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愿直面此话题。

所幸苏小小心里也有更重要的事,这些事可以回去之后慢慢问,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

“走路的姿势。”

苏小小:“……”

苏小小看向凌云:“你方才是从矿山的方向过来的,半夜矿山的动静是你闹出来的?”

凌云清了清嗓子:“嗯。”

苏小小愕然:“你游历到矿山去了?”

这是什么操作?

当然不是游历到矿山的,是有人在矿山附近见过三胞胎,从描述上看就是他的三个小孽徒。

后来找不着人,他还以为小孽徒被抓去矿山了。

凌云面不改色地说道:“迷路了。”

苏小小:“……”

卫胥目光沉沉地望向凌云身后。

凌云顺着他的目光朝后瞧了瞧,说道:“是我的人。”

说着,他淡淡道,“出来吧。”

四名身着夜行衣的暗卫施展轻功过来。

凌云道:“你们在南疆的情况似乎有些水深火热?”

苏小小道:“边走边说吧。”

卫胥将昏迷不醒的男子夹了起来。

他独自走在最前面,苏小小与凌云跟在后面。

不知是不是凌云的错觉,总感觉卫胥将军走得有点儿快,像是干了什么羞耻的事,不想和人说话似的。

苏小小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揭自家公爹的短了。

那些社死现场就让公爹自行消化吧。

苏小小对凌云道:“你可知方才那个女人是谁?”

凌云道:“不知。”

苏小小道:“南疆圣女。”

凌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是她?你们怎么与南疆圣女对上了?”

问完凌云自己都怔了一下。

他与卫家的关系并不算太亲厚,主要纽带是三个小孽徒,再就是那个隔三差五来刺杀他的鬼怖。

他不该过问卫家的事的。

刚刚是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他正岔开话题说点别的,苏小小开口了:“说来话长,五年前碎北关的事与南疆王与圣女殿有关,来南疆后,我们就先和圣女殿对上了。”

“卫将军这些年就是被关在圣女殿?”

凌云不是傻子,这要还猜不出来都说不过去了。

苏小小看了眼确实挺像仓皇而逃的的卫胥,点了点头。

今晚要不是凌云及时用琴声压制了圣女的笛声,卫胥为了保护她,或许等不到药效发挥就先把自己杀死了。

苏小小心中对凌云是感激的。

有关今晚的计划也对他说了。

按计划,卫廷与卫六郎将圣女引到矿山,在矿山内与她交手。

苏小小与卫胥趁乱带着男子下山。

在矿山行动,圣女必定遮去容貌,矿山的目击者不会知道是圣女。

但谢瑾年早已派人追踪圣女,他会知道圣女昨夜来了圣山。

再加上卢长使对矿井的打听,所有线索串起来,谢瑾年必定会得出一个结论:

是圣女掳走了矿井中的那一位。

圣女与南疆王之间早有信任危机,圣女纵然替自己辩驳,南疆王也不会再信她。

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是,他们居然在官道上被圣女碰了个正着。

“圣女认出了我,回头她向南疆王告密就麻烦了,从这一点来说,必须杀了她灭口。只是这样一来也有麻烦。没了圣女这个挡刀的,南疆王很快就会盯住程家不放。”

凌云不解:“为何?”

苏小小道:“因为矿山是程家的,最有可能在矿山动手的人就是程家人。”

有关自己程家人的身份,苏小小也如实告知了凌云。

凌云消化了一下一波波震惊的消息:“那看来,还是不杀她的好。”

苏小小就道:“不杀也有麻烦。”

凌云不解地朝她看来:“怎么都有麻烦?”

苏小小摊手:“不杀她的话,她会找南疆王告密,说是我掳走了那一位。”

从私人恩怨上来讲,她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但从大局出发,圣女死太快,对他们其实很不利。

之前对谢瑾年所作的一切努力也都白费了。

凌云轻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打乱你们的计划了,如果我没去矿山,你们就不会提前下山,就不会遇上圣女,最终闹成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苏小小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尽人事听天命,只能说天意如此。”

老天爷这次不站在他们这边,没办法。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圣女身旁。

马儿在路边吃草。

圣女身中长矛,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血泊中。

“还有气。”凌云说。

苏小小嘴角一抽,真是命大,被长矛洞穿了都没死。

“能救活吗?”凌云问苏小小。

“难。”苏小小不想救。

凌云顿了顿,对苏小小道:“我可以把她变成你的傀儡,如果你有办法救活她的话。”

苏小小一怔。

卫胥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凌云一眼。

苏小小搓搓小手:“此话当真?”

让圣女给她做傀儡,有点拉风呀。

凌云点头:“此事因我而起,我希望能做些力所能及的补救。”

苏小小突然对凌云的来历有些好奇了。

掌控一手琴杀之术就算了,竟然还懂炼制傀儡。

这人怎么和特务头子一样,好多秘密啊。

“要吗?”凌云问。

苏小小看向卫胥。

圣女作恶多端,公爹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自己要留下她的话,得先问过公爹的意见。

卫胥对凌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也不为过,只是凌公子有把握吗?”

凌云正色道:“有。”

……

一行人是傍晚时分抵达长留巷的。

程桑与三小只已经在这边等了一整天了。

程桑等得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魅姬把她抱回了自己屋。

三小只站在门槛内,小脑袋伸出去,巴巴儿地张望。

一辆陌生而奢华的马车在门口停下。

三小只不认识这辆马车,但还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帘子被掀开。

苏小小走了下来。

三小只眸子一亮:“娘!”

二虎、小虎争相扑过去。

大虎端着四岁大娃的老成,硬生生忍住了往娘身上扑的冲动,乖顺地来到苏小小面前:“娘。”

苏小小摸了摸抱住她大腿的两个小家伙,又探出手摸了摸大虎,神秘一笑:“等很久了吗?”

三人点头点头。

小虎奶唧唧地问道:“娘,你肿么粗去那么久?”

苏小小笑着道:“娘去接了个朋友。”

“谁呀?”二虎问。

苏小小笑了笑,转头看向马车。

凌云掀开帘子,一本正经地走下来。

三小只睁大了眸子。

凌云正想不冷不热地与三个小孽徒打个招呼,哪知突然就被三个小孽徒扑倒了。

没错,就连大虎都绷不住了。

三人兴奋地扑在他身上,急不可耐地糊了他一脸口水。

大虎紧紧地抱住他:“师父,大虎想你。”

二虎整个小身子趴上去:“师父,二虎也想你!”

小虎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乱爬:“师乎,小斧最想你!”

一见面就惨遭三个小孽徒**的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