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下棋步步严谨,别人想到第一百子,她便能想出第一百零一子,今日却像刚学棋不久,长孙允神情温柔依旧,他本想试试裴誉的棋路,奈何那明艳的姑娘已经落座,自己也不好再推辞。
“四小姐是最近才学棋吗?”看着那如幼童玩乐的棋,长孙允不由的多看裴誉几眼,裴誉淡淡一笑,握着顾阮的手,语气有些惭愧,“学棋有两年了,还是不成器,让长孙太子见笑。”
顾阮投放一子,纠正说“难道不是世子这个先生没有教好?”
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顾阮倒好将学棋不好原因全怪裴誉不好好教。
裴誉笑了笑没说什么,小姑娘想要藏拙,隐藏自己精湛的棋艺,他自然是要帮着打掩护而非去拆小姑娘的台,一个未婚妻,一个讨厌的西齐太子这时候偏帮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裴誉伸手捏了捏顾阮的脸,她真是在外面不给自己留面子,长孙允默默看着,从二人的亲昵举动中看出些微妙来。
“不知这位顾四小姐与裴世子是什么关系,东寻的民风竟是这般开放吗?”
东寻的民风原本不开放,甚至过于陈旧,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咎于裴誉的父亲去与母亲。
“开放谈不上,不过不似西齐迂腐罢了,顾四小姐乃是本世子未婚妻子。”
裴誉真不喜欢长孙允,同人家虚与委蛇的意思都没有,长孙允也感受到这股敌意,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才与裴誉认识,见面更是只有两次,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长孙允在看顾阮,眼中的惊艳转瞬即逝,素闻东寻第一美人,但是人家有多美外人却答不上来,如今长孙允可是长了一番见识。
东寻美人,鬓珠作衬,眉似远山目如星月。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
绝代风华无处寻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傲梅。
“长孙殿下好。”
长孙允礼貌含笑,他心中仍爱慕那清冷的,洁净的在湖面上宛宛绽开的莲花。
“不及裴世子与四小姐好事将近。”
这番话正中下怀,裴誉听到十分欢喜,待长孙允脸色好看许多,长孙允稍带试探询问,“不知裴世子可曾耳闻江南城的一起灭门之案。”
裴誉眉心一跳,只觉他是在指程氏一族,“不曾听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阮想裴誉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方才还给她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现在就推翻之前一切说不知道。
长孙允道,“是十年前的时候,彼时裴世子年幼不知也属正常,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与裴王府有些关系的。”
顾阮握着裴誉的手一紧,只从头顶传来裴誉冷淡的声音,“江南程家与父辈是有些渊源在,长孙太子特意说明这一点难不成这门惨案是裴王府造成?”
“虽不是裴王府直接造成,但总有些联系在里头,孤查到裴世子母亲曾经在江南程家驻留过一段日子,斯人已逝,但曾经在程家留下的东西却还存在,裴世子想必听说过山河社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