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尘细细端倪着眼前的人,随后调侃了一句:“今日怎么有雅兴品茶?”
公孙离月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茶盏。
司陌尘随后给她解了惑:“你之前每次来此,不都要饮一壶女儿红?还说这里的女儿红是独一无二的美味,在别处是喝不到的。”
公孙离月心虚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是吗?我今日身子不适,所以……”
“哦?身子不适?哪里不适?隔壁就是济世医馆,你可以让诸葛鸿帮你瞧瞧。”司陌尘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公孙离月不适应地往后面躲了躲,随后讪讪一笑:“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女人家那点事。”
司陌尘一脸茫然:“女人家……什么事?”
公孙离月有些不耐烦:“女人家每个月的月信,难道我之前没有过吗?王爷何必问得这么清楚?”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之前的她会那么喜欢他?
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梁崎巍身上,他绝对会明白,也不会让她如此难堪。
司陌尘脸色一沉,嘴角缓缓扬起,一字一句从薄唇吐出:“你在跟本王发脾气?”
公孙离月身子一僵,她是知道司陌尘的恐怖,但是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不、不是的王爷……我只是……”公孙离月有些慌了。
她总是在大将军府任意胡闹,也不敢在御王跟前肆意妄为。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司陌尘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王妃该回府了。”
衣袍轻拂,司陌尘已经走远。
公孙离月急忙跟了上去,方才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似离死不远了。
这么危险的男人,之前的公孙离月是怎么做到独守恩宠的?
还是一切都是假象?
走到马车边,公孙离月正要伸手,可是走在前面的司陌尘竟然连扶都没扶一下。
一旁的狄勇有些看不懂了。
王爷怎么突然对王妃这么寡淡了?
公孙离月感觉十分委屈,从小到大除了望夫崖上,何曾受过这样的怠慢?
狄勇不敢去扶,而是拿来了马扎让公孙离月踩着上马车。
马车上,两人静默着一路朝着御王府而去。
司陌尘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心,双目紧闭,不去看旁边的公孙离月。
而公孙离月的心里慌乱不已,她很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总觉得下一个自己的人头就要落地。
看来她要早点想办法离开这个男人,她要去找梁崎巍,她只想做梁崎巍的夫人。
————
深夜,公孙离月躺在**辗转反侧,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紧张地朝着门口看去。
门被人推开,她急忙闭上眼睛。
司陌尘走到床边,随后坐在床沿。
看着明明没有睡着还假装沉睡的公孙离月,他眉心紧蹙。
被子底下,她的背脊开始不停地冒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时间太过漫长。
终于等到床边的人离开,随后房门被关上,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难道之前的她真的只是表面风光?
在忐忑不安之中,她逐渐沉睡过去。
站在轩辕阁的院子中,司陌尘还在月光下拼命练剑。
他想要用尽体力,如此才能让自己睡去。
只是想到那孩子还在他肚子里,他气恼地将剑插在了地面。
狄勇不明所以,走上去试探着问:“王爷为何今日会如此心烦?莫不是因为王妃今日去了梁府?”
“她真的消失了。”司陌尘丢下一句话,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房间。
随后的几日,他再也没有踏足过关雎楼。
而且他还命护卫看紧她,不得让她踏出关雎楼半步。
关雎楼中,泰安和萧荷、金玉很是纳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为何王爷会让您禁足?”萧荷不安地问。
公孙离月恍惚间好似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外头,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身为一等丫鬟,难道连主子的心思都揣测不到?”
被无端斥责的萧荷满腹委屈。
她又不是王爷的一等丫鬟,又岂会知道王爷的心思?
金玉看向萧荷,示意她现在莫要多言。
从外面进来的泰安紧张地告诉众人:“外面怎么又换了一拨护卫?难不成王爷怕咱们买通了护卫,所以才会如此?”
公孙离月心里也很是焦急,如果她还不能办到那个人所说的事,她就要被迫交出这个身子。
“你可有什么办法?”公孙离月问泰安。
泰安一愣:“奴才……没办法,那些都是王爷的人。”
公孙离月有些恼了:“那要你何用?废物!”
看着公孙离月直接将他一把推开后冲出去,泰安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骂我?”泰安看向萧荷和金玉,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委屈,“还骂我废物!”
话说着,泰安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好了,王妃性子直,你也别往心里去,想来王妃自己也挺难受的。”金玉说道。
萧荷上前安慰:“可能是王妃近日跟王爷吵架了,心情不好,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多担待了,别难过了……额……”
刚安慰了一句话,泰安直接抱住萧荷:“还是你对我最好,幸好还有你关心我。”
金玉扯了扯嘴角,她刚才不也安慰他了?也没见他这么感天动地。
不就是想要趁机占便宜么。
可是萧荷喜欢的是狄勇,虽然狄勇还没提亲,但是想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想到这事,金玉的眼中就满是落寞。
她也喜欢狄勇,只可惜,她比萧荷晚了一步表明心意,所以也只能默默祝福。
金玉转身离开他们两个,随后去找公孙离月。
此时此刻,公孙离月已经跟护卫吵了起来,非要闹着要出门。
“你们凭什么阻拦我的去路?”
护卫有些无奈:“请王妃恕罪,这是王爷的意思。”
“我要见你们王爷。”公孙离月实在是着急,她不能再等了。
金玉急忙上前阻拦:“王妃息怒,咱们还是先去里面休息吧,奴婢做了新点心,王妃去尝尝。”
“尝什么尝,你当我没吃过什么好点心的乡野村姑?滚开!”
公孙离月的话让金玉顿时愣住。
怎么眼前的王妃跟往日差这么多?
以前王妃说,心情不好就出去散散步,若是不能出去,就吃些好吃的点心。
美食可以让人沉醉。
而且也是她要求的,只要她不开心了,就做好吃的哄她。
只是下一刻,公孙离月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随后她脸色苍白地蹲到了地上。
“我的肚子……为什么这么痛?”难道真的是来月信了?
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金玉吓得急忙叫来泰安,几个人手忙脚乱间要将她扶进房间。
忽然一个身影跑过来,将她打横抱起,随后快步回到房间。
诸葛鸿给公孙离月把脉过后说道:“王妃是因为怒火攻心动了胎气,往后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公孙离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四肢百骸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寒。
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
那个女人,居然用她的身子怀了司陌尘的孩子!
眼泪决堤而下,除了司陌尘,所有人都慌了。
“王妃放心,孩子没事,这几日要按时服用安胎药,孩子还是能保住的。”诸葛鸿上前宽慰。
公孙离月躺在**,侧过身去不看他们。
她是彻底慌了,现在她怀了司陌尘的孩子,梁崎巍一定不会再接受她了,她该怎么办?
司陌尘离开之前吩咐泰安等人:“务必要看着王妃将安胎药吃下去,若是王妃没吃安胎药,本王就喂你们吃鹤顶红!”
有了司陌尘这么一句话,所有奴才都是连哭带哄地骗着公孙离月喝安胎药。
为了能顺利离开御王府去见梁崎巍,公孙离月还是选择妥协。
傍晚时分,诸葛鸿再次给她诊脉,说胎像慢慢稳定了,司陌尘这才撤了护卫。
公孙离月没有多想,趁着入夜众人熟睡之际,她顺利地逃出了御王府。
看着月光下匆匆而行的背影,司陌尘的心里百味杂陈。
一旁的狄勇试探着问:“要不要属下去把王妃带回来?”
“跟着。”司陌尘并没有打算去阻止公孙离月的行为,而是一路跟随。
直到看着她进入梁府后门,轻车熟路地去来到了院子里,随后与梁崎巍相遇,两人再次相拥。
他的整个心被狠狠揪起。
狄勇不放心地看向司陌尘。
而司陌尘只是蹲在屋檐上,随后悄悄移开一块砖瓦,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很怕现在的公孙离月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崎巍,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公孙离月心神不宁,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梁崎巍拉着她在房间的**坐下。
“你说。”
公孙离月绞着锦帕,最终还是不得不将事情告知:“我、我怀孕了。”
“什么?”梁崎巍蓦地从**站起身,在对上公孙离月失望又恐慌的眼神后,他慢慢敛回思绪,“御王知道吗?”
公孙离月点了点头:“前面几天一直命人看守着我出不来,今天好不容易撤了护卫,所以我立刻过来了。”
梁崎巍闻言脸色大变,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公孙离月,眼底的温度逐渐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