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早朝时分。

京都所剩不多的几个朝官前一天夜里便收到消息,说是第二天要上朝。

一大早的,几个人便早早的站在金銮殿上。

御书房。

徐西宁,傅珩,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再加上后面来的章景繁,五个人商议着城墙重建,商议着西北战事,几乎整整说了一夜。

一人顶了一个黑眼圈,匆匆洗漱一把,直奔金銮殿。

他们过去的时候,朝堂上已经站了七八个人。

眼见他们过来,这七八个人还激动的迎上去,说什么多亏他们回来的及时,才能解京都燃眉之急。

可当徐西宁笔直的走上那高位,转头在那金座上坐下的时候。

七八个朝臣全都目瞪口呆。

其中有个国子监的老祭酒,几乎吹胡子瞪眼,朝着金座就冲,要把徐西宁拽下来。

“你放肆!成何体统,你要干什么!牝鸡司晨吗!下来!那不是你能够坐的地方,给我下来!”

才冲两步,被傅珩一把摁住。

傅珩笑着朝老祭酒说:“她不配,那您觉得谁配?”

老祭酒气的一张脸紫红,“她是个女人!”

刑部尚书叹了口气,“这不是已经没有能上的男人了么?二殿下病的根本起不来,其他,还有谁?”

兵部尚书也道:“又不是她登基了,只是代替二殿下先处理朝政,眼下这乱糟糟的,总得有个能拿事儿的吧?您被蒋国公关在牢里的时候,可是人家在外面奔走把你救出来的。

“您被救出来之后,就躲回家里,可是人家在外面脑袋挂在裤腰上,和外面打的头破血流的。”

老祭酒一甩手,“别和我说这没用的。”

“那什么是有用的?”章景繁问。

老祭酒梗着脖子,“这从古至今,就没有这个道理,让女人干政!女人干政,根基不稳,霍乱朝纲,这是要亡国!”

“那您推举一个人?”徐西宁稳稳的坐在那里,不疾不徐的问。

老祭酒瞪着眼,刚刚还说徐西宁劳苦功高,现在就呸的怒骂,“推举谁都轮不到你!”

徐西宁笑:“是,都轮不到我,但是,轮得到谁,您总得说出来啊,外面城墙都塌了得赶紧修,这得赶紧来个能拿主意的,我才好松一松担子回去做我舒舒服服的镇宁侯夫人不是?”

老祭酒梗在那里。

他只知道,没道理让一个女人坐在那高出。

难道他们这些男人,还要冲着一个女人下跪?

那不能够!

但让他推举谁……

他一个都想不到。

皇室子弟,只有一个二皇子了,但二皇子病的起不来。

至于皇室宗亲……

娘的!

没有一个好东西。

蒋国公打进来的时候,最先反了的就是他们那帮皇室宗亲,差点要认蒋国公的爹当爹!

脸色难看,老祭酒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旁边礼部侍郎看看兵部尚书又看看刑部尚书,最后看向老祭酒,说:“女子执政,的确是不合礼法,但这礼法也得变通,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收拾烂摊子,我同意。”

他一侧,是吏部的一个小官。

之前蒋国公大开杀戒,工部死的就剩他一个了,他昂首挺胸,“我代表我们工部,同意,我们工部,就剩我一个活的了,我想快点开始修城墙。”

他话没说完,声音先哽咽了。

站在这里。

仿佛昨天还是工部尚书发现城墙有问题,要急着去修,但没钱,徐西宁给他送了钱来。

今日。

工部尚书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