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弯腰,在济南府尹脸上拍了拍。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立刻让你们父女死的吧,我会去验证,若是让我知道你撒一个谎,那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是恶魔吗!”济南府尹吼得歇斯底里,“你放了我女儿,放了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都不懂,就算是有错也是我们大人的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放了她!”
傅珩一把扯了济南府尹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
傅珩两根手指抵着济南府尹的眼睛,一副要戳进去的样子,“你这眼珠子,乱转什么呢?找谁呢?怎么?你还指望有人来救你?”
济南府尹咬着嘴唇。
大横怎么还不来!
不等济南府尹心头这想法闪过,傅珩忽然一笑。
“等孩子的大横伯伯呢?”
济南府尹那本就充满不安和恐惧的眼底,登时颤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就派人跟着你女儿来寺院找了她大横伯伯,感谢她带路,现在她大横伯伯在九泉之下睡得还算安稳。”
傅珩扯着他的头发。
“所以,没人能救你,但你可以救你女儿,要不要救就看你的表现了,当然,就算不不愿意救,我也会对外说,我所有有关澄明秃驴的消息,都是你透露的,因为你不忍心你女儿受罪,到时候,你一样里外不是人。
“你那留在琉倭的亲人,一样会知道,你是你们大琉国的叛徒,他们一样会被你牵连。”
“你!”济南府尹血气翻涌,一下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傅珩扯着他的头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澄明秃驴在历山,有多少人马?”
旁边,小姑娘惨叫的声音忽高忽低。
她叫的那么可怜。
可想而知该有多疼。
“是你炸死了我的人,你炸死了我夫人,炸死了我儿子,你还想让我告诉你公子的事情?”济南府尹咬着牙,那么恨的看着傅珩,可他女儿的惨叫声就在耳边,一声一声叫在他心口,他再多的恨,也不忍心女儿这样被虐待,嘴皮颤了又颤,终究,济南府尹扛不住女儿的惨叫声,“一共一万人马。”
刚刚还说三万。
现在又是一万。
傅珩笑,“他打算下一步如何?”
济南府尹舔了一下嘴皮,“我说了,你能给我闺女一个痛快吗?”
他已经不求一条活路了。
只求一个痛快。
傅珩点头,“只要我觉得你说的是实话,就可以给她一条活路。”
“公子原本打算找到虎符,但因为济南府昨天突发事件实在太多,公子唯恐出现变故,就打算不找虎符,直接去京都。”
虎符。
那莲花符文的虎符。
属于永安王的。
“他找到虎符是想要调兵,他想要调哪里的兵?”这是傅珩困惑的。
济南府尹眼底全是挣扎。
只可惜,对大琉国的忠心耿耿抵不过对女儿的心疼。
“东营,东营兵马,是永安王的亲随在带。”
傅珩一愣。
他怎么不知道?
但紧跟着想到,先前赵巍来济南府赈灾,半截路上得知琉倭大军攻打京都,赵巍当时立刻回京援助,求救的就是东营的兵马。
有什么真相隐隐约约浮在眼前、
傅珩道:“澄明是如何知道的?”
“是蒋国公察觉到的,但是蒋国公如何发现的,我也不知道,现在东营统帅明面上与永安王并无任何关系的,但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求求你了,给我闺女一个痛快吧、”
济南府尹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央求。
傅珩道:“你们抓了济南府的人,目的是什么?”
“一来想要诱杀赵巍,可惜赵巍没来,之后我们想要将计就计诱杀东营统领,但我邀请了几次,东营统领都没来,后来在你们来之前,永安王当年的亲随梁九出现了,他身上带着那块虎符,据说虎符被济南府一个小姑娘捡了。
“所以我们抓了济南府以及周围十里八村所有人,想要找到那个虎符。”
再后来,徐西宁他们来了。
所有的计划全部被大乱。
傅珩偏头看了徐西宁一眼,继而又问:“那你费尽心思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永安王余孽的罪状书上签名?这签名的意义是什么?”
已经招到这一步,济南府尹现在只求速死。
“公子说,一定要让徐西宁亲自给永安王定罪,因为……因为徐西宁的母亲,是永安王的亲生骨肉。”
这话彻彻底底出乎了徐西宁的意料。
出乎了傅珩的意料。
太意外了!
徐西宁的母亲不是江南江家的大小姐么?
怎么成了永安王的骨肉?
那徐西宁不就是永安王的外孙女?
“你确定?”太过震惊,傅珩忍不住反问一句。
济南府尹被她女儿绵绵不断的惨叫声叫的心神俱焚,他几乎怒吼,“我只求一死,为什么要骗你而拖延时间!若不是永安王的外孙女……”
等等。
他曾经是见过永安王的。
所以当时接到那副画像的时候,觉得画像上的人,与永安王长得很像、
可……
画像与眼前这个假的徐西宁长得神似、
这个假的徐西宁是个男人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济南府尹一瞬间的愣怔,傅珩倒是莫名其妙福至心灵的明白他错愕的原因。
皱了皱眉,按下这桩不提,只道:“太后知道徐西宁是永安王的外孙女?”
济南府尹在心头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点点头,“知道,就是太后下令,让除掉徐西宁,我们公子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加了一条,让徐西宁给永安王余孽定罪。”
说着、
他忽然咆哮起来。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求你了,杀了我女儿吧,给她一个痛快吧。”
一想到夫人被炸死了。、
儿子被炸死了。
所有的亲随都被炸死了。
女儿还在这里凄厉的惨叫,他真的一颗心淌血都不及此时半分疼。
傅珩捻着手指,“最后一个问题,永安王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