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太太知道了肯定感激安小娘子,老太太也不能说吗?”唐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爷。

唐钊点头。

“爷,你是不是怕老太太知道你腿脚有好转的迹象,便觉得安小娘子配不上你,会像对贺仲磊那样对安小娘子?”

唐影大概是脑子里的水化成泪都出来了,格外的清醒,有些后怕地点头说道:“还是爷想的周到,如果爷一直坐在轮椅上,还打着断袖的旗号,只要爷把安谨言小娘子的身份交代出去,唐家都会对安小娘子高看一眼,但如果爷变成一个正常人,安小娘子的境地就不太妙了。”

唐钊还沉浸在自我分析中,唐钊眼里泛起冷冽,语气也变得清冷:“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唐影看到自家爷的安小娘子的脸色,终于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坐回到车辕上,还贴心地把车帘放下来。

车厢里,唐钊的声音响起来:“安谨言,你嫌弃我现在腿脚不便吗?”

安谨言摇头,但是一直带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我的腿脚恢复起来会很慢,需要很长时间,你嫌弃吗?”

“不会。”

车厢里突然静下来,唐钊在想,如何能让安谨言不把唐影的话放到心里。

安谨言突然开口:“唐钊。”

唐钊用那双桃花眼认真看向她。

“以前的药很苦吗?”

唐钊露出苦笑,点头道:“嗯,特别苦。”

“以前没日没夜咳嗽,很难熬吧?”

安谨言听到唐影的话,心里被塞满了心疼。

“嗯,不过都熬过来了。”唐钊知道现在可以拿着以前吃过的苦,让安谨言心疼,但是看到眼前的安谨言,他的心突然就不想用那些套路了,他只想与她坦诚以待。

“以后我给你开不苦的药方,治好你的咳嗽,不让你再受苦。”安谨言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把一个人的感受放在心里,她,只想让他吃甜,不想让他吃一点苦。

唐钊眉眼间舒展开来,带着笑意把安谨言揽到怀里。

安谨言耳朵紧贴他的胸膛,听到声音撞击着耳膜传来:“那我以后就靠你脱离苦海了,你可要好好对我。”

安谨言点头,突然她仰起头,看着唐钊说道:“一会先送我回家。”

唐钊揽着她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没来得及收起来,僵在脸上:“为什么?你不跟我回唐府了?”

“对。我要回去研究一下药方。”

唐钊瘪着嘴,一脸委屈:“可是我们说好今天要一起吃饭。今天还有两顿饭。”

安谨言笑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唐钊叹气,“你就这样对我?离开你的地方都是苦海!”

安谨言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如胶似漆,轻声哄着:“我肯定会好好对你。”

“好好对我,那就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他想一抬眼就看到她,他想一直握着她的手,他还想时不时地亲一下她。

安谨言之前领教过唐钊阴晴不定的性子,也知道久病之人多少都有一些偏执,只能继续哄着:“你说想跟我至死不渝,是真的吗?”

"当然!"

“那你对我是一时兴起,还是想长长久久?”

唐钊赌气不说话,他明白她要说什么了。但是为了打消她对奶奶的顾虑,腿脚没有问题已经隐瞒下来了,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安谨言看着唐钊别扭的样子,笑着主动握住他的手,左右摇摆小声说:“我也想长长久久,所以先把身子调养好,来日方长,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唐钊紧紧反握住她的手,气鼓鼓看向一边,“你回家吧,我自己孤孤单单的吃饭吧。”

正在偷听的唐影感觉后槽牙都要被自家爷酸倒了,之前腹黑清冷的爷终究变成了绕指柔,还是格外粘手的绕指柔。

安谨言笑盈盈地探头去看他的脸,“这是心里不痛快了?”

“哼!”

“你这是心里在别扭呀。”

唐钊有些被戳穿的赧颜,故意很大声的叹气,“我说没有就没有。”

安谨言哄人的话,张口就来,继续笑着轻声地说着:“我的医术很厉害的,说不定一顿饭的时间就研究出药方了,我研究出药方来,立马去找你,好不好?”

唐钊虽然想跟安谨言多多在一起,但是也不会一直别扭,只是有些下不来台,他朝着帘外说道:“唐影,去安谨言家。”

“先送你回府,你出来太久了,别冻着。”安谨言感觉到唐钊手冰凉,对唐影说:“影大哥,先回唐府。”

唐钊皱眉,安谨言好像一直没有小娘子的自觉性:“不用,先送小娘子,是风度。”

唐影一时不知道听谁的,只能任由马儿先慢慢走着。

安谨言被逗笑了,“好,爷自然是最有风度的。别不高兴了,明天就年三十了,我保证一整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唐钊脸上压不住的高兴,还是强忍着说道:“不管你今天能不能用一顿饭的时间研究出药方,今晚一定要空出时间来。”

“干什么?”安谨言很好奇,明天有一整天时间在一起,今晚能有什么安排。

唐钊故作高深地说道:“反正是有银子拿的好事,你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安谨言一听有银子拿,很期待。

唐钊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暂时忘记了还在生气别扭,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一听银子,两眼就放光,安谨言,什么时候你对我能像对银子一样的反应?”

安谨言被现场戳穿,有些不自在的左顾右盼。

唐钊眼神中不由闪过一丝宠溺与坦然、

安谨言还真是不会撒谎骗人的可爱,又想亲她了。

唐影听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觉得自家爷已经完全的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满眼满心只容得下安谨言的人。

他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一向以达成爷的心愿为己任,刚才的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就出来了。

唉,肯定是安谨言每次都对他一脸笑意,再或者是因为安谨言辛苦讨生活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艰辛。

马儿慢慢地溜达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安谨言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