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刨白安抚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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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兀自隐忍,此番遭难的人家,一家一家都是大有背景,这种人家出来的人,也更是精于事故,甚至可以说是老奸巨猾。

现在眼亮的不去触皇帝的霉头,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在暗地里,寻找机会,伺机千倍百倍的讨回。

瞧着这些人,有的高兴,有的暗暗怀恨在心,那些中立派高兴了,一个二个的偷着笑,双手拢在袖子里,精神抖擞的看好戏。

莫老侯爷看着眼前这一切,瞟了一眼上头坐的端正,神色肃穆威严的庚庆帝,又瞧了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廉王爷。

最后,才看向了面色如常,躬身静立,跟没事人似的瑞王爷。

不由得暗叹道:“废立太子这般重要的国之大事,怎么今日里办的跟玩似的?堂堂皇朝的金銮殿,竟成了戏台子了!也真算是奇闻。”

他心里是再明白不过的,向来这废立太子之事,都是皇帝说了算。

瞧着眼下的情形,庚庆帝打的主意,乃是两字诀,一个‘拖’字诀,一个‘晾’字诀。

盘龙宝座上的这位主子,就等着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件事情淡下来之后,再来个什么佛光乍现之类的小把戏,重又二立太子。

这场前后折腾了一个月的国家大事,到此时。不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又是什么?

本该完败。以惨淡收场的太子殿下,不知怎么的就争取到了自家老子的信任。玩了一手漂亮的以退为进。

于是乎,那血雨腥风的一夜,就算是要被抹掉了,庚庆帝相信了自己的儿子,便要拿着别人的性命,给自家儿子填坑。

而被这爷俩联手耍了一遭的臣子们,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现在看起来还算是风平浪静,只不过在这平静下面。却是波涛汹涌。

瑞王爷恐怕是最为憋屈的一位,救驾这般的大功,在大朝会上,圣上居然是只字未提,连口头上的褒奖都没有。

就好像那一晚被太子殿下围困的不是他,而瑞王爷亲率兵马,刀剑之下,奋力营救出来的,也不是他!

瑞王爷可真是要被自家老子和兄长。呕的吐血了,好在他是个有城府的人,面上还一如常态,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下了朝回了衙门,照样的办自己的差事,仿佛一点都不觉得不公平。

瑞王爷这样的做派。反倒替自己收到了无数的同情分值,已经有很多人。在私底下埋怨当今圣上糊涂,功过不分。奖罚不明,可见是老了。

更有不少冤屈不得申报的人家,对瑞王爷对了心思,双方都是眉来眼去的,想要互相勾搭。

瑞王爷原本是硬撑着不想失态,生怕失态了会更加丢人,怕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还真没想到,自己这番做作,会得到这样好的效果。

他跟两位高参私底下一商议,趁热打铁,暗暗地又趁机收拢了好几位大臣。

紧接着,他就请莫启超给殷子晏递话,想要一见。

莫启超最近倒是常来瑞王府,给云侧妃瞧病,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病,只不过这位进了瑞王府三年多,恩宠不断,却是一直不能有孕。

眼见着正妃已经生了一儿一女,自己却还是半点动静皆无,王府中的女子,比之大宅院中的争斗更甚,没有儿女傍身,一旦年华老去,就是凄惨日子的到来之时。

本来云侧妃还在赌自己没事,只是运气不好,但是随着王府后院又有人传出喜讯,她那里还能再耐得住性子?

前段时间,云侧妃借着去廉王妃的机会,偷偷的求了莫莲萱,得了莫启超亲自来帮她调养,顺便的,这位京城的小神医,也就当起了三府的居中联络人。

殷子晏收到三舅子传回来的消息,心里暗自思量,和瑞王爷见面的地方该定在那里?

他也早有此意,在这种波涛暗涌之时,两人是得见上一见。

非常时期,殷子晏更是担心瑞王,生怕这位沉不住气,冲动行事,结果做了不妥当的事情,到那时,可就要连现在的皇恩都要不复存在了。

思付良久,殷子晏将见面的地方,定在了擎天茶楼,那里有京城第一的说书先生,平时皇亲贵胄,都爱去那里消遣时光。

只要两人都低调些,在这种人多纷杂的地界,反而不易爆露出行迹来。

隔日,擎天茶楼三楼雅间,殷子晏早到了一刻钟,点了几样精致的茶点,果品,便听着说书静等瑞王爷驾到。

即然已经决定要尊瑞王爷为主,那么,就要有个主仆的样子来,自古以来,都是臣下等主子,还真没有见过那位臣子面子大到,反过来让主子等的。

就算现在的瑞王爷不会说什么,可是你想想,等他日后登了大宝,难保不会想起殷子晏慢待之事,这样一来,再大的功劳却反要被这小小的不是,给全然磨灭了。

殷子晏这个人最是心细不过,总是思考的周全,只要决定了得事情,便再不会让人寻出半点不是来。

果然,也提前早到的瑞王爷,一见殷子晏比自己还要早到,且对自己态度恭敬,的的确确的觉得心中舒坦,就连连日以来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云清,现在的情形可是对咱们大大的不利,要是等皇兄从东宫被赦免出来,你我首当其冲,就是被他针对的对象。”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左邻右舍都被包下,门口还有侍卫把手,瑞王爷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内容却很劲暴。

殷子晏也知道瑞王爷说的对,他笑着问道:“王爷有何打算?不妨说说看?”

瑞王爷轻声说道:“云清觉得,现在将皇兄和莫三老爷的事情说出去,怎么样?”

“果真担心什么来什么。”殷子晏暗叹今日见面的及时。

也有些佩服,以瑞王爷的身份,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却还不擅动,晓得先来跟自己商议,这份沉稳,当真极是难得。

他摇了摇头,反问道:“王爷,您觉着大皇子被圣上召见的那晚,他们父子俩都谈了些什么?”

殷子晏再没有说什么太子殿下,而是称呼太子的排行,这一点极大的取悦了瑞王爷,要知道,现在至少还有一半的人,依旧称呼废太子,为太子殿下呢。

“当日,父皇将所有人等,都屏退在外,只知道父皇被气得不轻......”瑞王爷说到这里,再一看殷子晏的神色,惊讶的轻呼道:“莫非,皇兄已经像父皇坦承了此事?”

殷子晏笑了,点头言道:“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外如此,大皇子毕竟是当今圣上一手**出来的,他最清楚圣上的心思,无非就是一个诚字!只要他对圣上还是坦诚相待,那么升上思付再三,为着一个稳字,怕还是要原谅他的。”

瑞王爷的眉头,皱的都要连在一起了,他不忿的言道:“他可是夺宫了啊,这可是谋反!”

“大皇子只需说,他只是为情所困,神志混炖,被人言语蛊惑,就想着先将圣上软禁,等将莫三老爷的病治好了,远远的送了出去,这再跟圣上负荆请罪,您说,这样一来,圣上信还是不信?”殷子晏问道。

瑞王爷愣了一会,摇头言道:“我不信,那个位置,那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滋味,一旦尝过了,想放手万难之事,父皇应该明白。”

殷子晏轻笑道:“是啊,所以圣上现在,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他需要时间,静心的看一看,自己的这些儿子,都还能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我知道了,父皇并不是放弃了皇兄,但是也不是选中了我们中的那一个,只不过先将大皇兄树成了一座明灯,现在有心争位的人,肯定先不会放过皇兄,而谁要是敢在东宫打主意,这下场怕也是很惨的。”瑞王爷越发感叹自家老子,当真是老奸巨猾!

殷子晏但笑不语,只要让瑞王爷看清楚眼下的局势,并不是就走到死胡同了,这位的脑子反映速度之快,肯定知道该如何应对。

殷子晏虽然不敢保证,当今圣上就会完全的放弃大皇子,但是他最少清楚的知道,瑞王爷表现的越是淡然,他在圣上的心目里,地位就越是不同,所谓不争就是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总之,与其上蹦下窜的演猴戏,不如稳稳当当的做自己,本份老成的人,总要比那些奸猾之辈占便宜的多。

瑞王爷听完殷子晏的一番刨白,此时此刻的心里,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因为殷子晏后面的话,曾经还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虽然说的方式不同,但是这话里意思,就是让他现在只做一个孝顺儿子就尽够了。

殷子晏说出这一番话,瑞王爷心中并不惊讶,因为殷子晏从少年时,就是神童,病愈后付出,更是稳重,所谓的暗秀,就是指的这种人了。

可是另外一个人,他就由不得要另眼相看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边,居然有一个看的如此长远的女子相伴,瑞王爷还是颇为满意的翘了翘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