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南星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她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翁青柠松了一口气,果然……
南星则是一脸惊愕的看着翁青柠: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
“我幼时曾在方家女学上过两年学,你姑母也就是方家姐姐对我颇有照拂。
你眉眼间与她有三四分相像,第一眼见你时,我便觉得有些眼熟……”
“姑母……”
南星声音有些哽咽,那个温柔的会甜甜的喊自己幺幺的姑母。
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甜蜜饯的姑母……
“啊!!!!!”
南星突然抱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翁青柠赶紧跑过去慌乱的将人抱在怀里。
看着怀里止不住颤抖的小人儿,翁青柠又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自责,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好多血……祖父祖母,爹娘,叔叔婶婶,姑母……他们……
我不断地练,不断地杀,从小猫,小狗,最后到人……
他们告诉我,我是方家最后的血脉,我活着就是为复仇。”
……
“南星……”
翁青柠看着南星苍白的脸色,逐渐失焦的眼神,转头立即大声呼喊绛香:
“快,快去寻陆姑娘!”
绛香一探头进来,见南星倒在了夫人的怀里,大惊失色:
“夫人!南星,这,这是怎么了?”
“别废话,快去!”
翁青柠声音冷冽,绛香回过神提起裙子就赶紧去寻外边看守的小斯,让他立即去药铺请陆潮汐过来。
自己则快步朝着农庄的另一户小院跑去,几次因为心急,差点踩到裙子给自己绊个大马趴。
幸而,因着南星的伤势翁青柠专门留了陆潮汐药铺的医女在庄子上,离的并不远,来得倒也快。
风风火火的连药箱都没有背好,就被绛香给拉来了。
见到人还倒在翁青柠的怀里,医女赶紧让她将人扶好。
丢下药箱,一只脚半蹲,伸手掐了一下南星的人中。
“这样不行,得让她平躺!”
医女见南星还是没有醒转的意思,忙一手将人捞起,抱进去平躺放好,从药箱里掏出银针,取出几根找准穴位,扎在南星的头顶。
等了片刻,南星这才逐渐恢复意识,气息也逐渐均匀,不再是进气多,出气少。
“南星……”
翁青柠轻唤了一声,南星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向她,眼神中楚楚可怜,像只受伤的小兽,收起了利爪。
“怎么样?”
翁青柠这话朝着医女问的,此时的她心里懊悔极了。
“放心,南星姑娘就是受了点刺激,一时难以平复。
真是吓死我了,这丫头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命,切记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否则……”
医女说完翁青柠连忙点头,表示了解,心想果然还是自己太心急了……
见南星情绪稳定下来,医女才将她头上那些个银针一个个取下来,收起来塞进药箱,叮嘱了两句,这才抱着药箱摇摇晃晃着脑袋离开。
当医女走到门口看到绛香,叹了一口气,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感叹自己这一把骨头,路上差点没让她把胳膊给扯断了。
绛香也是的有些尴尬,毕竟人命关天,南星那样子着实吓人。
若是在之前夫人留下南星不过是看她可怜,但这几日单凭夫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南星,便知南星在夫人心中的份量。
所以,她自然也是不敢耽搁半分。
绛香伸头看了看屋内,见夫人做在床边,便悄悄的将门给带上了。
“少夫人……”
南星开口,声音沙哑。
“怪我,是我逼你太紧。”翁青柠神色复杂:“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罢。”
“我是方家长房嫡女,寜字辈,闺名方寜玧,爹爹说,待我及笄时便给我取字南星。
南星晃而电陨,偏雄肃而特飞。”
翁青柠猛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喜欣慰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感动,南星肯同她说这些,定然是十分信她!
“好孩子……”
翁青柠抚了抚她的额角。
“那日,禁军围府,祖父祖母,爹娘,叔叔婶婶,还有好多方家的下人。
就连照顾我的清月姐姐,张嬷嬷,他们也得都死在乱刀之下……”
南星哆嗦着嘴唇,整个人都冒着寒意。
“好多好多血……像一条条溪流”
“南星,不要说了……”
翁青柠心疼她,看着丫头脸色苍白,眼中毫无生气,一派死寂,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不要再去想这些了……”
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不,我要说!”
南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气力,推开翁青柠,双手环抱在膝,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卷缩起来。
“这血海深仇,我一刻也不能忘!
我一定要亲手为我方家报仇!
以告慰我爹娘他们的在天之灵!”
“你爹娘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他们的女儿为了他们复仇,早已存了死志,恐怕要痛死!”
翁青柠抓住南星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孩子,我不是不让你报仇,而是你不能再这样冒险。
不能为了报仇,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南星看着翁青柠,眼神带着一丝不解,夫人向来善解人意,难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我记得那日,刚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母亲抱我在梅花树下玩耍。
然,却有大批禁军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提刀便杀人,那日雪都成了血色。
母亲让清月姐姐带我走,可他们也连清月姐姐也不放过。
是清月姐姐拼死将我压在身下,我才逃过了一劫。”
南星说着在她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身体抖得厉害,但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眼中的杀意反而更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