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兰,敏兰!”

管家推门从屋里出来,朝着院子里的下人就喊。

一边喊,一边眼睛到处找着。

猛不防——

“你找死!”

管家“一不小心”撞到一个看守身上,被那看守一把推开,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管家连忙捂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找人给我们大少爷扎针,有点急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看守骂骂咧咧把人推开,“长眼出气的?滚!都快死了,还扎什么针,催命针吗!”

管家陪着不是,弓着腰,卑微的赔笑,“我们大少爷不是让打断腿了么,好多大夫都说不中用了,但我们老太太跟前的丫鬟试了试,好像挺有用的,这不是就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又赔了几句不是,管家后退几步,转头,正好看到徐西宁。

忙过去拉了她,“你乱跑什么,大少爷该施针了,快点。”

徐西宁忙道:“我的针不见了。”

管家说:“屋里有一套,你先用着。”

两人说着话,往屋里走。

看守顿时一愣,“站住!”

立刻呵斥。

管家一脸疑惑回头,“您有什么吩咐?”

那看守朝徐西宁看去,上下打量一眼,问:“你会施针?”

徐西宁一脸吓得快要死了的表情,哆哆嗦嗦往管家身后藏了藏,小声的说:“会一点。”

管家笑道:“她可不是会一点,我们大少爷的腿,她扎了之后都好多了,她是京都吉庆堂坐堂大夫赵大夫的亲戚,一手针法,尤其是烧山火,都是和赵大夫学的,平时我们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她,药到病除。”

徐西宁小声的说:“没有那么夸张,我只会一点皮毛。”

看守又打量了徐西宁几眼,问:“叫什么?”

徐西宁忙道:“赵敏兰。”

那看守顿了一下,没再说别的,只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转头进屋,管家有些心神不宁,“什么意思?他不信?”

徐西宁笑道:“不管他信不信,我们先把我们这边要做的做了。”

借着屋里燃起的火烛,徐西宁将孙家准备下的银针烤了,开始给孙家大哥施针。

外面时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乱哄哄的一片。

那看守离开之后,自己琢磨了片刻,没和同伴提这件事,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院子,直奔澄明在的那个院子。

澄明的亲随不在,现在管事的是另外一人。

“你不在你们那边守着,怎么又跑过来了?”那人没好气的呵斥。

那看守压着声音,说:“那边孙家的一个丫鬟,好像针法不错,说是吉庆堂那个赵大夫的亲戚。”

赵大夫他们不知道。

但是吉庆堂他们是很知道的。

里面虽然关了一群大夫,但没有一个能给公子瞧病。

若是这个时候他们找到一个能瞧的,那不是大功一件?

尤其是澄明最得力的那个心腹不在,若是趁他回来之前,自己先把澄明救了……

这边的负责人心思短暂的闪过,立刻就问:“这事儿靠谱吗?”

那看守道:“我得了消息立刻就来找你,还没有验证,我这不是怕别人抢先了。”

他俩算是同乡。

负责人想了一瞬,“我过去看看。”

正院这边嘱咐了一下看护仔细了,他抬脚就走。

过去了,没直接找这个赵敏兰,而是随手抓了一个孙家的下人,问:“你们老太太跟前有个会针灸的?”

那被问的下人,吓得浑身哆嗦,颤颤巍巍道:“对,对,敏兰姑娘会。”

消息对得上。

负责人直奔孙家主子在的屋里。

一点客气没有,过去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他来的猝不及防,更是一点没有提前通知,直接将门踹开,一眼就看见正在床边给孙家大公子施针的人。

还真是会?

他眼底立刻闪起灼热的光,直接下令吩咐,“把她给我带走!”

孙家人顿时慌乱一团。

赵敏兰更是惊恐交加,连连求救。

负责人阴沉的面孔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带走!”

半分解释没有,直接强硬将人捆走。

正院。

“什么情况?”

眼见他忽然捆了一个人过来,院子里其他看守都看过来。

负责人笑道:“可算是让我找到一个能救公子的人,这人针法了得,孙家人可恶,竟然藏着神医不给咱们!”

他说着话,将徐西宁往物理带。

被另外一个负责人拦了一下。

那人上下打量徐西宁一眼。

徐西宁已经易容,虽然和赵敏兰不完全一样,但猛地一看还是像的。

尤其这帮倭贼,谁会知道赵敏兰真正的长什么样。

哆哆嗦嗦,徐西宁站在那里,吓得直哭。

那人收了目光,不再多看,而是问同伴:“从哪弄来的?可靠吗?公子的事可不能有一点差池。”

那负责人就道:“孙家那位掌家人的腿,先前被杜家打断了,这余州城的大夫都说不行了,但是这丫鬟给他扎的有起色了,这事儿里面的大夫,来孙家看过的都知道。”

当时徐西宁给孙家大哥扎针,为了不让徐西宁暴露,孙家对外说的就是赵敏兰扎的。

随便叫了两个大夫一问,还确有其事。

不敢耽误,他们立刻将这个“赵敏兰”推了进去。

“给我家公子治好了,不光你能活命,整个孙家都能活命,要是看不好,统统的去死!听到没有。”

他一把将“赵敏兰”推到床前。

徐西宁盯着躺在**的澄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他,他中毒了。”

澄明这边自己的大夫立刻道:“你能看得出是什么毒吗?”

徐西宁慌张摇头,“不,不能,就,就他伤口发黑,眼皮嘴唇都是黑的,是,是中毒了。”

若是她直接说出什么毒,反倒是容易被人怀疑。

现在这般说,反倒是无碍。

“解毒吧。”那大夫说。

徐西宁哭着摇头,“我不会。”

澄明自己的大夫就说:“烧山火的针法,先逼毒。”

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烧山火用得好,都不至于拖这么久。

“我说穴位,你下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