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被气疯了，指着宁九霄的手抖得厉害，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此等厚颜无耻之人，她总不能学泼妇破口大骂吧？
宁九霄慢悠悠道，“皇后娘娘又何必着急将罪名揽到身上？事情真相正在调查，而且，微臣替您料理了成年三皇子，他可是成年皇子，还封了王，是最有可能夺太子之位的人。”
“就凭他？一个贱婢生的庶子！”
“皇后娘娘莫是忘了，您被废驱逐出宫后，也是庶子当了太子呢。”
“宁九霄，你太放肆了！”皇后脸都青了，“来人，将这个目无尊卑的人给本宫拿下！”
皇后带来的人就要动手，秦知晓一步上前，厉声道，“谁敢！”
宁九霄看着她娇小却挺拔的背影，眼底化成一汪柔泉，薄唇勾起，语调凉薄。
“皇后娘娘莫不是想要质疑皇城司办案？还是说，想插手皇城司事情？您动怒不是因为微臣放肆，而是想借机将微臣拿下，暗暗杀掉吧？”
“你！”
锦玉公主脸都白了，皇城司这位疯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母后犯不着和他一起犯傻。
她赶紧拉住皇后，对四周拔刀的人喝道，“都收起来，这是后宫！”
皇后理智也回来了，在后宫动刀动枪是不妥，何况皇城司直属皇上。
秦知晓不想多说，上前福了福，“既然是皇城司在查，定会禀报于皇上，臣女猜想皇上会有定论。”
皇后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最好信守承诺，你可别忘了，你姑母出宫时圣旨说了什么。”
秦知晓低头半蹲，“臣女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冷哼，拂袖而去。
锦玉公主跺脚，低声道，“知晓，母后绝对是信你的。此事，你要让皇城司查仔细了，我弟弟那人胆子其实挺小的。”
“大公主放心。”
锦玉公主见她如此说，便也放心些。
秦知晓的为人她还是信的，下作手段她是不屑的。
一大群人呼啦地走光了，书房里就剩下宁九霄和秦知晓。
宁九霄顺手将门一关，秦知晓警惕地瞪他，“你想干什么？”
宁九霄勾起她的下巴，“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回报我？”
秦知晓脸一偏，避开他的手，“我一向凉薄，没有心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甩开宁九霄伸过来的手，就要拉门走。
被他一把扯过来，脑袋瞬间抵住她的脑门。
秦知晓气得要去踢他，脚又被他夹住，双手被他拉到头顶摁住，这样的姿势真的令她又羞又怒，小脸涨得通红，眼睛冒火。
“秦知晓，你怎么就没心。”宁九霄盯着死劲挣扎的她，无奈叹口气，松开她。
秦知晓得了只有，赶紧拉开门，背后传来宁九霄的声音。
“我得到消息……”
秦知晓站住脚，扭头看他。
宁九霄已经恢复平日的模样，“北方又乱了起来。犬戎的太子冒鲁杀父夺位。这个冒登是个激进的，一直不耐烦其父王对天鼎一直求安稳的邦交策略，嫌弃他对天鼎太过绵柔，导致得到的好处不多。这一个月来，已经主动挑衅打了几场仗，沈家很是吃力。”
秦知晓转身。
这可是重大消息。
“难怪沈家最近在京城那么老实，原来没空。”
“是，沈贵妃这段时间也不作妖，就是担心皇帝会趁机像整治秦家军一样料理沈家军。”
秦知晓想了想，“我觉得暂时不会，北境和西边不一样。西边已经没有威胁，只要我肯老实呆在西边，皇帝不会过多干涉，但也会警惕牢牢盯住我。但北境不安，皇帝不会轻易动沈家。所以，沈家目前是安全的。”
宁九霄点头，“也是。只是，还有一件事，沈家上了劄子，想撮合两国联姻。这位新任犬戎王竟然同意了，而且，指定要嫡公主出嫁。”
公主联姻？
秦知晓一愣。
“虽然·，北境强悍，但也没有到需要出嫁公主来求平安的地步啊。”秦知晓不解。
“所以……”宁九霄走近她，低声道，“沈家，可能有新的动作。”
秦知晓盘点了一圈现在的公主，成年可出嫁的就是二公主李玉环，上次她想嫁给宁九霄的，被宁九霄一整，她没嫁成，但就更没人愿意娶她了。
三公主……还是凌天禹的妻子，虽然，凌天禹一直在西境，但毕竟嫁人了，不可能和亲。
“你觉得会是李玉环？”
“不知道。”宁九霄的目光就像一双手，在她脸上身上轻轻掠过。
秦知晓浑身又不自在起来。
“不管如何，她也曾经是嫡公主。锦玉公主是不可能的，年纪大了，又是和亲过的。反正一个没有用的公主，皇帝派出去和亲也不心疼。”
既然与自己无关，秦知晓没放在心上。
“最好，你现在做的事情不要影响到我的计划，我姑母和孝晔我一定要带出京城的。”秦知晓警告地瞪他一眼。
宁九霄耸了耸肩，“行。”
很快，皇城司将事情查明了，刺杀是三皇子一人所为，还污蔑太子，罪无可赦，当即判了斩首。
没娘的孩子，没有人替他伸冤。
李孝宁连父皇一面都没见到就人头落地了。
两天后，李孝晔醒来了，宁九霄绘声绘色的描绘了李孝宁被斩首的凄凉和惨状，吓得他脸都白了。
宁九霄俯下身，低声道，“五皇子，想必你死过一次，也该通透了。不如赶紧去封地吧？”
李孝晔点头，“好，好，好。”
宁九霄走出门口，看了一眼一脸复杂的秦知晓。
一笑，“怎的？又欠我一个人情。”
秦知晓无语，低声道，“你这手段风险太大，太疯狂了。”
“我的手下，没有一个眼力不准的，要刺心脏刚刺偏一根手指头，他先割了自个的脑袋。”
秦知晓缓缓吸口气，“我先送走他再谢你。”
李孝晔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但他也不敢再留在京城。
秦知晓派了立春和秦家武功最好的男侍卫十个人护送他去封地。
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秦知晓看着马车出了城，掉头回去。
“我们喝茶去。”抬头看到热闹的茶楼，秦知晓心里莫名一动，就想再看看京城热闹的烟火气。
秋分吩咐掌柜给找了个窗边的安静位置。
秦知晓刚落座，大街上就一阵喧闹。
“滚开，快滚开！”放肆凶悍的声音抄着不是很标准的中原话，随着一阵飞驰的马队卷起一阵阵灰尘传来。
一时间，热闹的大街鸡飞狗跳的。
好些人躲避不及，被马匹掀翻，哭声叫声乱糟糟的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