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过这阵,她就再去找赫连钦说说合离的事,兴许上回是因为闹旱灾,赫连钦心情不好,所以才会那般。

秦珂坐在床头泡脚,琼儿给她收拾铺床,瞥见放在桌上的那盒药膏,忍不住打开闻了闻,却嗅到一股子药味。

“姑娘,这是何物?”

听到她的话,秦珂便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是方才将军拿过来的,说是创伤膏,让我拿来试试。”

琼儿立刻眼前一亮,拿着创伤膏走过来道:“莫不是将军知道姑娘脚伤了,特意给你擦伤口的。”

秦珂愣了下,怎么可能?!

但琼儿却不似她这般诸多顾及,帮秦珂把脚用帕子擦净了后,就小心翼翼给她抹了些。

西南药材种类有限,秦珂脚上用的药一直是她自己调制的,虽然有效,却并不如她前世在京城用过的药好。

但赫连钦给的的膏药一抹上去,就立刻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渗透肌肤,迅速抚平了皮肤溃烂造成的刺痛。

秦珂松一口气,微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这感觉,似乎真的不一样。

琼儿看着她的面色,就知这药肯定是极好的。前几日用自制的草药,每回上药时秦珂总是眉头紧皱还微微抽气,显然是痛得不行。

“没想到将军给的药膏竟这般好。”

琼儿一边笑一边看着手里的药膏说道。

秦珂也回过神,吩咐道:“这药想来是御赐的,才有这般效果,你且记小心些用,到时候用不上就还回去。”

琼儿盖上盒盖:“姑娘就放心罢,今日左右无事,便早些歇息。”

秦珂已经坐在**,闻言点了点头,由着琼儿帮她把门窗关好,自己便慢慢躺下来。

本以为会有一夜好眠,没想到才睡着不久,外面便突然传来敲门声。

秦珂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天还没亮,门外传来的声音也不是琼儿的,而是陈妈。

她借着床前的月光穿上鞋,走过去把门打开,陈妈正在门外一脸焦急地瞧着她。

“少夫人,方才将军突然回府,说营地出了些事,让你过去瞧瞧。”

秦珂正装着哑巴,正犹豫要如何作答,便见琼儿一边系衣带一边从隔壁房间跑出来。

“陈妈,发生了什么事?”

陈妈立刻解释:“我也不知道,是老头子把我叫醒的,说营地那边出了些事,将军传话让少夫人过去看。”

琼儿点点头:“知道了,麻烦你去告诉将军,我们马上就来。”

这大半夜的,秦珂只穿着一件里衣,不可能这样出去见人,必须换身衣裳才行。

陈妈点头退下去,琼儿立刻过来将秦珂抚进门。

“姑娘先换身衣裳吧,将军那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竟这么晚派人过来唤你。”

秦珂想了下,朝琼儿吩咐道:“一会儿将药箱和纱布拿上,再把刚才把盒药膏也带上,兴许用得着。”

开始时虽迷惑,但思绪转了转后,秦珂觉得赫连钦这个时辰叫自己定是营中出了伤员一类的事故。两人相处这么久,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医术,不然还能帮上赫连钦什么忙呢?

琼儿正给她换衣裳,闻言诧异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有人受伤了?”

秦珂默了一下,道:“多半是,要不然将军也不会找我。”

收拾妥当来到外院,赫连钦和赵副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外面还站着两队士卒。

秦珂一过去,赫连钦立刻转身看了她一眼,走到跟前朝她道:“同我去一趟营中,今日发生了点意外。”

虽看不清赫连钦此时的样子,但秦珂还是从也语气里听出几分冷意,隐在睫毛下的眸子幽沉沉的,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叫人看着有些发怵。

她轻轻点点头,跟着赫连钦的步子来到门外。

一出府门,赫连钦又转头看向她道:“会骑马么?”

秦珂一愣,有些惊惶地摇了摇头。

她委实没有骑过马,也不喜欢那种被东西驮着颠来颠去的感觉。

没想到赫连钦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走到一匹马前,用力揽住她的腰,一个翻身便把人带了上去。

他的手掌又宽又厚,紧紧握在秦珂腰上,虽然不会掐得她痛,但那种被用力箍在腰上的感觉,就像铁钳夹住一般,让人挣脱不得。

秦珂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坐在马背上了。跟在她身后的琼儿则被扔在门外,一脸惊慌地看着她。

“姑娘!”

琼儿担心地叫道。

将军也真是的,上马之前好歹也说一声,怎么就这样把人拉上去呢,没见她家姑娘脸都吓白了么?

大约是真有急事,即便看不到赫连钦的脸,秦珂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连忙用手朝琼儿比划道:我没事,刚才叫你准备的东西呢?快给我。

琼儿一听,连忙把药箱递到她手里。

秦琼伸手堪堪接过,就感觉身下的马儿一阵**,接着一阵夜风迎面扑来,就把她刮进了一副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她恍惚了一瞬,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起来,脸上也腾起一股燥热。

嫁给赫连钦两次,这还是她头一回离他这样近,感觉那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上,扣在她腰间的手也结实有力,靠在后背的胸膛硬如铁石,撞得她脑袋都有些发痛。

她虽有些年纪了,但以这样的姿势与男人接触却是头一回,钢铁般的防线也瞬间溃不成军,整个人都有些乱。

不过赫连钦似乎根本无心顾及她,将身下的马儿赶得又快又疾,奔弛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察觉这一点,秦珂连忙收回繁乱的思绪,在马上坐直身子,想尽量不要阻碍赫连钦的行动。

不成想她才一动,身后的男人便立刻沉声道:“别动,坐稳些。”

秦珂刹时不敢再动了,就这么像快木头似的靠在他胸前,也不知道赫连钦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马儿奔跑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片营地。

秦珂原以为这是西南的军营,但仔细一看又发现不是,借着营地的篝火,才见前面有开凿河道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