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鸢急着追过去,“童公子,补血粥有问题,你赶紧查下。另外,我需要两副强补血配方的药,一个白露喝,一个病人喝,童公子会开吗?”
“会,我先去给白露把个脉。里面病人的我有数。”
“不用,白露不会让你把脉的。刚才她割腕放血给病人解毒了。”
“割腕放血!”童笑声调都变了。
宁九霄好奇,“她的血能解毒?”
尔鸢低声道,“此事没几个人知道,想必二位也不会乱说。”
“自然。”童笑紧张极了,“我马上配药。”
不一会儿,秦知晓也到了,直接去看白露的情况。
宁九霄摸着下巴,“你说药能解毒如何解释?”
“我看过一本古医书记载,有人尝遍百毒,又常年用百毒泡浴,久而久之,血中含有百毒及解药,因此便可解百毒。但,我祖辈都没有人试过,其真实性不得而知。”
“这样的人岂不受尽折磨?”宁九霄惊愕,秦知晓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童笑点头,“是的,可她那么娇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受得住?”
“九爷。”焰雷从后门急匆匆进来,“在后面粪溷发现小药童,被勒死了。”
童笑脸一白,“这么恶毒!”
“一会还有人来闹。”宁九霄笑道。
童笑瞪大眼睛,“已经来了,一大早就拍门了,好几个人,被我赶回去了。”
宁九霄眼一沉,“调人来将福昌堂围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有看病的除非是危重病人且抬过来了,想让童笑看看再说。”
焰雷应了声是。
“完了完了,闹得这么大,我老爹定会知道了。”童笑急得团团转。
“你爹仁者仁心,不会见死不救,你们救了两个将死之人,还能说你什么?”
“你是不知道,我爹谨慎得很,为何不接平民的诊,就是怕闲事多。我这一下接了两个危重平民,还闹出人命,你说他不得暴跳如雷?”童笑急得团团转。
气得一拳头打在宁九霄胸上,“我这是交友不慎,被你害死了。”
宁九霄捂着胸口,假装很疼,“要不我让余袅嫁与你?免得你整天心思思的……呜。”
他瞪大眼睛,看着将自己嘴巴捂住的童笑,耳根子有些发红。
童笑凶巴巴地瞪他,“别污蔑我的清白。”
宁九霄拍开他的手,“少装。”
童笑一把拧住他的衣襟,“闭嘴。”
“哦,我懂了,你看上另外一人了。”
童笑恨不得那东西塞住这货的嘴,“现在治病救人,还有人要陷害,别捣乱。”
宁九霄嘿嘿笑两声,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热闹一会就来。”
童笑狠狠挠了挠头,“我爹肯定得打烂我屁股。”
“行啦,放心吧,白露可是皇上钦点入宫为皇后看病的,你爹敢说不让你帮她?谁又敢真动她?他们不过是给秦知晓添堵罢了。”
“可是……”
呯呯呯,门外响起疯狂的拍门声。
童笑脸色一变。
宁九霄示意他别怕,自己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又是那妇人,张嘴就想哭嚎,嘴里猛然被塞进冰凉的什么东西,瞪大眼睛一看,这才发现穿着一袭黑镶银纹的阎王爷,嘴里塞的是火钳子。
吓得她一个激灵,一动不敢动。
跟在她身后的一大群人见状齐齐后退一步。
焰雷带着皇城司的人也赶到了,将人团团围住。
宁九霄慢薄唇一勾,弯腰向前倾,笑眯眯问,“大清早的赶着找死呢?”
众人见是他,齐齐脸色一变。
妇人浑身一僵,就地一跪,扁嘴哇的就哭了起来,“青天大老爷啊,快来救救我儿啊,秦氏为了名声,骗我们救人,救不了就要害我儿啊!”
跟随着扑通噗通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宁九霄直了身子,手握刀柄,四下环顾。
果然,开封府衙役出现了。
开封府判官带着十几名衙役急匆匆地奔来,没见到看见宁九霄立在门前,脸色皆变。
判官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宁大人,因有人到开封府击鼓鸣冤,说福昌堂有人谋害病人,且发生了命案,府尹大人命小的前来将人缉拿审讯。”
“哦?福昌堂谁啊?”
判官愣了愣,“说是振国王府的女医白露。”
宁九霄嗤笑,“福昌堂还是振国王府的人?你们都没搞清楚,拿什么人?而且,出了什么命案?死了谁啊?”
判官无奈,“报案者说乃福昌堂药童。”
“狗屁不通!你们开封府有没有脑子?究竟要拿谁都不知道,就敢来这里搅屎?”
判官面色难看,但他与宁九霄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敢得罪。
“宁大人,您莫要为难小人,小人仅奉命行事。”
宁九霄笑容一收,“这里案子我皇城司接管了,你滚回去和你家府尹说,有本事让他亲自来问皇城司要人。府尹大人自己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呢,又想给自己整事。是嫌乌纱帽太重了,多带这么机会会脖子会断了吗?”
判官脸色大变。
开封府尹此次协助皇城司查大案被宁九霄和御史台狠狠上奏一本,将之前被奸逼死锦绣阁头牌一案不作为被翻了出来,大人正满头包呢。
可今天这事是钱三爷亲自来交代的,不办不行。
“宁大人,小的必须进去将受害者尸体带走。”判官强硬道。
“哦,是吗?”宁九霄看向焰雷,“将刚才我们找到的尸体连卢大夫一起带回皇城司。”
“宁大人!”判官急了。
宁九霄冷笑,“让你家府尹大人进皇城司来要人。”
判官眼睁睁地看着焰雷将人抬出来,药童被裹着尸体看见真面目,但能闻到一股茅厕恶臭。
卢大夫被两人拎着,昏迷不醒。
若人被带走,他们也别想好过。
判官急了,拔刀拦住,“开封府乃东京查案办案的衙门,皇城司没有审民案之权,你们是违反我朝法规而为之,就算闹到殿上也是不怕的!”
开封府衙役也齐齐拔刀,一个个色厉内荏,装装样子不敢上前。
天已经大亮,街上行走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难得见开封府与皇城司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峙,消息瞬间传遍东京城,就买早餐的挑担子的生意都不做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死人了?死了谁啊这是?”
“不知道啊,莫不是那怀孕老妇?”
“我猜应该是腿腐烂的那个,那人昨天就一脸死气。”
“你们来晚了,不是病人,是福昌堂的药童,没看卢大夫也被抓起来了。不知啥情况啊。”
忽然,一列骑队飞奔过来,呼啦一下将福昌堂给围了起来,吓得围观者迅速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