀里。

杂务看着安谨言和庄莲儿互动,这才反应过来,不太对:“我也不清楚你们谁是谁,只不过一路打探过来。”

安谨言抓了一把赏银放到庄莲儿的手里,庄莲儿随手赏了杂务,杂务乐颠颠地走了。

安谨言见杂务终于走了,立马打开信,里面只有五个字:“远离夜莺,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