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扬了扬眉毛,说道:“严公子,这男儿寻欢作乐本是正常之事,这来也就来了何苦否认呢。”

严防见杨昭不为自己说话,心中已有气。明明爹跟他说过,这个人是为自己拉拢孙令武做说客来的。怎么不帮忙,反倒还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严松林为儿子袒护,说道:“犬子平日里就被我关在书房里念书,每日的课业甚是繁重。有时一天也完成不了,定不会有时间跟银子来这等地方了。定是几位姑娘认错了,方才颜少爷不是也被认错了吗。”

孙令武见两父子一唱一和的,不以为意的哼道:“是真是假,将那几个姑娘招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对着杨昭扬了扬下巴。“你去,将那几个姑娘叫过来。”

杨昭听了孙令武的命令,乖乖的起身去传唤那几位姑娘。就暂时忍他一下好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他的下场不会比严家父子好多少。

那几个姑娘是刚刚奏完一曲,正坐在旁边休息。等台上的舞结束她们便还要继续上台弹唱。这空闲之余才偷偷的打量着来舞凤楼的俊俏男子,以解心中郁闷。

见杨昭走来,几个姑娘的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她们原先看的,就是杨昭而不是严范更不是孙令武。杨昭不觉得自己的面容有多么的吸引人,只是有时出宫都会受到很多女子的侧目一视,她们的眼神里的感情都跟这几个姑娘一样。

杨昭微微一笑,抱了抱拳,斯文儒雅的问道:“几位姑娘不知有没有空闲跟在下做一场游戏呢?”

其中一个穿青衣的姑娘,抢先一步答道:“当然了,这舞编得可长了,我们得坐好久呢。什么游戏,姐姐们倒可以配你玩一玩。”说着众人皆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悦耳。

杨昭食指搔了搔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悄悄指了指严范跟孙令武,说道:“几位姐姐方才一直看着我,我的两位兄弟有些不高兴了。姐姐们知道的,这做兄弟的自然得讲义气。这生了闷气,酒喝着也不高兴了。就当我求几位姐姐,帮我一个忙,让他们消消气,可好?”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见杨昭说话亲和,几个人也是不客气的称呼起了杨昭。“好吧,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帮忙可是要些白花花的东西的,咱们可不做烂好人。”

杨昭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我那两个兄弟难道姐姐们还看不出来。他们一高兴,别说白的了,只怕黄的都要拿出来。”

几个人笑盈盈的站起身来,放下了手中的乐器。跟在杨昭身后,犹如一堆莺莺燕燕般雀跃着。

“公子怎么许久才来这一次,可把我们姐妹们挂念死了。”一个女子轻盈的迈步至严防的身边,用手轻抚着他的肩膀,妖娆妩媚的说道。

孙令武一脸的寒霜,这让原本想要套近乎说软化的一个姑娘也吓住了嘴,只是展开了那让人心醉的笑容,给孙令武倒了一杯酒,坐在他身边娇美的笑着。

严松林并不在杨昭的交待之下,她们也不想去招待一个三十多岁的

老男人,而将三个英俊的少年郎弃之不顾。

“来来来,既然公子被我们姐妹抓住了,这次可由不得你再逃跑了。”几个姑娘都倒了一杯酒,三四双手拿着酒杯就往严防的嘴里送。

严防吓得措手不及,刚想辩解却只感觉酒水灌入了口中,想要说什么也都是随着酒水吞入了腹中。

杨昭很满意的窃笑着,这些姑娘都很懂得男人的心里。只要是男人,就算从没接近过女人,也都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很了解女人的杨昭。严防这一见女人的紧张羞涩劲,一看就知道从没被这么多女人簇拥过。

这些姑娘在远处就看出了严防的局促不安,明显是第一次来。讨好一个这样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以为他是一个常客,让他在朋友兄弟面前有了面子。

杨昭也正是利用了这些姑娘的心理,她们不是第一天呆在舞凤楼了,对于男人的了解,比男人对自己的了解还要深得多。熟不知,这偏偏就是严防最害怕的。作为一个男人,此刻的情形对他来说可并不是有利的。

传闻虽说严防好色,想来也不过是只享用了府中的那些女婢罢了。比起现在围绕在他身边主动献殷勤的美艳女子,严防如何受得了,只是所有的言辞都淹没在了众多姑娘的欢声笑语跟敬酒之中。

严松林吓得面色更加的煞白了,对着孙令武抱拳像一只祈求的狗,发抖说道:“少爷,这几个姑娘怕是真的认错人了。犬子的样貌平平,长得相似的大有人在。我父子是真的两袖清风,还请少爷明察。”

孙令武别开了身边的姑娘,说道:“本少爷不需要你们伺候,拿了赏钱就给我滚!”话虽说着,可本人根本没有拿出赏钱的意思。

严松林为了示好,来不及多想就从袖中拿出了几张银票,分发给了几个姑娘。面值虽然不大,但也是可观的一笔数目了。来舞凤楼,他又怎么不多做准备。这银票一出,心可是猛然的在滴血。

孙令武瞥了一眼银票,说道:“严大人方才不是还说两袖清风吗,这清风可是真清得很啊。”这次受邀而来,见了杨昭之后还以为是她在宫中得了颜临什么好处,借着严松林的手将他请了出来。只是这么一看,这做冤大头的只怕是严松林了。这让孙令武更加的坐实了严松林的罪名,在自己的父亲眼皮底下养了这样的人,孙令武若是揪了出来,那在父亲面前就是一功了。

严松林额上冒着汗,手心全湿了,颤抖说道:“这都是小人多年的积蓄了,皆是血汗钱。既然少爷要来,小人总不能不好好招待吧。”

孙令武冷哼一声,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严大人的招待了。”语气冰冷,面上也是铁石一般的冷硬。

杨昭见状,心知差不多了,上前拨开了那几个姑娘,说道:“你们再灌他,他就该受不了了。你们还不快去分银票,晚了你们的好姐妹们可就不认账了。”一边说着,还悄悄的轻眨了一下左眼。

几个姑娘面颊瞬间绯红,恋恋不舍的看着杨昭。可杨昭说得有理,在严松林掏出银票的时候,她

们的一双贼样也早就看到了面值。冲着杨昭回眸笑了笑,便都雀跃着离去了。

严防面色通红,打着酒嗝,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了。杨昭低下身去,按住了严防的肩膀,问道:“严少爷可还好吧。”在凑到耳边之时,杨昭又是低声快速的念了几句咒语。

咒术是一种神秘的古术,半真半假虚虚实实,众人皆说是骗人的东西,可应验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可置信。杨昭并不相信这类玄学,如今不过大胆一试罢了。

严防没有反应,这杨昭有些没趣了。果然只是骗人的东西而已,于是紧接着说道:“青楼女子见过的男人成千上万,也许真是认错人了也不一定。看在严大人拿出多年血汗钱的份上,孙少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父子这一次吧。”

哪知话还没说完,严防就冷笑了起来,斜着一双醉眼,满目的血丝,恶狠狠的看着孙令武,说道:“大人?他也配是大人,也配我们请他喝酒!”说罢便一把掀翻了酒桌,指着孙令武就是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仗着爹官大在这狐假虎威罢了,就凭你这个杂种还妄想能成什么大事!”

孙令武从小就是高人一等,不服他的人虽多,可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侮辱他的。当下也是气得面红耳赤,猛然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杯,骂道:“今日少爷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孙令武!”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二人便展开了架势打了起来。严松林吓得是浑身发抖,坐在凳子上竟忘了站起来。口中只是呼着别打别打,双手像个失明了的老太太一样,无助的在空中挥舞着。

杨昭饶有兴致的退到了一边,她现在心里想着的不是谁胜谁负。而是在想究竟是咒术起了作用,还是她那一句寻常的话起了激怒之用。

舞凤楼里的几个打手都踊跃的跑了出来,不过他们不是来劝架的,而是来保护其他客人的。打手是负责清理在舞凤楼里挑事的客人,这两人之间的争斗,可不在他们的分内。就算是打出人命了,也不跟他们相干。

杨昭见打手只是站在旁边,将客人护在身后便也放心的开始观战。严防虽说喝醉了酒,但招架其孙令武来可还是有板有眼的。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严防年纪稍长,气力上要远胜孙令武。

孙令武见久战没有占得上风,心急之下定也使出了一招杀手锏。只见孙令武高高的跃起,反手一掌就往严防的天灵盖上拍去。这可是致命的一招,在比武之中若不是对手穷凶极恶,是万万不能使出来的。

杨昭忽的眼神一凛,看住了这个机会,将一颗花生米从二指间弹出,准确无误的击在了严防的腰眼之间。腰腹之力瞬间卸去,严防身子一颤竟失去了气力。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孙令武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严防的天灵盖上。严防睁大了双目,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宛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僵硬的站立在原地。

严防眼珠凸出,双目口鼻,耳朵嘴角都渗出了丝丝殷红的血线,顺着惨白惊愕的面容滑下,甚是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