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帮司徒大人看过帐,虽然只是一点儿,但是以他的本事完全能够推测出户部账目上的问题。
再加上陆止戈跟她说的一些关于户部的事情,起码能够分析个八九不离十,为什么那么多钱投入到国库转眼间就没了,真的全都用到了国家地方上,是不是有一部分流入到某些人的口袋里?
不说别的,就说去年陆止戈从河北道那边弄回了多少钱和珠宝,但现在说没就没了,具体怎么回事儿,只怕只有户部的人才知道。
“户部账面上可有不少亏空,这银子到了他们手里经了几道手之后就没了,到时候别说打仗,什么都干不了。”
户部的问题由来已久,可是不是一个小小的大内总管能够管得了的,怀安公公若有所思,“宁王妃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自力更生……”
皇宫御书房。
“怎么样?宁王妃收下了吗?她有什么反应?喜不喜欢?”
怀安公公来不及喘息,就被嘉诚帝来了一个三连问。
“皇上,宁王妃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也答应帮忙,不过骄阳医院新盖了两栋楼,再加上平日里的流水拿不出多少钱来。”
嘉诚帝冷哼一声,“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找什么借口。”
怀安公公:“……”瞧瞧您这态度,明明是找人要钱,结果你倒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怀安公公放软话:“皇上,虽然宁王妃说目前没有多少钱,但已经答应,只要朝廷这边要打仗,宁王妃绝对二话不说带头捐钱,只是朝廷还没说要打仗,如果这钱送到户部,以户部那些人的习惯,拆了东墙补西墙,这钱最后也剩不了多少,到时候打仗的时候只怕就没了。”
户部的烂账不少,如果真的把钱送进去,只怕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最后剩不下什么。
不过嘉诚帝依旧不高兴,钱留在李骄阳的手里,就是她自己的,可如果送到户部就是朝廷的。
她这是不想给钱,所以才说户部的错,简直狡诈。
嘉诚帝板着脸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了一件事儿,说只要这件事能办好,必定能够让国库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恐怕会牵扯到一些人的利益,还可能让户部发生变动。”怀安公公的声音变小,他从徒弟手中接过茶,小心翼翼地放到嘉诚帝面前。
嘉诚帝斜了怀安公公一眼:“快点说。”
怀安公公察觉嘉诚帝的面色还算好,这才说:“宁王妃的意思是,皇上可以利用无极阁举办大型的拍卖会,拍卖会顾名思义,价高者得,户部有不少外包上供的贡品,很多都用不上,宫中内务府更是堆满了库房那些东西,平日里也不实用,用来做摆设都觉得难看,但对于民间来说有一些收藏爱好者却很喜欢。”
“……”嘉诚帝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嘉诚帝忍不住轻笑连连,这个宁王妃鬼心眼就是多,他这是打算从户部开刀。
不过户部的这些人,他早就有心收拾了,司徒羡这个老东西管理户部倒还是不错,但是就是个老油条,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必定喂足了很多人的胃口。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原因,毕竟牵扯到不少的朝中勋贵大臣,就连皇族也无可避免。
这真的查出问题来,必定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甚至会影响朝廷的运作,但仔细想想,如果不将他们清理,每年朝廷要损失多少?
这笔账仔细算来还是他亏了。
如果真的要举办拍卖会,户部库房往年的账目就要清肠,丢的那些东西也得照搬原应的找回来,甚至还要赔偿,若是被蔡御史等一些耿直不讹的大臣知道,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嘉诚帝头疼的拍了拍额头:“她这哪里是给朕出主意,明明是给朕设圈套呢,朕看她就是闲得慌。”
怀安公公看了一眼嘉诚帝,见他说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么来气,多半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而且提起宁王妃,人家眼里是带着笑,很明显已经认同了这儿媳妇的话。
“宁王妃还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铁狼军,不如将户部一下清理干净,这样日后打仗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后方粮食储备问题,而且那些东西留着也无用,卖出去还能换些钱财,实在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嘉诚帝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考虑考虑。
不过在怀安公公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已经定下了,不得不说宁王妃还真是聪明,一招祸水东引就将此事给扭转了,自己不用出什么钱,还能够帮皇上解决大难题,果然是宁王的贤内助。
怀安公公感觉膝盖暖烘烘的,这会儿站着也不觉得难受。
想着自己的腿,将来还需要靠人家,怀安公公也不吝啬的夸赞李骄阳。
“宁王妃刚开始还以为是您的身体出了问题,急着就要进宫来给您请平安脉,后来还是奴才劝说住了,宁王妃还给奴才送了一百坛酒,都是亲手酿的,说让皇上用来做人情也不错。”
“嗯?”嘉诚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竟然不是给他喝的,这跟人情有什么关系?
“皇上不知道,这酒在各家之中很受追捧,偏偏每日只卖这么一坛,听说不少王爷侯爷公爷都喜好这一口,皇上若是用这一百坛酒来招待朝臣,怕是能够收获不少。”
“……”嘉诚帝的酒虫子都快被勾出来了,虽然李骄阳酿的酒并不是很辣,也不是很厉害,但是回味无穷,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躺在云朵上轻飘飘的。
最主要的是她酿的酒,嘉诚帝敢喝。
其他的酒在没有经过李骄阳同意之前,嘉诚帝现在已经不大敢喝了,只有她亲手酿的酒,嘉诚帝才觉得喝了没事。
嘉诚帝见怀安公公满脸笑,顿时沉下了脸,轻咳了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