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阮娇娇忘了刚刚秦越对她的伤害,甚至忘记原本书中的剧情,秦越并不是被箭射死的,也不会这么早死。

她只是情急之下,奔向了他,想把他拉离那片箭雨。

“王妃小心!”幸好一旁有个侍卫及时拉住阮娇娇,让她没有机会靠近秦越。

而秦越如一只困兽,在密集的箭雨中腾挪闪避,最终中了两支箭,分别在他的小腿和肩膀上。

其实那些箭都是特制的,箭头很小不至于造成大面积的伤口,另外箭头上还喂了大量麻药,秦越很快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手中依旧扯着铁链,忽然噗通一声半跪下来,接着就似毫无知觉的倒在了地上。

“秦越……”阮娇娇喊了一声,就要往前冲。

阮娇娇挣扎的厉害,小侍卫只能死死抱住她的腰,快速道:“王妃别过去,王爷没事,那箭上涂了麻沸散。箭也没有伤到他要害。”

阮娇娇的身子这才松下来,这一夜太可怕。先是她差点死了,然后是秦越差点死了。

小侍卫见她不再挣扎,连忙把手从她腰间拿开。

阮娇娇看着临云和其他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秦越,用铁链牢牢将他捆起来,像在捆一只猛兽。

而秦越像是毫无知觉的仍由他们捆绑,但他赤红的眼睛还睁着,阮娇娇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一种心痛的感觉。

那看似赤红毫无情绪的眼眸下,隐藏着一个武将最深的无奈的痛苦。

他的心里一定在挣扎,在呐喊。

院内人声嘈杂,但阮娇娇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无力的瘫软下来,也不知靠着谁的身子,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阮娇娇醒来时,还是在那张熟悉的**,她一睁眼,就感觉到了脖子和那处的疼痛。

秦越下手很重,她脖子上现在青紫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昨夜桃红整理了屋子,又给阮娇娇脖子上抹了药。

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阮娇娇也受了伤。昨夜太混乱,而鸿雁也受伤去休息了,所以桃红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天亮了,听到**传来的响动,桃红急忙走过去:“小姐,你可醒了。”

桃红说着红了眼,她看向阮娇娇脖子上青紫的痕迹,那是秦越掐的。

“他太不是人了,我们回去告诉老爷吧。再在这里待下去,您……”您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都说靖王是个疯子,之前只看到他的好,如今看他发起狂来,竟真是六亲不认的。

“我没事……”阮娇娇一开口,嗓子哑的像是用砂纸摩擦过。

“还说没事呢。”桃红背过身去抹眼泪,一边走到一旁给阮娇娇倒了一杯温水。

阮娇娇撑着身子坐起来,“嘶……”

“小姐哪里疼?”桃红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阮娇娇脸一红,“没什么,只是有些腰酸背痛。”

“小姐饿不饿,奴婢去给您弄点粥食来。”

阮娇娇点点头,她还真有点饿了。“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桃红低头咕哝道:“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记挂着他。”

阮娇娇轻轻叹了口气:“要说一点不怨他,倒也不是。只不过……”他也是身不由己。

昨晚如果不是阮娇娇把那种枸杞给他闻……

阮娇娇坐直了身子,秦越是闻到枸杞之后才开始发狂的。那他每次发病到底是因为体内的毒发,还是有人给他闻了这种类似“诱导剂”的气味呢?

阮娇娇掀开被子,站起来再度问:“王爷现在何处?”

“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昨夜临云他们将王爷抬到花园那边去了。”

阮娇娇一听就知道秦越去了何处,除了那处铁笼,还有哪里可以将发狂的秦越关起来。

阮娇娇穿好衣衫,就匆匆朝花园走去。

“哎,小姐,您好歹吃点东西再去啊。”

阮娇娇快步朝花园深处走着,边走边想:药阁里定然有蹊跷,有人将那种药粉藏在药阁里。

说不定那人还藏在药阁之中!

想到此阮娇娇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么多年也许那人就一直偷偷的在给秦越下毒,或者……或者下毒只有一次,但他每次都给秦越闻那种气味,他就会发狂了。

她迫不及待要将这一切告诉秦越。冷不防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王妃,站住!”一个年轻侍卫出现在阮娇娇面前。

“你是……”

阮娇娇这才发现这个侍卫有些眼熟,他就是鸿雁和阮娇娇看他们操练时排第三的那个。身材匀称,面容俊秀。昨夜好像也是他拉住阮娇娇。

小三。阮娇娇在心里暗暗给他起了个绰号。

“属下掠影,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那里。”掠影眉宇间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与腼腆。

“王爷昨夜发病了,可有请大夫来看?”

掠影迟疑了一瞬,临云想请大夫,但是王爷不让。

王爷此刻状态很不好,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待在铁笼里不吃不喝。也不愿喝点进补的汤药。

不过他昨夜病情发作的突然,但清醒得也很快。

阮娇娇见小侍卫迟疑的样子,显然是没有请过大夫,秦越昨日中了两箭到现在都没有处理,也不知伤口深不深。

“哎,你让开!”阮娇娇急起来一把拨开小侍卫,自己朝“小茅屋”的方向跑去。

小侍卫看着王妃顶着脖子上一大片青紫,但还是对王爷十分关切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羡慕。

她跟王爷的感情应该不错。寻常人见到秦越这般模样,都是避之犹恐不及。王妃现在十分关心王爷,还凑上去看他。

阮娇娇跑到茅屋前,因为有干草遮掩,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王爷?”阮娇娇在外面唤了一声,她的嗓音变了,还带着几分沙哑。

秦越原本坐在地上,蜷成一团,听到阮娇娇的声音,他顿了顿。

阮娇娇一走到茅屋门口,他就有感觉了,是那种清凉舒适的感觉。

但他没想到阮娇娇的声音成了这样,是他昨夜下手太重造成的。

“王爷?”阮娇娇又叫了一声。

但秦越并没有回应她,昨夜的事他都能想起来。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徒手掐住手无寸铁的阮娇娇,又是怎样粗暴的进入她。

他还打伤了鸿雁和几个侍卫。

可当他站在箭雨中时,阮娇娇还是毫不犹豫的朝他冲来。

那一刻,秦越虽然不能自控,但他的心都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