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言忙道:“当然。”把粥盛到碗里,走到床前,“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有力气自己吃吗?需要我喂你吗?”

“我叫阿卿唠,可以自己吃。”阿卿唠看着安谨言,眼里如同盛开出千朵万朵的桃花,“我和我的宠物都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安谨言听到她的话,撩起袖子闻了闻,没有闻到特别的味道呀。

“对,很淡,淡得像沾染上去的一样。”阿卿唠一边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皱着眉头像是回答安谨言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

说完开始大口喝粥,三人看着阿卿唠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坐回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唐钊守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脸色越来越可怕。

“唐影!”

没有人回答,唐钊转着轮椅走出门,正好看到从连廊经过的吴司乐。

“爷,吃了吗?”

唐钊懒懒开口:“安谨言呢?”

吴司乐有些好奇,怎么一到饭点,唐爷就开始找安谨言呢?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发烧了,庄莲儿带他去医馆了。”

唐钊一听,眼神凌厉地看向吴司乐,“什么时候的事?很严重吗?府里不是有大夫吗?”

吴司乐被唐钊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发懵,赶忙回答:“有一会了,我刚才碰到唐影,告诉他了,他没跟爷说?”

唐钊眼里有火苗蹿动:“唐影人呢?”

吴司乐被唐钊的神情骇住,心里默默为唐影点了一炷香,斟酌了一下回道:“唐影在厨房吃饭呢,正好碰到霍玉,两人不知道聊的什么,看起来挺高兴的。”

吴司乐刚说完,就看到唐影和霍玉满面春风地从连廊走向这边。

“爷,他们来了。”吴司乐说完,就悄悄溜了,心里忍不住暗道,唐影自求多福吧,看自家爷的眼神,是真的动怒了。

“钊爷~”

“滚!”

“钊爷,不要这样对爷嘛,听唐影说你昨天站起来了一下,真是可喜可贺,晚上庆祝一下吧。”霍玉眉眼间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唐钊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再说。”

“什么再说啊?再说什么啊?这必须要庆祝一下,本来大家都在担心...”

还没等霍玉说完,唐钊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影:“准备马车。”说完转着轮椅往府外去了。

“哎,爷还没说完呢,钊爷要去哪呀,你吃了午食了没?得穿上狐裘!哎呀呀~这火急火燎的。”钊爷看着唐钊的背影,捋着眉毛,接着说:“你说你家爷,怎么突然从一个冰山美人变成这样一副火爆德行了?”

转头看向唐影时,身后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霍玉抓了抓头发,叹气。

真是不拿他当外人,说扔这里就扔这里了。

唐影已经驾车载着自家爷出门了。

唐钊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脸上比湖里结的冰都要冷,后背挺着,时不时撩起帘子看看到哪里了。

唐影有些心虚,自家爷安排给安谨言的糖渍酸角还没有送出去,安谨言发烧的事情也没及时跟自家爷禀告,都是因为跟霍爷说起自家爷为爱一站,高兴得太忘我了。

唐影这么轴的一个人,此时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想一个能灭掉自家爷怒火的办法。

“爷,安谨言的医术不错,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唐钊撩着帘子往外看,没有回应。

唐影尴尬地咳了一声,再说什么呢?

“安谨言住在全盛斋附近,咱们很快就到了。”

自家爷放下帘子,端坐在马车里,还是一声不吭。

“安谨言也是不容易,干了那么多份活计,租了一个院子,还时常照顾济世堂的孤寡老小,真是个难得的好人。”

“快到了吗?”

不愧是能让自家爷为爱一站的安谨言,现在多提提她,自家爷连生气都放下了。

唐钊满脸的胡子都因为拍对了马屁,愉快地飞扬起来:“爷,很快就到了。”

唐钊只觉得平时几炷香的时间,现在这一刻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他一想到安谨言发烧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心里一激动,低低的喘息起来。

旁边小巷子一辆马车,突然加速窜出来,直直的撞过来。

从三三垆出来走在坊间的安谨言从嘈杂万千声音里,听到了唐钊的低喘,还有一辆马车车轮失控的声音,唐影大喊让开的声音。

“唐钊!”

安谨言匆匆从旁边的小摊上扯过一块黑色方巾包住头发,又扯过一块方巾围住了口鼻,只剩下一双凤眼露在外面。

扔下一锭银子,飞过坊间的墙头,漂移到那辆失控马车旁边,一个用力,硬生生拉住了即将撞到唐钊的两匹马连同车厢。

唐钊听到唐影的叫声,猛地掀开帘子,没怎么有行人的道路上,两匹马被硬生生地拖住,后面的马车也戛然而止。

马车上没有驾车人,等安谨言安抚好两匹马,掀开车帘一看,车厢后门已经被打开,想来人是在车厢里驾车,没有成功,便立马从后门逃走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大名,唐府必感激涕零。”唐影眼见冲过来的危险解决了,先确认了一下自家爷没有危险,边说着边走向安谨言。

安谨言的后背猛然僵硬,她虽然掩住了口鼻,但是现在的她不适合让熟悉的人搭上话,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谨言飞速地看了眼周围没有什么行人,一个挺身,飞跃到坊间墙头上,飞檐走壁消失不见。

唐影胡子下的嘴巴瞬间张大,好俊的功夫,五丈的墙一个点地就上去了,上去就上去吧,在墙头上竟然如履平地。

他挠挠脑袋,转身就看到自家爷掀开了车帘,扶着车厢的手指攥成一个拳头,盯着救命恩人远去的方向。

“这个背影!”唐钊一脸疑惑,一闪而过的背影,怎么感觉有些圆滚滚的。

数九腊月,北风从巷子里呜咽着吹过来,唐影看着自家爷就保持一个姿势,鼻尖和眼尾都染上了朱红色。

“爷,那辆马车是想撞到咱们府的马车上。”唐钊看着已经人去车空的马车,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