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小苏家的宁静祥和,老苏家可谓是炸开了锅。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副样子,他们明明计划好了的,然而究竟是哪一步错了呢?

怎么就当着乡亲们的面给弄砸了呢?

若非苏二郎机敏,将责任揽在自己与苏灿的头上,恐怕老苏家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苏老爷子面色铁青地坐在堂屋。

苏灿与苏二郎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苏灿纳闷道:“我就不明白了,爹你不是把玉娘送走了吗?她咋又回来了?”

这也是苏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他亲眼看着苏大郎把人背去渡口的。

那里距离村子少说一二十里地,凭苏玉娘刚出月子的那点力气,走到天黑看能不能走回来。

苏锦娘默默地朝着自己屋走去。

“站住。”苏老爷子叫住她。

苏锦娘害怕地转过身来,低头不敢看他:“爷爷。”

苏老爷子看着她明显不大对劲的神色,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苏锦娘咬了咬唇,小声道,“苏胖丫昨晚来找过我,她……她发现了那个包袱,还问是不是我假扮姐姐去她家藏包袱的。”

苏灿骇然失色:“你怎么不早说!”

苏锦娘委屈道:“我被苏胖丫打晕了,醒来就去找你们,可是……”

可是在小苏家门口,苏老爷子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若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苏老爷子说什么也会去阻止苏灿父子污蔑小苏家的。

那样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副局面。

知道自己酿成大错的苏老爷子,悔恨地闭了闭眼。

苏灿忽然道:“对了,爹,玉娘都回来了,大郎呢?”

苏大郎是中午才到赶回家的,他被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人一脚踹下水,喝了一肚子冰水,被船夫两口子拽上岸时,半条命险些去了。

他倒也不是不识水性,只是大冬天的,穿那么厚的衣裳,被水浸泡过后像灌了铅一样,他根本游不动。

本以为在水里吃尽了苦头,哪知才刚刚开始。

那两口子埋怨他招来了不该招惹的人,让他赔他们的船!

苏大郎身上哪儿有银子啊?

船夫两口子不放他走,还扬言要抓他去见官。

苏大郎被吓得六神无主,最终在船夫两口子的“宽宏大量”下,签了张欠条才被二人给放了回来。

苏老爷子听到这里,哪儿能不明白自家孙子被人讹了?

那两口子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真报官,他俩得吃一辈子牢饭!

只要苏大郎一口咬定不认识那人,船夫两口子根本拿苏大郎没辙。

若换作是苏玉娘,就不会上这个当了。

想到苏玉娘,苏老爷子心底更堵了。

“大郎,他们让你赔多少两?”苏灿问道。

苏大郎低着头:“五、五百两。”

“什么?”苏灿两眼一黑,晕瘫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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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一觉醒来已是正午。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精力充沛。

以前她不是没熬过夜,可不论补多久的觉,醒来后仍有一丝疲倦感。

她无比确定复合维生素没有此类功效,难道是上次的胶原肽?

这么看来,它不仅能增强皮肤弹性,还能补血益气,提升人的体力。

不得不承认,功效不错。

真是越来越稀罕小药房了。

苏小小洗漱完毕,去灶屋简单吃了点红薯饼,自打小吴氏能独当一面、扛起生产部门大旗后,苏小小感觉自己轻松太多了。

她这甩手掌柜,当的是越来越没心理压力了。

小吴氏的月钱是一两,正月干了半个月,按理是发五百文,到手却有足足二两。

小吴氏傻眼了。

半个月……就挣了二两……这、这也太……

苏小小没告诉她,三月底还有季度分红呢。

刘平也是二两,刘平承接了全部的物流与采买,外加家里大大小小的木工活儿,名副其实的多劳多得。

苏小小去后院打了一盆水,蹲在地上泡翡翠。

苏玉娘抱着刚吃完奶的囡囡走过来,古怪地看了苏小小一眼:“你干啥?”

“养翡翠。”苏小小说。

苏玉娘很羡慕这种能平脚蹲下去的,她不踮脚蹲不了,平衡性还不好。

她找了个板凳坐下,看了看水里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经过苏小小的佩戴与保养,翡翠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绿与光泽。

这是一块极品翡翠。

“哪儿来的?”苏玉娘问。

苏小小挑眉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传家宝。”

苏玉娘表示怀疑:“你家有这个传家宝,还能穷到现在?”

苏小小就道:“我爹舍不得卖!”

苏玉娘直勾勾地看着那块玉佩,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我爷爷好像认得这块玉佩。”

“嗯?”苏小小扭头朝她看了过来。

苏玉娘回忆道:“我让三郎把玉佩给你送回去的那晚,我爷爷看见玉佩了,他当时的表情怪怪的。”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这块玉佩是我爹小时候捡到的,那会儿我爹还在杨柳村当放牛娃呢,应该没见过你爷爷吧?你爷爷怎么会认识我爹的玉佩?”

苏玉娘问道:“你爹的玉佩哪儿来的?”

苏小小道:“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打记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他怀疑是逃荒的路上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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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孙掌柜上门了。

他带来了一桩生意。

“是府城的!”

他眉开眼笑地说。

苏小小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他端过来喝了一口,差点儿吐出来!

孙掌柜神色一言难尽:“东家,你泡的啥呀?”

苏小小:“哦,鱼腥草。”

孙掌柜虎躯一震,什么草?你给我喝草?

苏小小问道:“府城居然还有人敢请我去做生意?”

她可是把府台大人给得罪了呀,谁这么头铁?

孙掌柜掸了掸宽袖道:“你也不看看是谁跑的生意?我孙权是那么没能耐的人吗?”

苏小小:“说人话。”

孙掌柜轻咳一声,说道:“是做白事。不对不对,不能叫白事,祭祖,祭祖你明白的吧?他们……是从外地回乡祭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