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翁青柠是少有的疾言厉色,丁香瞧着这样的夫人,总觉得有些陌生,但她知道夫人肯定是为了她好的。

“夫人,我知道了。”丁香鼻尖酸涩,声音都有些带了哭腔。

见丁香被这样训斥,绛香心里也难受,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丁香年岁还小些,是个妹妹。

但夫人训斥,绛香便是难受也得忍着,她也知道丁香的脾气,瞧着是霸道的很,得理便不饶人,但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则是个再善良不过的人。

夫人这般也是为她好。

“夫人,我们为何不同符姑娘一道?”

趁着丁香抹眼泪的功夫,绛香岔开了话题。

翁青柠看了她一眼,后道:“我们有要见的人。”

“谁?”

翁青柠透过窗边向下望,眸色一敛,唇角一勾,“这不是来了吗?”

绛香丁香都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看到来往的一两个行人。

翁青柠将手中的帕子找准时机飘了下去。

“夫人,你的帕子!”

丁香见翁青柠帕子掉下去,第一时间就想往外跑将帕子捡回来。

帕子乃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被旁人捡去了,再大作文章,岂不是坏了夫人名声?

丁香还没下去,那帕子已经被人捡起来了。

“夫人……”

绛香看了一眼自己夫人,那帕子被一个男子捡起了。

但夫人面色不改,瞧夫人这淡然的样子似乎像是故意的?

“公子,那是我家姑娘的帕子。”

正在那人四处逡巡找丢帕子的人时,一抬头便看见了翁青柠,一时间怔愣住。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仙姿玉色的女子?

“公子?”见那人呆愣,翁青柠颦颦一笑,用扇子半遮一边轻盈软糯地唤了一声。

绛香奇怪的看着夫人,将丁香也拉了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夫人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要报复少将军?

不会吧?这样做也只会坏了夫人的名声啊!

夫人不会如此糊涂吧?

“额……”那人眨了眨眼,低下头,捏着手中的帕子,总算是回了些神。

“劳烦公子将帕子送上来。”

“你在?”

“天字号包间,会有人带你上来。”翁青柠说完便撤回了身子。

那人焦急的垫脚去看,却再不见一抹春色。

“绛香,你下去将那人领上来。”

绛香福了福身,“是。”

丁香就守在翁青柠的身边,现在她记得了,不多话,要小心祸从口出。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夫人,那位公子到了。”

“快请进来!”翁青柠抬了抬手,绛香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长得也还算俊俏,但瞧着有些瘦弱。

与少将军比真是差远了。

丁香暗戳戳地打量着男子,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那人瞧见翁青柠瞬间便直了眼,眼神便再错不开了。

“公子。”

绛香出言喊了一声,才将他喊回神。

那男子瞧见降香模样也长得不错,颇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感,不过跟坐着的主子相比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男子瞧见降香盯着自己手中手帕,赶紧递了上去,又忙躬身道:“真是冒犯了。”

绛香将帕子拿过来,翁青柠没接,绛香便顺势放在了桌上。

“公子何来冒犯?”翁青柠起身:“多谢公子,将帕子给我送上来呢。”

“客气。”

“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坐下来吃些点心喝口茶,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公子。”

翁青柠说着,绛香已经推着他坐了下来。

“这真是多有打扰。”见他坐下来又状似难为情的拱了拱手。

绛香心中冷笑,若真是不想打扰,便该起身就走,可方才自己推他的时候,可是半分力气都没使得上,左右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这人,忒不老实!

“公子客气了。”翁青柠使了一个眼色,绛香拉着丁香便出去了。

房内瞬间只剩下了翁青柠和那个男子。

只见他略一怔愣,忙起身,指着方才绛香丁香走出去顺便关上的房门,诧异道:

“姑娘你这是何意?”

孤男寡女同处一间房间,男子眼眉不自觉地飞扬起来,又故作矜持地咳了一声。

“实不相瞒,其实,很早之前我便耳闻公子的才华,有心想邀请公子一叙,只叹情深缘浅唐突了公子……”

一边说着翁青柠修长手指轻轻拂过额间溜下来的碎发,欲语还休的模样甚是妩媚。

说起这一招还是跟前世傅景行房中某个歌姬小妾学来的,看这效果好像还不错。

“啊?……姑娘,请……请自重!”

翁青柠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美色。

“公子,难道还不明白吗?”翁青柠表面越是柔情似水,心底就越似寒冰。

因为这人就是文彦书!

文彦书此人极善于伪装,做事也小心谨慎,做戏更是比那些戏班子的人还要厉害,这样一个人也难怪符夫人会看走眼。

不过,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好色!

色字当头一把刀,让他死在这上面,应该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若这人贪图的不是美色,翁青柠觉得可能还有些难办。

但是美色,她最不缺的就是美色!

这就是翁青柠今日设的局,用自身作饵,若不是想一次便让符夫人瞧个明白,不是为了听雪,还真没什么人值得自己这样做!

文彦书此人,最是道貌岸然。

当年符夫人侯爷相继离世,只余下听雪一个孤女时,这人丑恶的嘴脸才开始显露出来,日日喝花酒不说,还将娼妓养在家里。

听雪不是没闹过,可闹又能怎么样?只会被说不守妇德。

成亲后的听雪一直未有身孕,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正因此,才被文彦书他那个老娘日日谩骂。

听雪虽性子洒脱,但到底是被侯爷,夫人娇惯着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何时听过那般鄙陋不堪的话。

自从侯爷侯夫人离世,听雪可以说没有哪一天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而他,眼前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白面君子就是让听雪生活在地狱的罪魁祸首!

“姑娘是什么意思?”文彦书看着翁青柠的笑靥又花了眼。

美人计,对旁人或许只有三分用,但若是对文彦书那便是十分。

再加上是翁青柠这般绝色女子的话文彦书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文彦书虽然嘴上依旧说着不明白翁青柠是什么意思,但眼神却明显的变了。

再不似原先翩跹公子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