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笔直的就朝徐西宁一头栽过来。

脸色难看的几乎像是已经躺进了棺材里。

徐西宁一步上前,扶了他。

噗呲。

春喜一刀了结了那个黑衣人,转身加入发财那边。

发财腾出一点精力,回头朝徐西宁急促的喊,“我家大爷身上有药,三小姐快给他吃一颗。”

徐西宁扶着傅珩,让他就地躺平,从身上摸了药瓶儿出来,倒出药丸,却是一怔。

如果她从气味上没有辨别错的话,这药丸,主要成分是南天星,辅以川乌头,五灵脂,白僵蚕等几味。

可以吊命,但吃的多了,就是徐西宁昨天的话,饮鸩止渴。

药丸塞回药瓶儿里,徐西宁切了傅珩的脉。

脉象紊乱,跳动奇快,明显是毒素在发作。

但就这样的脉象,傅珩竟然都没有吐血。

偏偏前面几次吐血的时候,脉象倒算平稳。

傅珩中的这个毒,徐西宁凭着自己的医术和对傅珩之前的试探,几乎确定,就是琉倭国一味叫做魂泉的毒药。

只是她只知道症状,却暂时不知如何解毒。

这个脉象,怕是再不吃解药,人就没了。

尽管知道喂进傅珩嘴里的药有毒,可徐西宁暂时没得选,只能重新拿起那药瓶儿,倒了一粒,送入傅珩嘴中。

她是战场上行医治病的大夫。

现在却要喂患者吊命的毒药。

这种滋味,徐西宁不想更多的体会。

一颗药丸喂进去,压在舌头底下,等着药丸化开,药水流入喉咙,傅珩体内的毒素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发财和春喜几乎是同时,一人挥刀一人持剑,了结了两个黑衣人。

“小姐!”

春喜一脸血污,提着刀走到徐西宁跟前。

徐西宁起身,拍拍春喜小脸蛋,转头朝发财说:“他这毒,一般什么时候发作?”

发财道:“气血翻滚的时候毒素发作最快,一般,大爷是不动武功的。”

刚刚为了救徐西宁才起身一脚踹过去。

把人踹到了,自己也撂下了。

徐西宁嘴角翕合了一下,叹了口气,“你们的人呢?能把他顺利带下山吗?”

咳咳。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傅珩缓过一口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发财忙蹲下身去扶他,“爷,感觉怎么样?”

傅珩靠着发财的胳膊坐起来,咳嗽了半天,倒是一滴血没吐,只气喘吁吁扯嘴一笑,“暂时死不了。”

发财又急又心疼,眼眶发红。

徐西宁站在那里,垂眼看傅珩,“你上山带了多少人?让他们来接你,赶紧回去,病成这样就不要到处乱窜。”

徐西宁还想说,下山的时候,把春喜给我抗下去。

但这话,终究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窸窸窣窣。

林子里最起码来了十来个黑衣人。

人人手里提着泛着寒光的长刀。

看到同伴的尸体躺在地上,那十来个黑衣人发狂一样就往他们这边扑。

“艹他祖宗的,没完了!”春喜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提着刀就迎过去。

大约是在云阳侯府守着原主的那几年,当狗当得太憋屈。

如今杀人格外跋扈。

徐西宁脚尖一勾,将地上一柄刀凌空踢起,抬手握了刀柄,转转手腕和发财说:“带着你家病秧子赶紧走,我只给你拖延一盏茶的功夫,过时不候!算是刚刚的救命之恩。”

撂下一句话,徐西宁提刀就杀。

发财朝傅珩看去。

傅珩微微眯着眼,看着徐西宁毫不拖泥带水的刀法,心头涌动着巨大的悸动,他声音带着颤,问发财,“你看,徐三小姐的刀法,像不像赵巍?”

西北局主帅,赵巍。

发财一怔,转头去看,却是来不及细看就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有人来了。

发财一把将傅珩扶起来,“卑职带您下山。”

作势,发财去背傅珩。

傅珩摇头,“怎么走?让她们两个姑娘给我拿命铺一条活路?把撒出去的人喊回来。”

发财一个激灵,“爷,一旦召回,山上的悍匪就会发现不对,可能会全都冲着这边杀过来。”

傅珩冷笑,“你以为现在他们就不会了?叫回来吧。”

傅珩向来说一不二。

发财知道拗不过,也不耽误时间,掏出胸前一把哨笛,吹响。

山洞中。

悍匪头子震怒的一掌拍断了面前的木桌,“没捉到?你们是废物吗?我大……”声音顿了一下,那怒吼被自己打断,继而呵斥,“他们一行几人?”

“两男两女。”

“报!”

就在一个土匪回禀完,山洞外面,另外一个土匪急促的奔进来。

“刚刚山中响起笛哨,我们后方驻兵的地方,忽然林中冒出二十人,朝着半山腰的方向聚拢过去。”

旁边,之前在回禀消息的土匪立刻道:“那两男两女,就是在半山腰被拦住了。”

土匪头子咬牙切齿,一脚踹翻已经断裂了的木桌。

“竟然摸到了驻兵的地方!”怒火在脸上升腾,他一咬牙,满目的凶狠狰狞着刻毒的贪婪,“给我放火烧山!”

云阳侯府。

云阳侯被打断一条胳膊,狼狈不堪裹着一身的血污回了家。

宋氏急的满眼冒火星子,“哪来的这么嚣张的土匪,竟然连侯爷也敢打,这真是无法无天!这可如何是好,不能把人抢回来,难道只能给钱么?”

报官是不能报官的。

一旦报官,老太太没个三长两短还好说,若是有,不光徐西媛耽误成亲,云阳侯都得丁忧。

这事儿云阳侯和宋氏都心知肚明。

可——

给钱,哪来的钱!

那不是一百两一千两,那是一百万两!

就算是把云阳侯府的宅子卖了都不值这个钱!

怒火攻心,云阳侯咬着牙吩咐:“去把吉庆堂的王掌柜,给我抓了!他们吉庆堂,今儿不拿钱也得给我拿钱!”

宋氏忙赞成,“对对对,抓了!”

云阳侯的亲随征询,“以什么名义?咱们抓还是让京兆尹府衙抓?”

“京兆尹府衙抓,就说他偷了我云阳侯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