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筹款拍卖宴会刚结束,次日,端慧长公主便早早地递了牌子进宫,给太后请安。
端慧长公主到的时候,正遇到皇后带着一众妃嫔给太后请安。
一进大殿,端慧长公主笑靥如花地向太后和皇后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万福金安!福寿康宁!”
“皇妹恭请皇嫂凤体妆安!岁岁常欢愉!”
皇后起身向端慧长公主回礼:
“都是一家子家姐妹,何须多礼!”
嫔妃们一一向端慧长公主行礼问安。
礼毕,太后招手让端慧长公主坐在自己身边,佯装生气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说来瞧瞧哀家!
可见有句话说的不错,女子出了嫁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没了旧时的贴心。”
端慧长公主拿起太后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
“是是是,母后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儿臣帮母后出出气!”
“哈哈哈……!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乖?”
太后顺手捏了捏端慧长公主的脸颊,甚少看到女儿这般模样,一时倒是觉得新奇。
“昨儿,儿臣见到了穆忠的五丫头。”
想起穆踏雪那张明媚乖巧的笑脸,端慧长公主的唇角忍不住的漏出一抹笑容。
“你说的可是踏雪那丫头?”
“是呀!母后也见过那个小丫头?”
端慧长公主有些意外,穆踏雪居然见过太后。
“怎么?你的意思是哀家不配见那个丫头吗?”
太后故作生气的看着端慧长公主。
“能被母后念着,那可是常人求也求不到的福气呢!
儿臣只是觉得奇怪,那丫头鬼灵精怪的。
应该入不了母后的法眼才是呀?”
也不怪端慧长公主好奇,太后就是一个一板一眼的性子,严肃的紧,不喜玩笑。
现在想起那天穆踏雪,没有多问一句,把九死一生的罪名揽上身时的果决。
太后现在想起来,都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今天又听端慧长公主提起穆踏雪,不觉让太后又提起了兴趣。
“那个小丫头对她的嫂嫂十分的在意。”
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是皇族中最难得的情谊。
端慧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想起被家人宠爱的穆踏雪,端慧长公主没来由的想了在太后身边生活的日子。
心中感慨不已,脑子短路一样,凑近了在太后脸上亲了一下。
大殿上一时,落针可闻,包括皇后在内的一众人全都有些傻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尖出神。
因为大家都知道,太后最看中端庄仪态,像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更是太后最不喜欢的。
端慧长公主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
太后更是被端慧长公主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由得僵在那里。
等看到端慧长公主眼里,盈盈闪动孺慕深情的时候。
太后突然就明白了端慧长公主的心思。
看了看坐在那儿,像鹌鹑一样的那群人,太后只觉得无趣:
“今天哀家也乏了,端慧留下陪哀家说说话,你们就散了吧。”
没有闲话的兴趣,太后现在只想让端慧长公主陪着。
皇后带着一众妃嫔起身告辞,临走时,大家都悄悄地看了看太后的脸色。
没有在太后脸上看到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包括皇后在内,都觉得不可思议。
等大殿上,只剩下了太后和端慧长公主之后,太后这才轻轻点了一下端慧长公主的额头:
“你呀,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来小孩子这一套。”
端慧长公主伏在太后膝上,半似撒娇的说着:
“小时候,母后教导儿臣,儿臣只觉得母后严厉。
昨儿看到穆家小五的时候,儿臣才明白母后对儿臣的爱护。
儿臣也想让母后感受一下,这世上普通人家女儿对母亲的亲昵是什么样子的。”
几句话,真是说到了太后的心坎里。
这皇家的生活看着是风光无限,贵重无比,实际上却是冷漠无情的。
尤其是到了太后现在这个年纪,最向往的倒是普通的人的生活。
“你呀...”
太后把端慧长公主搂进怀里,娘俩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半晌。
“母后”
端慧长公主从衣袖里抽出一本薄薄的账簿,捧到太后面前:
“您看看这个。”
看了看端慧长公主手里的账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太后还是接过来打开了。
仔细的看完账簿,太后很是惊讶:
“这……这么多!”
“是呀!儿臣一开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呢!”
端慧长公主看着账簿上的数额,也觉得不可思议。
“呵,有了这笔钱,皇帝就不用再发愁了!
对了,你为什么不亲自给皇帝送去?”
太后实在是觉得端慧长公主的做法,有些画蛇添足。
“母后,那可是您亲儿子!
这笔钱由您转交可就不一样了。
再说,我总不能破坏你们母子俩的感情吧!”
毫无形象的撇了撇嘴,端慧长公主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你这规矩还真越来越回去了。”
其实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太后就明白了端慧长公主这么做的原因。
这笔钱必须悄悄地交到皇帝手里,救灾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端慧这么做是不想,让皇帝被李家牵着鼻子走。
再想到端慧长公主今天故意跟自己亲近,就是为了寻个由头支走皇后等人,太后顿时感到一阵没落。
神情奄奄看着端慧长公主,这可把端慧长公主给吓坏了:
“母后,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太后直是默默的摇头,一句话也不说,端慧长公主急得不行:
“母后,您千万别吓儿臣啊!
来人,快点儿宣太医来给母后瞧瞧。”
“不许去!”
“母后,您不能硬扛,不舒服的时候,必须要太医瞧瞧才行啊!”
端慧长公主面对太后病忌讳医的做法很是不认同,忙出言劝说着。
“哀家没有不舒服。
哀家就是觉得,你刚才是故意支走皇后的,并不是想要真心和哀家亲近。”
太后蔫蔫的把账簿,交给毓湖收在暗格里。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争宠的太后,端慧长公主有些哭笑不得:
“哎呦喂,我的母后,您可真是吓坏儿臣了!”
您瞧瞧您自己,还有当年严厉教导儿臣时的样子吗?”
端慧长公主在太后的脸上亲了又亲:
“儿臣对您的心,就像当年您对儿臣一样真。”
太后这才满意的笑了,端慧长公主整整陪了太后一天,等宫门下钥的时候才离开皇宫。
此时金銮殿上,睿王端端正正的跪在玉阶前:
“请父皇下旨,严惩定远将军府的三少夫人翁氏。
翁氏趁南方水灾,故意囤积生丝,哄抬生丝价格。
对京城的丝绸造成了很大影响,许多以生丝为原料的工坊苦不堪言,许多工人失去了工作,饿死街头。
翁氏身为官眷,居然做出这等与民争利之事,是在给朝廷抹黑。
请父皇严惩定远将军府,还京城众多商户一个公道。”
睿王言语犀利神色郑重,端的是一副为国为民的正义模样。
要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京城里四分之一的商铺都是李家开的,就会信了睿王的表演了。
金銮殿上的大人们,谁家没有几个铺面,没有几桩买卖。
这些铺面多多少少都被李家,挤兑过生意,抢走过客人。
而且大家都知道,李家生意里生丝和丝绸占了很大的比例,听说李家还有很大桑田。
这是李家记恨翁氏,抢了自己的银子,睿王这是出面替李家寻公道来了。
要是这次让睿王如愿收拾了翁青柠,将来大家的生意就会更难做。
挣不到钱,拿什么给自己铺路,总不能全靠一张鸭子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