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六郎万万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他刚坑了他亲爹一把,转头就被亲儿子给坑了。

卫胥对小虎温和慈祥地说道:“小虎乖,去找哥哥们玩,爷爷给你找小鸡。”

卫六郎:别走别走!小虎别走!

小虎歪歪头:“好呀!”

他一蹦一跳地去了。

卫六郎绝望了。

关键时刻,儿子这么不靠谱的么?

卫青在房里见他爹气势汹汹的架势,心知小六又闯祸了。

他原本想替小六求个情的。

在听说了小六作死的经过之后,卫青拉开门,扔给了卫六郎一根棍子。

别让爹动手了,你自己把自己打死吧。

卫六郎最终喜提亲爹关怀套餐,被收拾得无比凄惨。

……

圣山。

圣女刚涂完药,正在运功疗伤。

卢长使突然推门而入:“圣女,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传召您。”

圣女很惊讶。

这个时辰,陛下早该歇下了,为何连夜传召她?

“知道了。”她披上衣裳。

卢长使担忧地看着她:“您的伤势……”

“不碍事。”

圣女非程清雪那种娇生惯养的性子,她习武的路上是吃过不少苦头的。

“母蛊如何了?”她问。

卢长使面露难色:“死了。”

圣女蹙了蹙眉:“看来卫胥体内的子蛊已除。”

这种子母双蛊本就是相生相克,一蛊死,另一蛊也会在不久之后消亡。

卢长使疑惑地问道:“卫胥身边有厉害的蛊师吗?还是他自己懂解蛊之法?那可是您亲自炼的蛊,便是长老们也得破费一番功夫。”

圣女摇摇头:“几位长老都不曾离开圣女殿,不可能是她们去给卫胥解的蛊。”

圣女隐隐感觉卫胥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就是这股势力在帮着卫胥躲避她的追击。

圣女很快想到了此次的交手。

原本要杀卫胥的玉面罗刹,这一回竟与卫胥并肩作战。

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弓箭手,不知哪里冒出来的。

她敢保证,南疆没有一个强过他的弓箭手。

但最奇怪的其实是那丫头。

她又为何会出现?

她与卫胥、与那个弓箭手、以及玉面罗刹到底什么关系?

如此被动的局面还是头一次。

圣女冷声道:“派人去查查那丫头的来历,她到底是不是何玉莹?”

“是!”卢长使领命,“您要进宫吗?”

圣女道:“陛下传召,我自然得去。”

圣女穿戴整齐,带着卢长使一道入了宫。

承德殿的偏殿之中,她见到了南疆王。

谢瑾年也在。

她并不意外。

谢瑾年是南疆王最信任的内侍,身份非比寻常。

“陛下。”

她行了一礼。

南疆王不喜欢那些场面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卫胥一事,你对朕可有隐瞒?”

“不曾。”

圣女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若非谢瑾年早已禀报给南疆王,怕是南疆王都要信了。

南疆王犀利的眼眸看着她:“你好好想想,再来回答朕。”

“没有隐瞒。”

圣女道。

南疆王的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谢瑾年说道:“我今日在一间医馆附近见到了卫胥,他是个男人,没有被净身。”

过程他就没说了。

对南疆王来说,过程很重要。

对圣女而言,却没这个必要。

他永远拿捏得住对待每个人的分寸。

圣女愕然地看了谢瑾年一眼。

谢瑾年断绝了她质问自己的机会:“亲眼所见,完好无损,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没有看走眼。就不知圣女是否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给卫胥净了身?”

圣女当然不能担保。

除非她能先南疆王一步将卫胥杀掉,并毁尸灭迹。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她杀不杀得了卫胥,就算杀得了,她迟迟交不出卫胥来,南疆王依旧会惩罚她。

南疆王犀利的眸光落在她微微虚弱的脸上:“你可知背叛朕的下场?”

圣女正色道:“陛下,我这么做是有缘由的。净身对功力或多或少有所影响,尽管依靠药物能使他们变得比从前强大,但不能做到最强大。我只想为陛下炼制最强大的傀儡!”

南疆王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朕?”

圣女一脸坦**地对上南疆王的审视:“我认为没必要,陛下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傀儡,一个可以操控的武帝后人,这些卫胥都具备了。”

南疆王厉声道:“朕问的是方才!朕让你从实招来,你却说你没有隐瞒?”

圣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知陛下指的是这件事,小事而已,没放在心上。”

南疆王沉声道:“小事?就怕你是对卫胥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圣女行了一礼:“清瑶不敢。”

南疆王冷声道:“朕看你敢得很!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做了圣女,有了百姓的爱戴,就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圣女道:“清瑶时刻谨记自己先是陛下的臣,随后才是南疆的圣女。”

南疆王对谢瑾年使了个眼色。

谢瑾年会意,转身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杯酒。

南疆王对圣女道:“喝了它,朕就相信你的忠心。”

圣女的眸光颤了颤,抬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把酒杯放回托盘里,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酒渍。

南疆王淡淡一笑:“放心,这一杯是你今早让人送进宫的药酒。倘若再有下一次,不论你多少理由,杯子里的都会变成穿肠毒酒。”

陛下对她起疑心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圣女垂眸:“是。”

南疆王挥了挥手:“退下吧。”

圣女告退。

谢瑾年笑着道:“瑾年送圣女。”

谢瑾年将圣女送到承德殿的门口。

圣女顿住脚步:“瑾公公,清瑶可曾得罪于你?”

谢瑾年微笑:“不曾。”

圣女看向他:“如果是为了上次那只鹦鹉的事,清瑶向你赔个不是。”

谢瑾年笑了笑:“圣女言重了,奴才受不起。”

这摆明是油盐不进的。

圣女不再多言。

刚走了两步,谢瑾年又叫住她:“忘了问圣女了,陛下说这次的药酒与上次的药酒味道不一样,是又换了方子么?”

圣女很奇怪。

这一次没有换药方。

难道是下人拿错了?

圣女不动声色地问道:“陛下不喜欢?”

谢瑾年淡笑道:“还是上次的药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