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意外,珂雨留着悠然院,但是一连几天过去,仍然安安静静的,南思若隔一天就进宫给殷妃和君敬天请安,仿佛换了性了,乖巧可人,没有耍一点点儿公主脾气。

不过珂雨并没因此就掉以轻心,她越发留着悠然院里的风吹草动。

只是不能盯得太紧,盯紧了就像耗子不出洞,也就找不到耗子在外面还有哪些窝。

齐悦和陶颐约着去寺里烧香,也是踏青,就来叫和君天临和珂雨一起。

君天临忙了这么一段时间,特意休息休息,带着珂雨一块去。

珂雨原本不想去,想想她也忙了这么久,这又才去了。

因为正逢初上,去寺里烧香的香客挺多的,当年珂忠就是死在这处寺庙里,所以珂雨才不想来。

“建安寺。”珂雨念着寺庙的名字,来了这么多趟,头一朝把寺庙的名字看清楚。

齐悦道:“这庙子在京都不算香火旺盛,也不是云瑶的皇寺,来上香的大多都是老百姓,当年,柳氏才会把珂忠安置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寺庙没有专门的侍卫看守,才给了君昕霖有机可趁。”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君天临道,不愿珂雨想起珂忠的死,心情低落下来。

珂雨甩甩头,不要自己再去想,道:“我们中午在庙里吃了斋饭,才回去吧。”

陶颐和君天临都没有意见,齐悦却是嫌弃道:“斋饭一点也不好吃,还不能喝酒,一顿饭吃下来一点滋味都没有,我是不想吃的,咱们就换个地方吧,我请客,怎么样?”

“佛门净地,收起你的酒肉肠子。”君天临道,不满地横给齐悦一白眼。

齐悦不以为然,一口报出京都里有名的馆子让珂雨挑一家。

珂雨没受齐悦的诱。惑,执意中午吃斋饭,齐悦不死心,说了一大堆,被陶颐拖着先行一步烧香去,珂雨的耳根子才安静下来了。

她去许了个愿,不为她自己,只为云瑶。

愿云瑶国泰民安。

君天临问起珂雨许的什么愿,珂雨没有说,只是笑了笑,道:“心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好吧。”

君天临也不问了。

中午吃完斋饭,君天临难得休息一天,便陪珂雨去逛街,一起给孩子们买东西。

他仔细想了想,最近除了陪她买东西,没陪过她别的,他也想不来还能陪什么,她也不要求他。

他都晓得,她这是在体贴他,她自己能搞定的事,绝不给他添麻烦。

“要不要去阴市?”君天临问道。

珂雨愣了一下,“去阴市干什么?”

“陪你逛。”

“那就不用了,我没什么想在阴市买的。”

阴市始终是卖尸体什么的,虽然不觉阴森森,但是总被人觉得晦气,她心头便没事便拉着君天临去逛。

万一真被晦气缠身,不得麻烦了吗?

君天临肯定是不惧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执意陪珂雨去逛逛。

珂雨不好再拒绝,便领了君天临这个人情,一起去珂兴的铺子里坐了一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君天临有招财的功效,就这么一小会,铺子的生意火爆极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卖了一千多两,珂雨掐指一算,除去本钱和一应开支,能赚四五百两。

“要不我以后常来坐坐?”君天临问道,不介意她当的财神。

珂雨倒是巴不得,再一想君天临有那么多事要忙,她才摇了摇头,道:“不了,你忙你的去,钱一天赚不完,你天天来,又太耽误你了。”

“那我有空的时候就来了。”

这个可以有钱。

珂雨肯定就不再拒绝啦,多赚钱是好事。

这会还早,她想去一趟学堂,君天临便陪她一起去,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陪着她。

学堂的孩子们已经放学了,学堂里挺安静的,几位下人在做打殷。

君天临翻了翻书架上的书,都是些适合给孩子们的,他之前准备了一些书,原本想给烨儿看,烨儿没在承王府里,那些书放着生灰,不如给学堂里的孩子们。

他回府后就把书找了出来,装了整整两箱子。

珂雨在一旁看得直头痛,“天临,你要让烨儿看这么多书?”

“嗯,这些先给学堂里的孩子,以后再给烨儿另外备。”

“不是,烨儿看得了这么多书吗?”

“一天看一本,不到一年就看完了,能看得了。”

“……一天看一本??”

她更头痛了,不得把烨儿看瞎眼。

她忍不住心疼烨儿,道:“看书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我知道多看书好,但是也没必要成天成天看书,像烨儿现在这样,在龙子湖看一时辰书,玩一个时辰,千雪安排得妥妥的,劳逸结合,挺好。”

“我以前,一门心思希望烨儿将来能成为国之栋梁,是你改变了我的这个想法,我也才明白过来,别把烨儿束缚了,什么样的年岁做什么样的事,该读的书要读,该玩耍的时候也要玩,这也不是什么浪费时间,蹉跎光阴。”

“你小时候就天天都在读书忙功课吧。”

“嗯。我像烨儿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晓得我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母妃在宫里的日子才能顺心。”

“我小时不像你这样。”

“我知道,”他有听她说起过一些,下河摸虾上房揭瓦,什么事儿都干,明焕也常带她玩。

也是因为听她说了这些,他才说这才孩子应该有的童年。

书本上写的再怎么生动,也没有大自然给予的一切来得真实。

“殿下,三小姐。”蔺姑姑来禀报,“若公主好像生病了,想请殿下过去瞧瞧。”

君天临直接就想拒绝。

珂雨替他回道要过去看看,他才没说什么,让蔺姑姑照办。

她对他道:“我们先弄清楚南思若是不是生病了,也只有你才能弄得清,南思若要是请个别的大夫来乱说一气,回头传进圣上耳朵里,我们少不了要被圣上数落了。”

“也好。”君天临勉为其难,这就往悠然院去。

珂雨自然也要去的,看看南思若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不曾想,南思若真的生病了。

君天临号完脉,给南思若开了张方子,然后递给晴阳,道:“照着方子去抓药,要不了几天你们公主的病就会好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着了凉。”

“是,多谢殿下。”

然后君天临便想走人了。

珂雨也不愿再留,她来本就是为了确定南思若到底是不是生病了,又是生的什么病,既只风寒,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养着。

南思若也没有因为生病了就意图缠着君天临,整个号脉问诊的过程,南思若都没有同君天临说上几句,看上去十分的乖顺,真有那么几分像换了个人。

这倒是让珂雨有点意外。

南思若该不会还有后手吧?

她和君天临刚起身要走,南思若叫往了君天临,道:“殿下府里就有药房,晴阳就不必出去府抓药了,就在殿下的药房里抓点药,可以吗?”

“嗯。”君天临不介意打发南思若几副药。

南思若貌似心满意足,乖乖躺着养病,不哭不闹的。

看得珂雨心里不由嘀咕,回到卧房她就对君天临道:“我是真没看出来南思若唱的哪一出?”

“兴许只是生病了。”

“真只是风寒?不会越病越凶吧??”

“不会,我号脉时有仔细,以我的医术也不会误诊,就是风寒,照着我的方子,三天便能好透,也不会落下任何病根。”

“我也没说过风寒还能落下病根的,南思若又还这么年轻,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妇人,经不起风寒,一病就能病进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