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晶晶一听,内心一震,急忙收住剑势,反手将剑锋一偏,刺进了赵大虎身边的泥地里。接着五指成抓,捏住赵大虎的咽喉,狠狠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娘亲现在身在何处?”
赵大虎咽喉被捏,面部涨成了猪肝色,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陆子剑走上前来,轻拍姜晶晶的手背,说:“你就快杀死他了,放手让他说话。”
姜晶晶这才松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问赵大虎:“我娘现在身在何处,快说。”
赵大虎脖子被捏得青一块紫一块,咳嗽个不停,又怎么说得出来话来。姜文峰见状,刚要上前帮他推宫过血,让他气血顺畅好说话,谁知突然脚上环跳穴一麻,原来是被一颗石子击中,他陡然单膝跪地,连忙提醒姜晶晶,“有人暗算,晶晶小心。”
话音刚落,第二颗石子随后飞到,正中姜文峰的大椎穴,姜文峰感到一阵刺痛,全身无力,随即瘫痪在地,昏迷过去。
大椎穴,穴内的气血物质为实而非虚也。大椎名意指手足三阳的阳热之气由此汇入本穴并与督脉的阳气上行头颈。本穴物质一为督脉陶道穴传来的充足阳气,二是手足三阳经外散于背部阳面的阳气,穴内的阳气充足满盛如椎般坚实,故名大椎。一旦被击中,气血运行不畅,内息就会变得混乱,石子力道强劲,姜文峰在毫无防备之下击中,当然昏死过去。
姜晶晶惊叫一声:“爹爹。”就要扑上前去,谁知赵大虎的几个下属立即围了上来,阻挡了她的去路。
陆子剑见状,立即飞身上前,弯腰视察姜文峰伤势,见他只是穴道被封,并无外伤,长长呼了口气,刚想将姜文峰扶起,又一颗石子破空而来,而这次,竟然是对着姜文峰的百会穴。
陆子剑连忙侧身一闪,挡在了姜文峰的前面,全身瞬间运起太乙混元一气功,石子打在身上犹如落在棉花堆了,毫无杀伤力。不等敌人再次发出暗器,陆子剑已经将姜文峰一把抱起,飞身上了狮子亭的六角亭顶,身手解开他被封的穴道,想要身手帮他推宫过血,姜文峰已经沙哑着声音说:“不用管我,快去帮晶晶。”
陆子剑见他并无大碍,点了点头,纵身跳下了亭顶,加入了姜晶晶的恶战之中。
围攻一清道长的人走了几个去攻击姜晶晶,一清道长立刻感觉形势缓和,将手中宝剑舞得上下翻飞,找了个空隙便腾空而起,越过众人头顶,施展轻功扬长而去。
姜文峰不禁苦笑,这一清道长只顾逃命,恐怕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徒儿的身份也是浪得虚名,还好讲小女姜晶晶寻回,不然自己又再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赵大虎见一清道长自顾自地逃脱,也忍不住讽刺了几句:“原来所谓的正派人士,也不过如此。”
由于一清老道逃脱,剩下的侍卫就一拥而上围着陆子剑一阵乱砍,陆子剑不慌不忙举剑还击,眼神却时刻注视着姜晶晶,生怕她发生意外,分心之下,竟被侍卫的长枪划伤了手臂,血流如注。
姜晶晶更是气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想不到爹爹的师傅竟然也是此等小人,危难之际竟然丢下自己的徒儿不顾而去,而赵大虎更是让人愤恨,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叫下属停手,再想到偷袭姜文峰的高手,居然还躲藏暗处没有现身,真是小人。她越想越来气,手中青锋剑连发几招,左挑右刺,把身旁的一名侍卫挑翻之后,又挥剑刺向左边的侍卫。那名侍卫也不是吃素之人,大刀舞得呼呼作响,而且力道奇大,对姜晶晶刺过来的剑看也不看,直接就砍了下去。姜晶晶也不退让,内力爆发,运于剑内,举剑往上一格。侍卫的大刀被一分为二,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胸前被剑气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射而出,倒地身亡。
姜晶晶这把青锋剑不是普通的长剑,莫看剑身似有破损,却依然乌黑光亮,是秦一峰找天下无双的打铁匠用玄铁混入精钢所制成,锋利无比,斩钉截铁自然不在话下。那侍卫所用的大刀只是普通的钢刀,又怎能跟青锋剑相比?
其余的侍卫见到姜晶晶如此勇猛,又惊又怕,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一直退到赵大虎的身后,不敢再上前一步。
赵大虎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姜晶晶已经将青锋剑抵住了他的咽喉,说:“偷袭的小人,还不现身?再不出来,我就一剑了解他的性命。”
等了半响,不见有人出来,姜晶晶将剑递进半分,眼见赵大虎的性命危在旦夕,那偷袭之人还是没有现身。姜晶晶思索这偷袭的小人是不是早已逃命,遂向着陆子剑使了一根眼色。陆子剑领会,提剑嗖的一声飞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
赵大虎苦笑着说:“恐怕那人也不是皇宫的人,不然怎么只丢小石子几颗就逃去无踪。”
姜晶晶蔑视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以为皇宫之人就个个都义字当头,何况以你这人品,在宫墙之内肯定也得罪不少人,别人也许只是路过,并没有真正救你之心。”
赵大虎自讨没趣,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此时姜文峰的血气也恢复如初,他从六角亭顶跳了下来,对姜晶晶说:“放了他吧,留着他的狗命也许还有用处。”
赵大虎听到姜文峰如此说话,心下窃喜,开口说道:“姜大侠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本大爷真是感激不尽。”
谁知姜晶晶却撇着嘴说:“这狗贼口口声声说知道娘亲的下落,可一直在此拖延时间,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还不如杀了他,报断崖之仇。”
“晶晶,不可,如果他真的知道你娘亲下落,杀了他岂不是断了线索?”姜文峰说道。
姜晶晶仔细一想,爹爹的说话不无道理,天大地大,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娘亲,如今眼前这个赵大虎说知道娘亲在何处,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总算有个希望,只要自己将他牵制住,还怕他走掉不行。如此便打定主意,身手入怀掏出了一根小瓶子,倒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捏着赵大虎下巴就喂了下去。
赵大虎惊恐得眼睛瞪得好比牛眼,眼珠子都将要掉下来的样子,他颤抖着问姜晶晶:“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姜晶晶诡异地笑着说道:“当然是毒药,难道是糖果吗?这是我特制的九转断肠丹,慢性毒药,百日之内若没有我的特制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百日之中每月月圆之日还要服下缓解毒性的解药,所以嘛,你需每月月圆之日就要向本姑娘汇报一次行踪以及娘亲的消息,不然。。。。。。”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不然稍有迟误,你的内脏就会翻江倒海,直至肠子反转,扭成一团,到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赵大虎一听更是吓得差点屁滚尿流,连忙点头有如小鸡啄米,连连答允。在听到姜晶晶一声“滚。”之后,他立刻连滚带爬地带着剩余的几个侍卫慌忙离去。
这是陆子剑刚好提着剑从树林里走出来,看到姜晶晶竟然放了赵大虎,不由得问:“晶晶,你就不怕他回去朝廷搬救兵再来围堵?”
姜晶晶嘻嘻的笑了起来,说道:“怕啥?我刚给那乌龟王八蛋吃了毒药。他自救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想回头?”
“毒药?毒药从何而来?”陆子剑好奇地问道,相处数年,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晶晶竟然还会提炼毒药,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晶晶又将那小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陆子剑,然后说:“就是这瓶呀。”
陆子剑一看瓶子,忍不住哈哈一笑,这不是晶晶之前给爷爷秦一峰炼制的四叶仙草药丸吗?什么时候成了毒药了,这可是延年益寿的良药,赵大虎那蠢蛋居然还真相信自己服了毒药?
姜文峰看着姜晶晶也慈爱地笑了,想不到多年之后,自己的女儿依旧如此古灵精怪,而且武功似乎还在自己之上,要是她的娘亲得知,也一定会感到高兴。想到黄兰死去时的模样,姜文峰又是一阵难过。
三人在小树林里挖了一个大坑,将死去的侍卫埋葬之后,也没有回风陵镇,就在树林里过了一夜。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前往京城。
陆子剑和姜晶晶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姜文峰一提出前往京城走一趟,顺便购置些干粮衣服之类的,两人一听到京城两字,并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其实姜文峰去京城的目的不是游玩,只是想再次认证一下,那个见过三面的韦兰儿是否就是自己的妻子黄兰。
虽然一清道长说过那是韦天英的干女儿,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的身世,还有那个在运来客栈带着面纱的女子,居然是称呼一清道长为师傅,而这些,一清道长也是只字未提。为了搞清楚这一切,非得再见一次韦天英不可。
三人围着柴火,闲谈之间谈到了今天的变故。姜晶晶把自己从进运来客栈,到见到姜文峰,以及陆子剑与韦天英对战的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姜文峰听得惊讶不已,由衷地赞叹陆子剑的为人和上胜的武功。说得陆子剑面上红了一大片。
听到韦天英说把自己和一清道长骗到京城,原来是为了抢夺女儿的白玉牌时,姜文峰对韦天英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他说道:“韦天英那贼婆娘,真是佛口蛇心,蛇蝎心肠,跟晶晶你说是让我前去京城跟她们汇合,可是转头却去找你麻烦,待我和一清道长前往京城,她却又飞鸽传书让我们来狮子亭,说晶晶你在此出现,当时我曾以为你只是跟小女同名同姓而已,只是一清道长坚持要前来,我亦害怕韦天英口中所说的姜晶晶就是小女,也不知其中有诈。”
姜晶晶点了点头,说:“爹爹,还好你来了,不然你去了京城没有回头,我又错失与你相认的机会。”
陆子剑说道:“亲情血浓于水,相认只是迟早的事。”
姜文峰也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毕竟晶晶是我的女儿,只要我在世一天,也能找到晶晶的。”
姜晶晶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爹爹来此之前不是以为我已葬身崖底了吗?”
姜文峰长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夜空,然后说:“人生存于世,总要心存希望,而我的希望就是晶晶你,虽然传闻说你已葬身崖底,可是你爹我却总希望那只是谣言而已,试问我女儿如此福大命大又怎么如此轻易死去,所以我虽害怕这是事实,可是依然心存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将你寻回。”
姜晶晶内心感动异常,再次搂着姜文峰泪悬欲滴。姜文峰拍着她的肩膀说:“傻女儿,现在你我父女两人已经重逢,应该高兴才是。”
陆子剑在一旁看到两父女亲情流露,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亲在黑风岭被翟道迟所杀的情景,子欲养而亲不待,陆子剑不禁悲从中来,泪水盈眶。
姜晶晶见此情景,慌忙中拿着袖子就往他脸
上乱擦一翻,一边擦一边笑着说:“你也不怕丢人现眼,如此昂昂七尺男儿还随随便便就掉泪,也不怕贻笑大方。”
陆子剑用力吸了吸鼻子,白了她一眼,再加上面上被姜晶晶脏兮兮的衣袖擦得左一快黑色,右一块灰色,更是惹得姜晶晶和姜文峰哈哈大笑。到底还是小孩,童心未泯,而且涉世未深,虽然总是刀光剑影,可是内心那一抹童真总是突然就会爆发出来,自古就有老顽童童心未泯,游戏于人间,何况姜晶晶和陆子剑只有两个十六七岁。
陆子剑哭过之后心中舒畅些许才开口问道:“晶晶,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子剑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陆子剑说:“那个韦天英身旁的干女儿为何要在屋顶塞纸条给你,叫你来此地救你爹爹,难道晶晶你跟她早已认识?”
姜晶晶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你也知道,一路以来我身边只有你,而前来的都是想要抢白玉牌之人,又岂会有朋友相称,再者,我也是第一次见那妇人,你也是。”
姜文峰听到这里,便问姜晶晶:“那人曾叫你来此地救我?”姜晶晶道:“是呀,爹,你是不是认识她。”姜文峰道:“曾见过数次,只不过只有第一次我躲在暗处看过一次她的样子,竟然与你娘亲一模一样,心内好生奇怪,问一清道长,他却说天地之大,茫茫人海,相貌相似的人成千上百。”
陆子剑也心生疑惑,按常理来说,姜文峰与其妻子生活了将近十年,妻子样貌特征早已了然于胸,应该不会认错她人,可是一清那老道为何说他认错人?难道他与韦天英有何不可告人的勾当不成?
刚要开口把自己的猜疑说出来,却又听得姜文峰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前往京城,去找韦天英问个明白。”
姜晶晶立即应声附和:“好啊,好啊,我们去找那老妖婆问个清楚,问她是不是把娘亲藏起,是不是另有私心。”
陆子剑笑着说:“若照你这样的问法,估计还未开口,就被韦天英赶出来了。”姜晶晶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说:“那就看看谁比较厉害,我一定会把她打到原形毕露的。”陆子剑听罢呵呵一笑,道:“到时可要好好看看老妖婆原形毕露后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对,是何方妖怪才是。”姜晶晶抚掌大笑,道:“对,对,到时你不要插手,让我会一会那老妖婆。”“好,好,好。”陆子剑连说了三声好,心里却说,要我袖手旁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如果晶晶出了意外,我陆子剑又怎么面对死去的爷爷秦一峰。
三人天南地比的谈了一个通宵,交谈之下,姜文峰才知道自己小女原来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还好都一一逃过,而且练得一身好武功,华山剑法更是独步天下。姜晶晶还将慧清禅师所教的太乙混元一气功的心法告知姜文峰,姜文峰更是老怀安慰,心想即使自己入了黄泉,晶晶也可自保。何况还有陆子剑在她身旁,姜文峰自是放心不小。
三人一夜无眠,直至天微微亮,才合眼打了个盹,醒来便收拾包袱,踏上京城之路。
一路上,看到不少行人马车,大包小包,锦衣木箱,像是前往京城做生意之人,然而看到更多的却是乔装打扮的绿林好汉,武林人士。姜文峰感到奇怪,如此多的江湖中人前往京城聚集,是发生了何等大事。
路过一个茶寮,三人坐下,卖茶的大娘立刻笑盈盈的端来茶壶,给三人斟满海碗。姜文峰端起呷了一口,直觉入口甘甜,似是用山涧泉水所煮。姜文峰便叫了那大娘过来,问:“大娘,你的茶是否用山涧泉水所煮?”
大娘面露惊讶之色,说道:“这位客官可真本事,一喝就知道。这是我从十里之外的裂云谷挑回来的泉水所煮之茶,茶叶也是自家老头子上山采摘,客官你可真有眼光。”
姜文峰笑而不语,微微点头算是赞许。想当年自己在归云山庄,喝的茶水都是这般炮制,姜文峰又怎么会品尝不出,可惜物是人非,归云山庄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而爹爹姜一剑也驾鹤仙去多年,如今回想,不禁唏嘘不已。
姜晶晶和陆子剑却只知道口渴难耐,也不管这茶水是怎样做出来的,大口大口地连喝几口,这才放下手中的碗,姜晶晶突然想起大娘的话来,复又再将那大娘唤来,问道:“大娘,你刚才说你的泉水是在哪里寻来?”
大娘回答道:“裂云谷呀,距离京城十里之外,大娘我可是走了一天一夜才挑回来两大桶。”
姜晶晶听到”裂云谷”三字时,震惊不已,白玉牌上不是刻有一个“裂”字吗?难道指的是裂云谷?再听到那老妇说什么十里之外,一天一夜这两句话,马上就起了疑心,上下打量了这老大娘一眼,心想,武林中拥有绝顶轻功之人,一天来回三百里也不是问题,这个大娘如果是个一般的平民,一天一夜走十里,似乎也合乎常理,可是她为何要到如此遥远的地方取水,自己来时也曾看到距离此地不远处就有山间小溪,这样一件破旧的茶寮也到十里之外取水?
“大娘,距离此处不远就有小溪,你为何要到如此遥远的地方去打水?”陆子剑憨厚老实,心里也有所怀疑却直接地说了出来。姜晶晶白了他一眼,这个陆子剑真是蠢钝如猪,明知这内里有鬼,还傻乎乎的说出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谁知那大娘听了,笑了笑说:“家中老头子喜欢,大娘我呀天涯海角也要去。”
“你们夫妻可真是恩爱,那。。。。。”陆子剑带着羡慕说道。却被姜晶晶恶狠狠地在桌下踢了一脚,吓得立刻住口,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大娘,我想再问你一件事。”姜晶晶笑着问。
“姑娘有什么事?”
“一路上我看好多武林中人都急急忙忙的,这是要赶着去何处?”
那老大娘嘻嘻一笑,细声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他们这是赶着前往郡主府,比武招亲。”
“什么?比武招亲?”陆子剑大声说道。又惹来姜晶晶一顿白眼,腿上又是一痛,又被姜晶晶踢了一脚。
那大娘继续说道:“对呀,郡主府的韦郡主早在一月之前就公告天下,说要为自己女儿举行比武招亲。你们难道不知?”说话间眼神之中竟带着鄙夷。
姜晶晶连忙接话:“知道,知道,只是不知道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前往而已。”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大娘便招呼其余的客人去了。大娘一离开,姜晶晶便晦气的对陆子剑说:“怎么,听见比武招亲居然如此兴奋不已?你是很想娶郡主的女儿是不?”陆子剑立刻赔笑说道:“哪里,哪里,只是从来未曾见过,好奇而已,好奇而已。”姜晶晶嘴巴一撇,说:“好奇害死你。”遂又转头对姜文峰说:“爹,您看这事是真是假?”姜文峰道:“是真是假,去看看就知道。”听闻韦天英居然是自己女儿招亲,姜文峰虽猜疑过是否就是那韦兰儿,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不大可能,要知道韦兰儿看上去年龄已介将近三十,韦天英又怎么为她设下擂台?想来是自己多疑罢了。
三人结账离开没多久,就有一人来到茶寮,从怀中掏出了一包银子,递给了那大娘,大娘用手捏了捏,又掂了掂,然后点了点头,也不理会茶寮的是否还有客人,转身就离开。
姜文峰,姜晶晶,陆子剑三人走走停停,也不急于赶路,一路上观山赏水,而姜文峰为了掩人耳目,亦稍微装扮,年纪看上去比较苍老,姜晶晶和陆子剑也改口叫他为爷爷。姜文峰隐居白云观多年,因担心小女和黄兰的安危,早有伍子胥一夜白发,今有姜文峰一夜老态,现在的他即使不乔装打扮,素未谋面之人就算拿着画像不认真对比,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如此数日,三日便来到京城围墙之下,见围墙外面围了一大堆人,不知道在看什么,嘴里还议论纷纷。姜晶晶便好奇的走上前去,却见竟是皇帝颁布的通缉令。陆子剑也跟着前去,看了一眼,“咦”了一声。
由于人太多,姜晶晶身子跳起也看不到皇榜上的内容,听见陆子剑发出奇怪的声音,于是问道:“皇榜上写什么?”陆子剑道:“了因和尚。”“什么?”姜晶晶以为自己听错,又再追问,陆子剑拉着她回到姜文峰的身边,姜晶晶又问了一句,他才低声说:“皇榜上通缉的居然是了因和尚。”“了因那秃驴?”姜晶晶惊奇之余又暗自高兴起来,看来爹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韦天英也没有将自己身怀白玉牌的事告诉皇帝,如果不是,皇榜上通缉的就不止了因一人了,肯定会有自己的头像,朝廷中见过自己的只有赵大虎与海大鹏两人和其他武林人士,而如今海大鹏已死,赵大虎被自己用毒药所骗,韦天英更想将白玉牌占为己有,其他武林人士更加是个个心怀鬼胎,谁不想得到白玉牌里宝藏的秘密,加上近期还盛宝藏之内居然还有传说老道的宝剑,当然就更加没有人向皇帝告密了。
姜晶晶想到此处,不免有点得意洋洋,可是高兴归高兴,该有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特别是这次韦天英举办的比武招亲,将江湖中的一等一高手都引至此地,内里不知有什么阴谋,还是小心为上。
三人入了京城的围墙之内,便感觉到京城的繁华果然如同听闻中一样,大街之上热闹非凡。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正正是描写姜晶晶眼前所看到的。
姜晶晶左看看,又看看,这只手摸摸扇子,那只手摸摸香囊,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很可惜,在捉襟见肘的日子里,却只能看不能买。她不免感叹,要是找到宝藏才来此处,我肯定将这里所有的宝物都买下来,然后搬回家慢慢欣赏。
这边姜晶晶看得目不暇接,那边陆子剑却暗暗掏出了所有的银两,买了一支木簪,一支很简单的木簪,木簪顶端穿着一颗小小的珠子。他讲木簪偷偷地放进怀里,准备找个机会才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姜晶晶。姜文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正当三人兴意正浓,大街的宽阔地带却传来了喝彩声,三人闻声而至却是原来有人在此地卖武。只见中间空地,一个年约十八的女子手执一支长枪,正在舞得虎虎生风。长枪的拦、拿、扎基本招式处处到位,一拦一拿都呼呼生风,枪前段大圈小圈捉摸不定,枪身宛如游龙,灵活异常,一招美人悬针接着又一招反手后刺回马枪,惹得围观的人群是高声喝彩。姜晶晶也忍不住拍起手掌,大叫声“好”。看得热闹,陆子剑却一边看,一边记着别人舞出的招式,然后在心里来回琢磨一翻。
耍完一套六合枪法,那女子便端着锣在人群中游走,来到姜晶晶面前,姜晶晶在身上来回摸了几次才摸出了一个铜钱,她尴尬地笑了笑,将铜钱丢进了铜锣之中。这时旁
边有人说道:“一个铜钱子儿,就讲人家姑娘打发,你害不害羞。”姜晶晶循声望去,见身边一个约莫五十岁开外,身穿水蓝锦袍,腰围精致绣花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通体翠绿的翡翠,脚穿紫金薄靴男子,身形微胖,他手摇纸扇,正一面鄙夷地看着姜晶晶。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腰缠万贯的暴发户,姜晶晶不屑地转过身子拉着姜文峰和陆子剑的手就要离开,谁知那人的几个随从却不识好歹,冲上前来拦住三人的去路,大声说道:“我家老爷在跟你说话,你是聋的还是哑巴。”
姜晶晶刚要说话,却被姜文峰拦住,姜文峰上前一步把女儿拉到身后,然后抱拳道:“这位大爷,小女年纪尚小,不懂礼节,还望各位大爷不要见怪,敢问你家老爷尊姓大名?”为首一人怒气冲冲,跳着脚大声说道:“哎呀,真是岂有此理,连当今皇。。。。。。”“此人话未说完,就被那富商打扮的男人扇了一个大嘴巴,怒喝:“混账东西,滚一边去。”下人委屈地掩着半边脸退到了一边,那人又转过身子笑着对姜文峰说:“抱歉抱歉,在下刘金辉,是京城的布商,我家下人疏于管教,得罪之处还请兄台见谅见谅。”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姜文峰反而浑身不在起来,而且感到有点啼笑皆非,他只好抱着拳说:“哪里,哪里。”
“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刘金辉又说道。
“在下姜。。。。。。”姜文峰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却被姜晶晶拉了拉衣袖,姜文峰立刻领悟,转口道:“在下江峰,来自白马镇。”
“难怪兄台口音有别,原来来自白马镇。”那刘金辉也不猜疑,拉着姜文峰就说要请他三人到自己府上作客,说是当赔罪之类的话。
姜文峰当然是摇头拒绝,那刘金辉的手下又再吹须睩眼地说:“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爷邀请你作客是给足你面子。”刘金辉听罢对着那人的嘴又是一个巴掌,“狗奴才,谁叫你多嘴的。”反手又是两巴掌,打得那个下人门牙飞脱,满嘴鲜血。
姜文峰见状忍不住上前制止:“算了算了,他只不过是快人快语罢了。”姜晶晶却不高兴了,这人动不动就打人,下人也是人,多说两句就被揍得门牙都掉了,虽然这下人是较之让人讨厌。她运起天遁密音悄悄地对姜文峰说:“爹爹,我们快走吧,这刘金辉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都说狗仗人势,如若他平时不是横行霸道,他的下人又怎会如此嚣张。”姜文峰自是心领神会,客气的对着刘金辉一抱拳,说:“我们爷孙三人还有要事,就不打搅刘大爷您了,我们先行一步。”刘金辉见姜文峰如此坚决,也不好再阻拦,只好说道:“好好,有机会江兄弟一定要来府上作客。”姜文峰又说了几句客气说话,才带着姜晶晶和陆子剑离开。三人刚走,那刘金辉就跟身边的下人低声说了几句,下人点了点头,转身从一条小巷飞奔而去。
眼看天色将暗,姜文峰三人就随便找了间客栈,走进去一问房价,那店小二见三人风尘仆仆,衣衫破旧,就翻起了白眼,没好气地说:“一等厢房五两银子,二等厢房三两银子,普通厢房三文钱,柴房两铜钱一晚,三位客官是住厢房还是柴房?”
姜晶晶听了气得差点就想一剑劈了那店小二,这京城的客栈都是黑店吧,还分一等二等?她故意说道:“给我三间上等厢房,还有上等酒菜,再打三大桶热水给我们沐浴更衣。”
陆子剑一听,这还了得,自己三人的钱财合起来还不够住一晚普通的厢房,晶晶居然还说要上等的厢房?他连忙把姜晶晶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晶晶别胡闹,我们去哪儿找来那么多银两。”姜晶晶眼睛眨巴眨巴,掩嘴说道:“先欠着,到时找到宝藏把他的店盘下来。”陆子剑又说:“他肯?”姜晶晶狡黠一笑,说道:“当然肯,我们住完不给银子不就行了吗?”陆子剑还想说什么,店小二已经有点不耐烦,摔着肩膀上的抹布说道:“大街之上到处都能睡,我看你们还是赶快离开,我还要招呼其他客官。”
姜晶晶啪的一声把青锋剑拍在桌面,说:“先用此剑作为抵押,结账之时再来赎回。”店小二看到那青锋剑的剑鞘居然锈迹斑斑,宝石也没有一颗,更加瞧不起三人,他把青锋剑往姜晶晶怀里一塞,说道:“拿着你的破剑给我滚,没银子就不要来住店,装什么葱。”姜晶晶勃然大怒,就要拉剑出鞘给这店小二点颜色看看,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他们三人的帐记我头上。”姜文峰扭头一看,却原来是在大街之上遇到的刘金辉。
店小二见到刘金辉进店,立刻点头哈腰就迎了上去,一边答:“是,是。”一边将刘金辉引进店内,擦桌,倒水忙个不亦乐乎。
姜文峰只好迎了上去,想要开口推辞,刘金辉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锭足足五两重的金元宝丢在桌面,然后说:“他们三人要住到何时,你就何时结账,若银子不够再问我要。先给我上几盘好菜,端几壶好酒上来,”店小二揣着银子屁颠屁颠的就准备酒菜去了。姜文峰三人只好在桌边坐下,酒端上来后,刘金辉给三人倒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姜文峰却说:“孙女年纪尚小,还是小孩,不易饮酒。”姜晶晶明明已经把酒杯放到嘴边,听到爹爹这样说,只好又放下杯子,用筷子挑着桌面的菜。陆子剑暗笑,一仰头讲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边,把姜晶晶气得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刘金辉劝酒两杯才开口说道:“江兄真是好酒量,不知江兄此番来京城所为何事?”
姜文峰不动声色地答道:“也没甚要事,只是乡野之人想来京城见识一番而已。”刘金辉道:“哦?我还以为江兄此番来京城是为了生意。”姜文峰哈哈一笑,说道:“让刘兄见笑了,刘兄见我们连厢房都租不起,就知道哪里还有闲钱去做什么生意。”刘金辉说道:“古有钱财不露眼,宝玉藏于怀,京城之内多得是那些富有却又表面贫穷之人,在下以为江兄也是其中一位。”姜文峰哈哈一笑算是带过。姜晶晶却呲之以鼻,这人说得如此直白,还真的不要面子,看他自己都要将全副家财穿在身上了,是想说自己是光明磊落之人么?
这时又听得刘金辉说道:“不知江兄有否听说过郡主设下擂台要为自己的女儿比武招亲之事?”姜文峰假意不知,反问道:“比武招亲?居然还有此等盛事?在下还真是孤陋寡闻了些。”刘金辉得意道:“江兄不是京城之人,当然不会知道,韦郡主乃当今皇上的乳娘,皇上更是对她尊敬有加,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人中之凤,若娶得此人,他日定必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看这位小兄弟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何不前去尝试一番,也许能抱得美人归。”
姜晶晶听到他如此说,心里立马不高兴,扭头望了一眼陆子剑,附和道:“对呀,哥哥,要不你去试一下?说不定能娶了那个郡主的女儿回来,那我跟爷爷以后就衣食无忧,山鸡变凤凰了。”
陆子剑呵呵地笑了声,没有回答,心里却说,这个晶晶醋劲可真大,人家只是随便一说,她就不高兴了,还是不要理会,不然又要挨上一脚了。
姜文峰爽朗的笑了一声,说道:“郡主之女又怎会看上我们这些乡野之人,况且如今高手云集,而我孙儿只是一介平民,不懂半点功夫,又怎斗得过别人?”刘金辉笑着说:“江兄谦虚了,我看这位小兄弟的盘下功夫也不错,必定学过内家心法。”姜文峰眼眉一挑,说道:“哦?难道刘兄也是武林中人?”刘金辉笑着说道:“武林中人算不上,只是平时请教过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学了半点皮毛而已。”
姜文峰略一沉思,觉得此人虽嘴上说学过半点皮毛,可是自己看他太阳穴微微鼓起,而且虽然身形微胖,可是刚才在大街之上他从后赶上的时候,气息却不见半点凌乱。
见姜文峰没有说话,刘金辉又说:“江兄,三天之后就是比武招亲之时,不知江兄有没有兴趣与在下前往观看?”
“一定,一定。”姜文峰也不好推搪,况且自己也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韦天英女儿是否就是韦兰儿还是另有他人,韦天英设下这样的擂台究竟有何用意,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目的之一。
刘金辉走后,三人回到房中,姜晶晶便将白玉牌拿了出来,对姜文峰说:“爹,你看看白玉牌上面的字,是不是就是刚才茶寮中那位老大娘所说的裂云谷。”
姜文峰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说:“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都有一个裂子,或许真的就是那里。”姜晶晶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裂云谷看看。”“三天之后,等韦天英的擂台一撤,我们就起行。”
当天夜里,寂静得有点异常,掌灯之后约莫一个时辰,客栈一楼的饭店已经没有客人,回厢房的回厢房,结账的结账,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地离去。姜文峰虽然感到奇怪,可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却多了一个心眼,夜里和陆子剑两人轮流守夜,姜晶晶休息。三更过后,陆子剑抱着青锋剑坐在桌旁,看着跳动着的油灯,然后在脑海中回味着大街上看到的那女子所使用的枪法,正仔细回忆时,忽然听到房顶有轻微的脚步声,极快而又极轻,一闪而过,“有人?”陆子剑刚要提剑从窗口扑出,却听到姜晶晶叫了一声:“啊。”他连忙转身一看,竟然看到姜晶晶睡觉的床板翻了个转,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榻内居然有机关?再看姜晶晶,早已不知去向。陆子剑大惊失色,连忙提剑跳了进去,姜文峰随后跟着也跳了进去。
洞口并不是太深,只是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虽然两人内功极为深厚,却也只能看到很小的范围,加上刚从光亮地方进入完全黑暗的世界,人的眼睛产生了短暂的失明,连洞内通往何处的出口都看不到,为了安全起见,陆子剑又跳出洞口,顺手抄起桌上的油灯,刚要再次进入洞内,床板却突然“砰”的一声掉了下来。陆子剑吓了一大跳,左推右推,那床板却像有千斤重,任他如何使力都不能推动半分,慌忙中他又在床的周围找控制的开关,谁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房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掰过,摇过,就是找不到打开洞口的开关,想用青锋剑把盖着洞口的床板撬开,却发现床板竟然是用整块的石头打磨而成,而且与床的下层紧密相贴,连一丝裂缝都没有,陆子剑又惊又怒,提着青锋剑对着床板就是一阵乱劈,登时火花四溅,寒星点点。可是石板无动于衷,还是冷冷地整块躺在那儿。
陆子剑立时没有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姜伯伯和晶晶都掉进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儿,自己从来就未离开过晶晶半步,如今突然不见了,陆子剑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在房内踱来踱去,想不到一点办法。
良久,他才突然想起今天遇到的富商刘金辉,难道真的要找他来帮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