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门眼看着就要被关上。
牛金上前一步,双手拉着大门,使得大门根本不得动弹。
柳夫人火气上涌,不由呵斥道:“牛金,你大胆,这里是侯府!”
“你想要以下犯上不成?”
牛金沉声,语气也重了许多:“夫人,这不是开玩笑,我等要进去捉拿侵犯!”
话罢,牛金身后,数十名将士迅速跨上台阶,虎视眈眈地盯着侯府之内。
柳夫人脸色一变,沉如似水,目光在牛金以及众将士身上扫过:“我看谁敢!”
多年来,身为侯爷的夫人,她一旦发怒,身上那股优雅,威严,雍容的气质展现,直接将这些将士们镇住,犹豫不前!
哪怕这些将士们上过沙场,马革裹尸,杀敌无数,可在面对柳夫人时,还是不自觉地没有了底气。
这也正是柳薇儿那么惧怕她娘的原因。
只要她娘一发怒,她就吓得连撒娇都不敢了。
柳夫人面对这些黑压压的将士,丝毫不惧,继续寒声道:“我是朝廷亲封二品诰命夫人,你们谁想踏进侯府?”
“陈安是我侯府之人,你们想要审判他,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牛金脸色难看:“我等是奉侯爷之命。”
柳夫人嗤笑,一脸不屑。
“这个侯府,你们侯爷说话都不算,我说的才算!”
“谁想抓陈安,也得先问过我!”柳夫人高声道。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牛金这个人虽然轴,但是却对侯爷还算尊重,并且柳夫人还是侯爷的夫人,夫人执意如此,他也只能默认。
他没有强闯,但却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就那么站在门口,僵持住了。
外面的动静,柳薇儿也听见了。
她从内院走出来,便听见了娘亲说的这番话。
“谁想抓陈安,也得先问过我。”柳夫人高亢的声音,不断地在柳薇儿脑海中响起。
她望着娘亲独自站在门口,替陈安挡住牛金等一众将士,不知为何,眼睛竟然雾水朦胧,顷刻间蓄满了泪水……
她没有想到,陈安与娘那么恶劣的关系,平时见上一面就要吵起来,在这最关键的一刻,娘竟然什么都不顾了,也要护着他。
那种执着,一如她当初要拆散自己和陈安。
“娘……”她轻喊了一声,暖到了心里。
很快,她又想起了陈安。
外面那么多带刀将士,她必须要赶紧通知陈安,让陈安在绝境中想个办法。
……
转眼间,天色渐暗下来。
侯府门口,两方持续僵持。
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永安侯终于回来了。
在看见侯爷后,牛金与将士们纷纷行礼,而永安侯微微点头,又看向了柳夫人,随后笑呵呵地朝着柳夫人走去。
“夫人,你站在这成何体统啊,哪里还有一点雍容华贵的样子?”侯爷轻声劝说。
可紧接着。
柳夫人将他拉到门口。
丝毫没有岁月痕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爬上了永安侯的耳朵,一把拧住。
“你胆子肥了,让人来堵住家门口是吧?”
“我不管你怎么样,让那牛金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陈安他救了咱们的女儿,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你下令要他死?你就这么狠的心?”
越说越气,越拧越紧。
永安侯疼得啊啊叫了起来,埋怨道:“你这疯女人,赶紧松手,像什么样子啊。”
柳夫人道:“我不管。”
“你必须得把这群人弄走,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陈安他好歹也是你未来女婿,他死了,你女儿还不得哭到天明?今天就算你这大同总兵的位置丢了,你也得救他,除非你不要女儿了。”
“独生女!你要害了陈安,她以后还会给你养老?躺进棺材板里,她还得吐两口唾沫。”
强硬的语气,让永安侯根本无法反驳。
“你这女人,净说瞎话。”永安侯骂骂咧咧。
柳夫人呵斥道:“快去!”
永安侯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外面的牛金,他是个轴体,越说越轴的那种,不由有些头疼。
他摆了摆手:“我先去找陈安一趟再说。”
……
陈安的院子内。
柳薇儿哭得梨花带雨,她非常担心面前这个男人的命运。
外面那么多人都要审判他,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而一旁,躺在**的林宁韵,在看见柳薇儿哭得那么伤心,不由淡淡道:“黑了心的男人,你为他哭什么?死了就死了呗。”
柳薇儿顿时如同炸毛的猫咪,盯着林宁韵:“我不许你那么说他。”
陈安被吵得心烦意乱:“好啦好啦,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疼我,我会想办法的。”
林宁韵翻了个白眼:“谁疼你?死了最好。”
这时候,管家匆匆赶来,在外面大喊道:“陈安,快出来,老爷要见你。”
陈安闻言,走了出去。
一路跟着管家来到了内院的后花园中,侯爷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陈安则笑着走了上去。
“嗨,老棒子。”打了个招呼。
永安侯大怒:“还骂我老棒子,你惹下大祸了知道吗?”
“刘阿四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你小兔崽子真够狠的,同为军营中人,你砍了他多少刀,把人活活砍死的!”
永安侯说到这,也是怒气冲天。
他甚至看着面前的陈安,都有些陌生。
这样的小兔崽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仿佛没有人性一般。
陈安从柳薇儿的口中,已经得知了牛金来捉拿自己,也得知了刘阿四的尸体被抬回来了,当成了指控他的证据!
此刻听到侯爷这么说,陈安并未觉得奇怪,只是轻叹一声:“侯爷,我没杀人。”
听见陈安不承认,永安侯脸色一变:“小兔崽子,在我面前你还不承认干什么?”
“大丈夫生而在世,要敢作敢当,这点你可不像我年轻时候。”
陈安无奈道:“我真没杀人。”
永安侯大骂道:“你还不承认?”
“尸体都摆在军营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只有你说出来了,我才能替你做主。”
陈安也无奈道:“我没有。”
再次重复了一遍。
而听到这话,永安侯的脸色也是难看下来。
他忽然对陈安有些失望了。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他还不肯承认,敢做不敢当,还算什么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