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鹰看着桌面上地泪乾坤,很好奇:“不是说皇子之血就能开启泪乾坤?您如今是皇子,为何不能开启?”

苍冥接过泪乾坤:“看来……必须由玉佩的主人开启才行。”

玉佩的主人,只有司陌尘了。

“其实要得到御王的血也不难。”红鹰说道。

苍冥微微抿唇沉默,伸手轻轻拂过泪乾坤:“可不是要一点点的血。”

红鹰迟疑着开口:“门主,当初御王吸尽御王妃的血,您明明看到了却没有阻止,是不是跟启动地狱岩有关?”

苍冥没有否认,直言道:“我原以为只需要司陌尘的血就好,但是在古书上记载,想要启动地狱岩就必须要一个未来人和一个皇子的血液相结合,再用结合的血去祭奠神坛。”

“难道不仅要血,还要整个身躯献祭?”红鹰心头一颤,随后有些不确定地问,“御王妃应该不会同意吧?”

苍冥站起身:“那个时候她就会恢复所有记忆,前世今生……”

红鹰却有些不确定,因为几世轮回他都没能达成所愿,而这一世,怕是更难。

不过看着苍冥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这件事情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

公孙离月惶恐不安地过了一个月,好在原主没有再出现,她也放心了不少。

司陌尘的肚子竟然真的大了起来,原以为只是苍冥吓吓司陌尘的,没想到阿奴真的在司陌尘肚子里长大了。

而司陌尘的脾气也渐长,动不动就发脾气。

虽然现在三四个月,穿着宽大的袍子还看不出,但是身体已经出现了反应。

他上朝已经开始坐轿子而不是骑马,深怕自己把儿子给颠没了。

萱太妃得知自己儿子怀孕,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天到晚都在佛堂念经。

公孙离月走在路上正准备亲自才买一些布料,给孩子做几身衣服,外面的天气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方面明明艳阳高照,此时此刻竟然变得阴森森的,而且原本六月的天气竟然变得凉快起来。

公孙离月挑选了锦缎后来到首饰店,给孩子选了一对银镯子和银项圈,刚放在盒子中,全身竟然开始起鸡皮疙瘩。

“怎么开始冷了?”公孙离月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毕竟现在是六月的天气,怎么可能寒冷刺骨呢?

箫荷和泰安看了看外面,身子不由得一颤。

“王妃,咱们还是快回去吧,看起来要起风了。”

泰安只觉得这气候不太妙:“王妃,外面妖风阵阵,总觉得怪异。”

公孙离月心里也很是忐忑,让他们拿了才买的东西后就坐上了轿子朝着御王府而去。

轿子颠簸中,她渐渐产生困意,竟然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轿子还在继续。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照理说这么久了,也该到御王府了,但是轿子却还在颠簸着。

她打开帘子看出去,整个人都吓到了。

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所有人的头上都盖着一层雪,而他们脚下的积雪居然已经没过了脚背。

而他们所去的方向,不是别处,居然是望夫崖。

“泰安,箫荷……”公孙离月大声叫着他们。

但是他们两个人就好似没听到一样,居然就这么失神地往前走着。

而抬轿子的人也开始慢慢地朝着望夫崖走去。

她想要走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何身子却动弹不得。

轿帘随着冷冽的风吹起,她竟然看到望夫崖上站着她自己。

不,这不是她,而是公孙离月的原身。

她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就好似等着她上去。

而她的嘴型似乎在说:“我回来了。”

公孙离月怕了,整个人都在拼命挣扎。

她怕了,她不想回去,至少现在不想。

她还没看到阿奴出生,没看到阿奴活着跟他说话。

她要弥补对阿奴的亏欠……

忽然,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轿子在望夫崖停了下来,她可以动了,走出轿子,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只剩下她和原身。

“你想做什么?”公孙离月惶恐不安。

原身看着她眼底满是恳切:“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往后余生,我想亲自弥补阿奴这孩子。”

“什么?”公孙离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原身泪眼婆娑神色幽怨:“你应该很清楚,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可是……那明明是我和陌尘的孩子。”

“不,那是我和崎巍的孩子。”

公孙离月又气又急:“梁崎巍把你害得有多惨你是忘了吗?”

原身却是摇了摇头:“你知道的,崎巍只是用情专一执着,一切都是公孙静在从中作梗,现在公孙静死了,崎巍也开始爱我了,所以是我回去的最好时机。”

原身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无可厚非,毕竟这就是她的身子。

她也是时候要归还。

但是她还有事情没做,她要看着阿奴出生,她要对司陌尘最后道别。

“你心里所想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做,你放心去吧。”原身走上前,冰冷的手握着她的手。

公孙离月猛地缩回手,惊悚地看着眼前的原身。

不对,这不是公孙离月的原身。

因为原身虽然恋爱脑,却没有这样的算计的眼神,还有那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像极了……公孙静。

“你不是公孙离月。”

“我怎么不是?”原身眸色猩红,“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辛苦吗?这身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也应该还给我,我要去找崎巍,若是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死不瞑目。”

公孙离月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执念,明明梁崎巍纵容了公孙静害死了她。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啥,满脑子都是爱情,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从很小时候就只爱他一人,所有我对他做的事情都被公孙静抢夺了,他爱的是曾经对他做那些事的人,而不是公孙静。”

“你为他做了什么?”公孙离月问。

原身带着她走到了那一间曾经度过了漫长几个月的山顶小屋,两人坐在房中,她还看到了房间内居然有炭火。

那段时日,他会定期给我炭火,生怕我会冷,他对我并非是无情,而是公孙静一直阻止他喜欢上我。

公孙离月并没有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原身。

“你知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多快乐?可是自从公孙静来了之后,他们就玩到了一起,我很伤心很难过,公孙静假装对我好,一直会拉着我跟崎巍一起玩,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要借此机会从我口中知道崎巍的一切,还有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原身满眼甜蜜地回忆着:“那日,我们划着小船去湖边钓鱼,结果那船漏水了,我们一起掉入了湖水中。崎巍当时不懂水性,还是我将他救了起来,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全身发抖,就跟中了邪似的,还指着这间小屋。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梁太师管得严,所以他不敢告诉梁太师此事,我们便在这小屋里躲着,但是他刚到小屋就昏迷不醒,临昏迷前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跟我绝交,我答应了下来。

本想着要是三日他还不醒,我就告诉梁太师去,没想到一直过了三日,在我去给他拿东西吃的时候他不见了。

后来他出现在太师府,就跟没事人一样,也不提及这事,只是自那日起,他对我的感情就疏离了。但是他原本对我的好都对公孙静了。

他一定是在怪我没有照顾好他,一定在怪我,他醒来的时候没有留在他身边。”

话说着,原身不停地自责懊恼痛哭起来。

“倘若我留在他身边,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只是每次我要单独问他的时候,一直有突**况发生,似乎冥冥之中不让我提及此事。”

“所以梁崎巍到现在还不知道?”

原身点了点头:“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吗?”

公孙离月却道:“如果我是你,会选择重新生活,而不是一心在梁崎巍身上。”

原身苦涩一笑:“你是不想还我身子才这么说的吧?”

“如果他心里有你,就不会让你在这里痛苦煎熬这么久,如果他心里有你,就算不爱你了也会成全你,跟你说清楚自己已经移情别恋,然后放你自由,如果他心里有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公孙静伤的体无完肤,不会去伤害你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原身捂着耳朵不愿意听,“他心里要是没有我,怎么会定期给我炭火?明明就是公孙静勾引走了崎巍,现在公孙静没了,他还是会爱着我的。”

公孙离月发现,真的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她认定梁崎巍爱的是她,所以根本没办法相信梁崎巍不爱她的事实。

“那阿奴呢?他何其无辜被送去了宫中净身?他那个时候才八岁啊!”

原身泪眼婆娑:“谁让他出生得不是时候?如果他能等我跟崎巍成亲后出生,那就不一样了,崎巍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这么做……不对,是公孙康,是他把阿奴带去宫中净身的!”

人总是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永远不会去相信事实。

公孙离月看着这样的原身,更不可能将身子还给她,否则阿奴也好,司陌尘也好,都会毁在她的手中。

原身忽然笑了:“你以为你进来后还能回得去吗?”

公孙离月立刻伸手到腰间,却发现自己的玉骨鞭不见了。

与此同时,玉骨鞭居然出现在了原身的腰间。

原身深深凝着她,浅笑盈盈:“从今以后,这世上只有一个公孙离月,那就是我。”

一瞬间,玉骨鞭缠上了公孙离月的脖子,紧紧绞着,不停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