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青赶了过来,见到尸体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手腕被人一扯,人被反向甩了出去。

他站稳一看是个女护卫,气得他又冲过来,被两个女护卫拦住。

“我要放他下来,不能让他这样吊着!他是我的兵,是我的错!”姬子青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玉树临风的样子,疯了似的要闯,可几招过去,都闯不过两个女护卫的拦截。

他急得叫起来,“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现在是你逞能的时候吗!”秦知晓厉声喝道,“如果谁硬要在此刻动尸体,他就是杀人凶手或幕后指使者。”

姬子青眼底满是血丝,可,他终究是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秦知晓扭头冷冷看着想偷偷抬脚的工部尚书,“大人要闯吗?”

工部尚书一愣,“你、你休要含血喷人!”

兵部侍郎马上接话,“秦剑,你是想替女军们掩盖吧!”

“这是杀人案,你若故意破坏现场意欲何为?”秦知晓转身向凌天禹道,“你让人速叫开封府尹派仵作来,多一个人一起验尸会更公正。”

“好。”

他知道秦知晓要保护吕素。

“你以监军名义,赶紧把男女两队的武器都收缴了,认真搜身,确保每个人身上不带其他违规武器,并一个都不准离开。”

这是怕有人陷害女军。

凌天禹当然知道,“放心,我会将她们保护起来,你安心查凶手。”

“好。”有凌天禹的承诺,她自然放心。

“我已经派人将这方圆一里地都封了,他们正在外围搜查。”许久没说话的宁九霄忍不住道。

她眼里只有凌天禹吗?

他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这么久是来看热闹的吗?

没良心的死女人!

秦知晓淡淡撇他一眼,脑海里顿时想起那天的吻,本想说句谢谢的话都噎了回去,依旧没理他,吩咐默默出现的立春。

“立春,带人将现场保护起来,除了开封府尹的仵作,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是。”立春应道。

“你们……”工部尚书还要说话,宁九霄往他跟前一站,“尚书大人若是还听不懂人话,那我就请尚书大人去皇城司好好教教。”

“你放肆!”工部尚书气得眼睛一瞪。

“放肆?哈,必须的。谁让我是皇城司副指挥使呢?”宁九霄邪魅的笑里噙着冰,盯得工部尚书头皮发麻。

“来人啊,看好尚书和侍郎两位大人。”宁九霄大声吩咐,气得两人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谁让他是皇城司啊。

秦知晓布置完毕,看了一眼吕素,她正在认真的查看四周。

很快,开封府尹派来的仵作到了。

“大人。小的姓徐。”仵作对秦知晓抱拳,先自报家门。

“徐仵作,你可认得吕素?”

“认得。”仵作忙点头。

吕素他爹就是很出名的仵作,她男扮女装当仵作一年就破获了好几起大案,同样很出名。

“你们两一起勘察,互相监督。”

“是。”徐仵作忙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吕素见他过来,便低声将自己查到的情况告诉他,两人在四周确认后,返回汇报。

开封府尹也赶到了,跟过来的还有同平章事同大人和其他几位刑部的大臣。

“如何?”秦知晓问。

“我们确认不是队员杀的,是外来人。人是从北面的山上下来,事先躲在了芦苇丛里,正好男兵被绑着放在了树下,便遭遇毒手了。”

一向吝啬开口说话的吕素竟然滔滔不绝起来,一边说,还一边用手示意方向。

“你这是为女队开脱!”兵部侍郎自然不干了。

“小的可以作证。”徐仵作道。

兵部侍郎哼了声,“就凭你们空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我说人是你们杀的也行啊。”

“当然有证据。”吕素指了指脚下的芦苇草。

“凡是走过的草都会折断,从折断方向和草倒的方向可以判断人来往方向。我们这边走过去的草是向北倒的,而在尸体后面有一排草是向南倒后,凶手就是从北面过来的。这是其一。”

“其二。当时我们女兵将两位男兵藏在树下,是为了避免其他男兵发现并救走,所以放人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压倒周围的芦苇草,而且是兵分两路分别放在两棵树下。

但你们看,两棵树间多了一路脚印。

后面又倒了一溜芦苇草是朝北面去的,所以证明,凶手本想再杀掉一个,可惜我们的人过来了,他才赶紧离开朝北面逃串。”

宁九霄飞快看一眼焰雷。

焰雷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我们再来看尸体。”吕素走近尸体,一扭头见兵部侍郎要抬脚,立刻呵斥,“站住,站那里听就可以了。”

兵部侍郎的脚悬在半空,被一个卑贱的仵作呵斥,气得想骂人,仵作可是贱籍,在场的任何一个官帽都还将她压死。

可被宁九霄冷飕飕的眼神一扫,骂人的话憋了回去,呐呐的收回脚。

“不信的话可以绕过去,到树后面去看,有两条芦苇草倒下的痕迹,通向尸体的芦苇草是由北向南倒,另外一棵树的是由树向北倒去。”

“各位大人这边来看。”凌天禹一边说,一边亲自引着绕过禁入区域到了大树后面,果然看到两条临时踩倒的芦苇草路,而且,草倒方向正如吕素所说。

几位大臣点头。

同大人道,“还真是的。男女两队当时都在规定的赛场内,不可能有时间绕过去。”

“说不定是另外安排的人,秦知晓的女护卫个个都是高手。”兵部侍郎哼了声。

“那就请各位大人到这里来,小的给你们讲讲杀人手法。”吕素声音骤然拔高。

众位大臣噤声,刚才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可看见女兵和兵部侍郎、工部尚书吓成那样子,恐怕不是啥好样子。

“诸位大人一起去看看吧。”凌天禹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大人率先走了过去,其他大臣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兵部侍郎和工部尚书是看到一眼的,刚才是为了堵住女兵的退路,可如今一听分析,觉得还真的可能不是女兵干的,那打死他们都不要再看那恶心的尸体了。

凌天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故意道,“怎么?二位不去看吗?刚才还不顾劝阻要闯,现在道不想听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