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姑一边寻方便一步躲开黎浅鞭子,逃跑最佳位置,一边与她理论,想要拖延时间。
此时她正好看到斜后侧正好有条巷子,若是她躲开黎浅之后,直接逃了,黎浅定然不会穷追不舍。
这种时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比起挨一鞭,她情愿被这三个女人嘲笑自己怂。
但是就在此时,苏云华喊了一句,“黎妹妹,小心!”
这话让黎浅以为苏云姑要反击,想都没想的把鞭子利索朝着苏云姑甩了出去。
苏云姑暗道不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躲,鞭子已经朝着她的脸落了下来。
鞭绳落下,四周一片安静,苏云姑只听到抱着自己的人,胸腔里的心脏狂跳。
还没来得及看此人是谁,便先听到一旁苏云华和苏云沫的呼唤。
“父亲?”
那张百感交集的脸刚好映入苏云姑眼中,有担忧,有心疼,更多的是愤怒。
苏候松开苏云姑,转身,把苏云姑严严实实的遮在自己身后。
盯着黎浅怒斥道:“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意往我苏林女儿脸上甩鞭子的?”
苏候为官多年,身上自然带着官威,此时又身穿一身官袍,满脸阴郁,威严更甚。
黎浅当看到自己这鞭抽的人是苏候时,就已经懵了,又经苏候这样一吓,哆嗦着嘴唇,蹲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苏云华忙走过去,乖巧垂头,温柔的问道:“父亲这是下朝了吗,父亲何时出现的,云华竟都没看见?”
苏候甩袖,脸色未缓和半分。
“可不是,你正忙着看戏,怎么能有精力看的到我这个爹!”
苏云华听到此话,满脸错愕,眼眸浑圆,盯着苏候,睫毛都没有动一下,豆大的泪便直直的滚了下来。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云华刚刚是在看三妹妹笑话,在父亲眼中,云华竟是这样的形象?”
话落,苏云华委屈的脸颊的肉都微微跳动着,苏云沫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苏云华。
对苏候解释道:“父亲冤枉二姐姐了,今日本是二姐姐好心提议邀请我与三姐姐来这蔷薇茶楼喝茶的。
却不想三姐姐与黎姐姐起了争执,两个人碰都不让我们碰。”
黎浅此时不知是因为听到有人帮她说话,还是因为别的,原本失声痛哭,一瞬变成了哭嚎。
“浅浅,哎呦我的浅浅,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欺负成了这样?”
黎丞相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一脸焦急的朝着黎浅小跑而去,眼里除了她的女儿再无他人。
黎浅哭的鼻子都红了,扯着黎丞相身上柔软的衣边擦鼻涕,嘴角快撇到了下巴的位置。
“你怎么才来,你下次要是再出现这么晚,我就不认你这个爹了。”
黎丞相身子太胖,蹲不下去,整个人是对着黎浅半跪着的,听到黎浅的话,吓得另一个膝盖都差点跪下去。
“祖宗,可别欺负爹,你是爹的命,你要是不认爹,爹在这世上也活不下去了。”
黎浅这才停了泪,打着气嗝,弯身跟下人吃力的把黎丞相抬起来。
苏云姑看着,不知为何,此时她竟有些羡慕黎浅,毕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娇纵蛮横成她这样。
今日她确实感激苏候替自己挨了一鞭,但也只是仅此而已,毕竟苏云沫的几句话就让他失了声,她还能指望他替自己辩驳什么,况且如今黎丞相一来,她是绝不相信苏候为了自己与这样的势力作对,万事还需她自己盘算。
黎丞相瞪着苏候厉声道:“苏候,你们一家这样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浅浅,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虽说咱们素日来往还不错,但是此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苏候面色也不好,刚刚挨的那一鞭子气,他还没地方出呢。
“黎丞相想怎么算?”
“我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谁欺负的浅浅,谁出来道歉,此事我就大度的不计较了。”
“呵,丞相的女儿娇贵,我苏林的女儿就理应无故挨鞭了?
这道理就是到皇上那也是说不通的,丞相不能因为你女儿会哭,就欺负我女儿坚强。
既然这样,我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你女儿欺负我女儿,那就给我女儿道个歉,此事我就大度的不计较了。”
黎丞相眯了眯眼,这是用他的话反过来压他了,苏候素日在朝上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怎今日这样硬气。
他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情,刚刚看她哭的那样凶,只以为是真的被人欺负了。
但是现在却乖巧的窝在自己身旁,这怂样准是欺负别人没成,反闯了祸。
“若是不道歉呢?”
黎丞相平日护女是出了名的,说出此话也不足为奇,毕竟用自己的丞相身份压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苏云姑已想好说辞,忙忙启唇想要开口,却不想被苏候抢先一步。
“那咱们便一同进宫,在皇上面上理论理论,让皇上给个公道,毕竟我相信我姑娘从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苏云姑惊愕,盯着眼前的背影,竟说不出一个字,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她从未想过要他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苏云华在一旁维持着僵硬的笑,袖子下的指甲都快被自己掐断了,她父亲是疯了吗,为了一个庶女,竟公然去挑衅当朝丞相。
黎丞相面上轻然一笑,对苏候感到很是意外,京城传言说苏候最近对妾室的一对姐弟很是宠爱,他当时没放心上。
今日一看,到底传言还是轻了些。
他歪了歪头,想看看被苏候藏在苏云姑究竟是何种人物,却不想被苏候藏的严实,不过他素来最不喜别人忤逆他的想法。
虽说苏林有个在宫中承恩受宠的女儿,但那又如何,他们黎家可是仅次于谢阁老,被皇上信任的官家,就算到皇上面前,到底谁吃亏可是说不准的。
“这街上是有什么热闹,让下朝的两位大人连家都不回了?”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看去,来人正是谢兆麟。
他里面也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只是外边系着一席雪白的狐皮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