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正盯着他的背发呆,他好像意识到她的视线猛然转身,精壮有力的胸膛上轮廓鲜明,腹部八块凸起如同列阵的士兵,腰腹处沟壑隐入月白的绸缎中。

一双桃花眼多情的勾起,高挺的鼻子微微张合,嘴角扬起的红唇**不羁的笑着,像是一道旋涡,让安谨言移不开视线。

难怪被称为长安城第一的琉璃美人,小娘子小公子对他趋之若鹜,真的看一眼,都让人心神**漾,再一眼,魂都要被彻底勾走。

唐钊看着安谨言呆呆傻傻的样子,柔声问道:“喜欢吗?”

安谨言点点头。

唐钊走进,安谨言呼吸都变得轻柔,生怕唐突了眼前的佳人。

唐钊抬手拿起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放在那处蓬勃之处,声音低哑:“瞧,我也喜欢。”

安谨言口干舌燥,满面羞红的赶忙收回手,移开视线,声音弱弱地说:“你...赶紧穿好衣裳,别着凉。”

一道湿热喷薄在安谨言的耳廓上:“好,我养好身子,你也快快养好身子,别让我等太久。”

安谨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轻声回应着:“哦~”

唐钊笑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引得她心上一阵涟漪。

安谨言肚子里的孩子重新开始翻滚,恢复了体力,好像庆祝一般把安谨言的肚皮挣脱地不断变化着形状。

唐钊第一次见到如此欢快的孩子们,不禁笑道:“看来孩子们恢复活力了,我去问一下鞠钟鼎,能不能恢复饮食。”

安谨言用力点头,其实每次孩子们在肚子里动作变得特别大时,就是他们饿了,此时她又饿又渴,刚才只顾着欣赏美男,一时转移了注意力,但是现在真的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乖~”唐钊快步走出去,安静的夜里,敲门声响起,很快,仁心医馆的小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

唐钊不放心安谨言,又不放心厨房没人盯着吃食,只来来回跑,一会在厨房盯着,一会跑回安谨言床前看一眼。

安谨言看着忙碌的唐钊,喊他慢一些,嘱咐他不用来回跑,最后直接说,马上天亮了,庄莲儿的早食马上就来了,不吃也是可以的。

唐钊端着一碗冒着丝丝香甜的牛乳,放到了安谨言床边。

“仁心医馆的厨房里,新鲜食材不多,这牛乳倒是备得充足,你先喝一些垫垫肚子。”

安谨言咕咚咕咚喝完一碗牛乳,厚厚的奶皮子在唇角留下了一圈印记,灵巧的舌头转了一圈,把唇瓣收拾干净,“嗝~”

安谨言赶忙捂住双唇,凤眼弯弯看着唐钊。

唐钊宠溺地看着安谨言,指腹抚摸着她下巴处那颗小痣:“吵着饿,喝这么一点就饱了?月份都这么大了,只是肚子见长,你怎么就不长些肉?”

安谨言抬手捏着自己的腮,声音模模糊糊说道:“你看我脸上的肉,都可以捏得起来了,特别是搬去唐府与你同住后,衣裳都换了好几批了...”

“等孩子生出来,坐月子时,一定要给你好好补补营养,这次流了这么多血,坏身子又如此费神,该好好养养。”唐钊一点点跟安谨言说着他以后的规划。

每一句里都有她和孩子们。

如果放在以前,安谨言心里又会翻涌出对孩子亲身父亲的好奇,对唐钊如此尽职尽责的愧疚,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思思甜蜜萦绕。

“唐钊。”安谨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唐总:“嗯?”

安谨言声音更加小声:“我需要方便一下。”

唐钊立马从**站起来,躬身去床底找夜壶,把夜壶放在床边,犹豫了片刻开口:“我帮你?”

安谨言:“......”

两个人相对无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尴尬。

安谨言果断开口:“我只是肩膀手上,腿脚不碍事,还是去外面吧。”

“别。外面天凉,你现在身子弱。”唐钊看了一眼夜壶,又看了一眼安谨言,开口:“你哪里我没见过,不用害羞。”

安谨言:“......”

唐钊:“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我走?”

安谨言不敢看他那双桃花眼,翻身起床,穿上软底鞋,躲开唐钊,就要往外走去。

唐钊一边赶忙拿起狐裘披在安谨言身上,一边把手撑在她受伤的肩膀上:“肩膀疼吗?头晕不晕?脚上有没有力气?”

安谨言本来已经清晰的脑袋,此时被唐钊念叨得昏昏沉沉。

羽大夫的医馆里,在乐荣荣所在房间,再往后面还有一个隐蔽的院子,那个院子有一个地下空间,此时这里灯火通明。

羽成贤的口鼻被白色的棉布围住,手里拿着一个沾着血的箭头,眼里的癫狂逐渐凝成实质。

“羽大夫,如此兴奋,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一个皮肤苍白到透明的年轻人,也是只漏出一双明眸,这是一个不怎么见到日头的人,整日在这个地下室里研究瓶瓶罐罐里的蛊虫和各种各样的药草,被羽成贤叫做蛊疯子。

羽大夫举着一个琉璃瓶子,里面一只蛊虫正在蚕食一滴鲜红的血。

“你看你养的这只小宠物,多么喜欢今天的美味...这算是好事吧?”羽大夫眼神眯起,直勾勾盯着瓶子。

药疯子对于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撇撇嘴,嘀咕道:“这算什么好事?这只虫子本就很好养活。”

羽大夫看了一眼药疯子,眼神移到琉璃瓶子时,又浮现癫狂,他苍白地手指触摸着瓶身:“如果这口血能让这只蛊虫顶饱十天,你觉得会如何?”

药疯子切了一声:“那肯定会撑死呗。”

羽大夫眼里星星点点的喜悦更加跳跃:“如果没有撑死,而是加快了它羽化成蝶的速度呢?”

药疯子的眼睛猛然睁大,一下从羽大夫手里抢过那个琉璃瓶子,痴迷的盯着里面的虫子:“会吗?没被撑死,而是加快了羽化的速度,这...这真的可能吗?”

羽大夫看着在烛火前逐渐疯狂的药疯子,如果这血真的把百毒之王的蛊虫的进化速度都提高了,一旦用到人的身上,那呈现的效果,真是让人期待。

可惜,仁心医馆的那群老大夫虽然痴迷医药,但是都有一颗想要流芳百世的心,医馆里大大小小的小厮药童,又嘴严的很,如果想要再次取血,那就危险了,此时只能静观其变。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宫里的戏出演的很成功。

此次出名的不仅仅是这个的旦角石宝宝,还有长安城唯一的异姓王爷,唐钊。

有人说唐钊双腿恢复好以后,野心变大,凭仗着军工卓越,不把皇城看在眼里。

有人说唐钊恃宠而骄,此次龙抬头,主上没有选唐府的戏子,唐钊这是给主上摆脾气。

唐钊此前虽然得万般宠爱,但是他身子弱,不良于行,再多的赞美,再多的功绩,也不会对皇权带来一丝威胁,所以主上也乐意宠着他,长安城的权贵自然都是见风使舵,顺着主上的意思,对于唐钊的冷清与无理,也都大度的接受。

“这唐王爷,现在双腿也好了,听说愈发的骄纵了。”

“这么多年坐在轮椅上,两步一喘,三步一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可不是吗,本来还说他活不过二十四岁,这不是也没事吗。”

“这种高门世家的事,谁说得准呢,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可见心思深沉。”

“不过这唐王爷的长相,真是整个长安城里出类拔萃的,哎...”

“可不,不过如果真的为了掩人耳目,装了这么多年残废,还真是让人恐惧。”

“之前他自己还说是断袖,这段时间连小娘子的肚子都搞大了。”

一旁的小娘子们听着小公子们窃窃私语,不愿意了。

阴阳怪气的开口,声音却甜糯糯的:“哎呀~人家唐王爷为了大兴朝只身赴战场,有些人锦衣玉食就忘了是谁替他们挡住了那些剽悍的蛮子。”

一个长相端庄的小娘子,也不紧不慢地开口:“有时间在这里哔哔,还不如多为朝廷做些事,而不是只会说风凉话。”

“家世比不过,长相比不过,能力比不过,什么都比不过,心理不平衡呗!可以理解。”

一个小公子怒气冲冲地反驳:“被皮囊迷惑了心智,不就是看中一张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唐王爷的脸好看呗,你这除了眼神好一些,也没有什么其他值得一提的特长了。”

“对!”

“就是!”

此话一出,得到了一众小娘子的认同。

“你们!”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何必为了一个小公子得罪这群小娘子。”有想息事宁人的小公子劝说着,看着一群斗志昂扬地小娘子,淡淡开口:“可惜,她们再维护,维护的也是别人家的小公子~”

“别人家小公子怎么了,我们就是看不得你们冤枉一个好人。”

小娘子的信息来源也很广阔:“别调拨我们,我们大家都知道唐王爷昨晚在皇城里不辞而别,是因为他的小娘子...”

“不是吧,是因为霍爷吧...”

小娘子这边的阵营里,出现了不同意见。

庄莲儿拎着两个食盒,经过几条巷子后,终于把昨晚从皇城流传出来的八卦听明白了。

她脚下生风,要赶着去仁心医馆给安胖子送早食,顺便把这些八卦,讲给她听,很下饭。

庄莲儿给安谨言摆了满满一桌饭食,安谨言瞬间食欲大开,看着上下眼皮打架的唐钊。

安谨言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庄莲儿,小声解释道:“他昨晚一整夜没合眼,生怕我睡着碰到伤口,现在困了。”

庄莲儿点头。

安谨言拍了拍唐钊:“你去睡会,现在有庄莲儿陪着我,又是白天,不会有事的。”

唐钊被她一拍,吓了一跳,听到安谨言的话,摇头:“出事时也不是晚上,我不走。”

安谨言凤眼转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吃饭,你去**眯一会,等我吃完,叫你。”

唐钊实在困得厉害,看着桌上的美食,又看了看安谨言不断下咽的口水,点头:“好,一会一定喊我。”说完,直直冲向床,直挺挺倒到**。

不一会,轻微的鼾声响起。

庄莲儿挑挑眉:“你不知道,昨天你受伤时,你家唐爷的魂都跟着你去了。就那么站在院门口,硬生生等了两个时辰,知道你转危为安后,才出去了一会,肯定是找地方去偷偷哭了。”

安谨言昨晚看到回来的唐钊,鼻尖闻到了新鲜的血液的味道,唐钊没有说,她也没有问,绷得太紧,需要发泄。

“哎,安胖子,你跟唐爷之间有那个吗?”庄莲儿突然想起昨晚唐钊在皇城突然心慌,着急出宫看安谨言的情景,又想起今天在来的路上听到的八卦,于是先跟安谨言求证下。

庄莲儿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在安谨言的耳朵里,如同平底响雷,喝在嘴里的汤都要差点喷出来:“咳咳...咳...你说的什么那个这个?”

庄莲儿最近口味也跟安谨言一样,喜欢味道浓烈的酸辣汤,喝了一口,灵动的眼睛满足的眯起:“就是心有灵犀,不点就通的那种东西,昨天唐爷在皇城突然就说觉得心慌,必须回小院看看你才放心...”

安谨言终于明白了庄莲儿的话,这才一口气捋顺:“额...大概有吧。”

庄莲儿开始绘声绘色的跟安谨言说今早在路上的见闻,听得安谨言气鼓鼓地,手里的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庄莲儿一脸惊讶:“安胖子,你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

安谨言知道千叶醉兰已经从身体里完全消失,她身体自我愈合的速度又恢复了。

唐钊却被声音惊得,从**猛地做起来,脑袋撞到了床边的柱子上,踉踉跄跄地走到安谨言身边,先是拉着她的胳膊,看了一圈,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可是碰到肩膀,没端住碗?”

庄莲儿看着唐钊紧张的样子,抿嘴偷笑。

安谨言却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我的伤已经好了,我要出去替你出气!”

唐钊眼神迷茫的看着安谨言,看了一眼桌子上,饭食还没有少很多,可见他刚才睡得并不久,“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