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锦昆也是一脸渴望地望着她们嬉笑,他还记得他在三三垆醉酒时,听到嬉笑声,抬起朦胧的醉眼,逆着光,看到了热情洋溢的安谨言带着庄莲儿和小玉,有说有笑的走进三三垆,同时也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时候,他就觉得,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笑容,不带算计,没有虚伪,只有爱护和温馨。

米锦昆那时候就在幻想,如果他身在普通人的家庭里,也会有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光景吧。

“锦昆,走了。”米铎昌的声音,把米锦昆从回忆里唤醒。

唐钊抬起头,就看到米锦昆一脸痴迷的盯着安谨言的脸发怔,他顺着米锦昆的目光探过去,安谨言正笑得东倒西歪,眼尾都噙上了喜悦的泪珠,如此动人,如此洒脱。

一瞬间,心底像是被同时打碎了一百平陈醋,酸涩席卷全身,真的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

唐钊朝着安谨言走过去,抬手为她拭去眼泪,温柔的问了一句:“这么高兴?”

唐钊眉眼皆是柔情,每个呼吸都格外的轻柔,安谨言笑着揉了揉两颊上笑得酸疼的肉,“爷,你那边谈完了?”

“嗯。”唐钊默默点头,拿起帕子擦了擦安谨言的眼角,“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天色不早了,咱们爷回去吧。”

“好,唐爷,我今晚想跟几个小娘子一起回我家住,可以吗?”安谨言与小娘子们说的正热闹,今天经历了落水、看了打铁花,几个人之间还有说不完的话,于是相约今晚一起睡,要说个通宵。

“嗯。”

安谨言一脸满足的冲唐钊眨了眨眼睛,狡黠灵动:“那你明早记得换一下脖子里的膏药,”叮嘱完毕,又重新回到小娘子之间,继续那些令人捧腹大笑的大咖海选。

唐钊突然觉得,把安谨言狡黠的灵动的神情,装回去藏起来,只有他自己可以欣赏,别人都趁机觊觎他的安谨言。

就这样,现在表情如此生动,就已经满足了。

安谨言虽然对唐钊动了心,但她对万事万物的看法依旧需要用习惯和经验来维持,她对唐钊,完全的信任,没有给自己留一丁点退路。

史夷亭说府上大夫,今晚要请脉,领着小玉匆忙回了史府。

唐钊也想把安谨言拎回唐府,只是,见惯了自由的安谨言,不舍得打断她肆无忌惮的快乐。

唐钊觉得自己的思想特别别扭,分明想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却又故作大方的嘱咐安谨言带她们回去注意安全。

安谨言现在对唐钊撒娇也是得心应手,她笑着看唐钊一步三回头的准备现行离开。安谨言跑着向前,俯身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廓处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谢谢唐爷,早点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接你。”

唐钊磨磨蹭蹭的好久,才转身离开。

安谨言带着陆梨儿和庄莲儿回到安谨言宅子里,三个小宁子就着牛肉干,喝的有些飘,不一会庄莲儿与陆梨儿便倒在了安谨言的**。

安谨言收拾完嘈杂的桌面,听到外面有雨燕清脆的叫声。

“上次你让我查的乐家那个孩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乐家对外宣扬的孩子身份就是远方亲戚家的孩子。

据说是乐家的老管家从乡下千挑万选来的,可谁知道本来想找一个学医术的好苗子,刚开始很风光,突然就到了江郎才尽的时候,不仅变得寡言少语,对医术一知半解的了解。

更加重要的是,乐家对这个小公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怜悯,除了拳打脚踢便是拿他试香......

乐家这一辈没有小公子,如果是要过继一个小公子,继承香火,倒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个小公子渐渐泯然众矣,乐家为了香火,完全可以换一个机灵的小公子,但是他们没有,

安谨言提笔,笔头轻轻敲打着纸条,落笔:“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小公子实际是乐家血脉,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安谨言看着夜幕中消失的雨燕,手指紧紧握着,她心里已经在思考,她奶海中不断浮现的那些片段,也许就是零星的夜空里飞翔起来格外的神清气爽,很快雨燕又带来了消息:“如果你的猜想成立,乐家为什么不好好待他?到最后还落得个尸骨无存!”

安谨言看着字条上的信息,出神,对!为什么呢?明明是满怀期待的挑选进来,为什么能后来变得平平无奇,到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只有一个可能说得通:“有别的更合适继承香火的人出现,或者,小宝无法继承香火。”

通过这些年乐家传出来的消息,根本没有别的香火继承人出现,你就只有一个可能。

“小宝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是小公子,无法传承香火?”

安谨言心里现在豁然开朗,如果这个前提被证实,那很多说不通的事情就一切通畅了。

小雨的信来得很快,纸条上的字,可以看出难得有些激动的不再横平竖直:“那小宝为什么要瞒着性别被选进来?他的父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一旦这个孩子只身进了乐家,被发觉小娘子身份的概率,每天都特别多。

还有一件事,刚才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两个人搭档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是为了工作在争吵,但是心水长流的关心,更加动人。

“什么任务?谁?多少银子?我身子挺健康,一些任务都可以接。”安谨言一脸满足的写下这个纸条,又盘算着庄莲儿与陆梨儿醒酒的时间,去熬上了醒酒汤。

“江锦书,调查你的一切,一千两银子。”

安谨言看着小雨寥寥数笔,交代清楚的任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额头,“她为什么要调查自己?一种是冲着唐钊而来,为了抓住我的软肋,从来拿捏唐钊,因为这个时间,正好在芙蓉园唐钊为安谨言发疯的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