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愣住了。

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独属于他的体温,将她牢牢笼罩,让她无处可逃。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呼吸也很是急促,心若擂鼓。

云霜不理解他对自己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

她张了张嘴:“你……”

江观潮:“我……”

二人异口同声。

姬明楼知道云霜爱吃京城的莲子,特地去厢房剥了一大盘。

当他端着新鲜清甜的莲子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江观潮对云霜动手动脚的一幕。

他可不会认为云霜是自愿的,一定是江观潮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武功高,欺负了霜儿!

“江观潮,你个混账!你放开霜儿!”

他扔掉手中的托盘,新鲜的莲子散了一地,他踩着莲子的尸体,一跃而起,一记碎空掌朝着江观潮的后背狠狠拍了过来!

江观潮处事不惊,神色从容淡定。

他并未立刻去迎接姬明楼的攻击,而是猛跺脚根,紧搂住云霜朝前方一掠。

他的黑色衣袍迎风鼓动,云霜背着风,紫衣翩跹,宛若被他紧紧守护的仙莲。

画面一时太耀眼,连姬明楼都狠狠地怔了一下。

旋即他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刺眼!

他与云霜青梅竹马,少时有过婚约,却也未曾与云霜如此亲密过。

江观潮他怎么敢!

姬明楼怒从心起,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气:“江、观、潮,我杀了你!”

江观潮抱着云霜稳稳地落在了甲板的另一端:“在这里等我。”

交代完,他转身迎上了姬明楼的碎空掌。

有别于上一次的切磋,姬明楼此次当真动了杀心,他的碎空掌也从第五重,强行提升到了第八重。

功力的施展是讲究循序渐进的,尤其越厉害的招式,越不能在运气不足的情况下强行施展。

这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观潮与他对了一掌,眉头皱了皱。

姬明楼赶紧打出第二掌,丝毫不给江观潮喘息的机会。

表面看起来,姬明楼将江观潮打得节节败退,事实却并非如此。

江观潮根本没动真格,他只守不攻。

姬明楼怒道:“不敢出招了吗?”

江观潮道:“我不想毁掉这条船。”

云霜立在船头,凉凉的湖风拂过她的青丝与衣袖。

姬明楼又一掌袭来。

江观潮身形一闪避开,扣住他手腕,淡淡说道:“我今日不想杀人。”

姬明楼却并不想善罢甘休。

“够了。”云霜平静开口,“你们两个别打了。”

姬明楼:“霜儿!你放心,等我解决了这家伙,立刻带你回千山岛!”

江观潮看向姬明楼:“本座不介意再杀一个。”

云霜对姬明楼道:“我不坐你的船了。”

姬明楼一怔:“霜儿!”

江观潮冷冷一哼。

云霜对江观潮道:“我也不跟你走,你们两个,都从我眼前消失。”

江观潮神色一僵。

云霜对早已吓得腿脚发软的船家道:“劳烦,给我一条小船。”

船家害怕地看了两个大佬一眼,心惊胆战地让伙计把小船放下了水。

云霜缓缓朝栏杆走去。

就在她即将跳下小船时,忽然眼前一黑。

姬明楼勃然变色:“霜儿——”

他朝摇摇欲坠的云霜奔了过去。

可他哪儿有江观潮快?

江观潮的轻功只是一瞬间,便闪到了云霜身后。

云霜倒进了他的怀中。

“你放开霜——”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江观潮一脚将他踹下了水。

江观潮抱着云霜,将轻功施展到极致,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别院。

见到苏小小的第一句话:“她在船上晕倒了!”

苏小小忙给云霜把脉,越把越奇怪:“咦?这脉象……不像病也不像伤啊……”

哑奴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江观潮唰的朝他看了过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哑奴不该回答的,可他实在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啊!

他掏出小牌牌,硬着头皮写道:“下错药了……本来是想给你下药的!等药倒你了我好把牌牌拿回来!可是我下错了!下到她的姜汤里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搜走我的小牌牌的!你但凡留一个,我也不至于要给你下药!”

哑奴越写越激动,深深觉得是渣男主子耽误了自己!

“你下了多少?”

苏小小问哑奴。

哑奴掏出一大包。

苏小小目瞪口呆:“这么多?”

哑奴继续掏。

两包,三包、四包。

苏小小嘴角一抽:“这剂量……你是想药死你主子吗?”

江观潮的脸彻底黑了!

哑奴理直气壮地写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江观潮想杀人了。

好在云霜喝的不多,睡几个时辰应该就能醒了。

江观潮抱着云霜进了屋。

苏小小想看看八卦,房门被某大佬用内力带上了。

苏小小碰了一鼻子灰,握拳道:“有内力了不起呀?相公!揍他!”

卫廷正色道:“我去接祖父!别让祖父等急了!”

苏小小黑了黑脸,仰头望向屋顶:“程心!你来!”

程心无比夸张地往瓦片上一趴:“哎呀,受、伤啦。”

苏小小:“……”

硬的不行来软的,明的不行来暗的!

苏小小悄咪咪来到门口,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瞄。

瞄不着,又改为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哑巴也过来贴。

二人听了半晌没动静。

方才把人气走,这会儿又把媳妇儿追回来了,俩人到底是真和好还是假和好呀?

苏小小好奇得不行。

哐啷!

她太用力,把门给撞开了。

哑巴一秒退开,唰唰地写完亮出小牌牌:“让你别偷听!终于抓到你!”

苏小小:你可真是个好哑巴。

哑巴告完黑状,果断开溜。

苏小小讪讪地爬起来,悻悻一笑:“路过,路过。”

她说着,就要趁着某大佬大开杀戒之前溜掉,不料对方开了口:“她要走。”

“嗯?”

苏小小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看向江观潮。

江观潮望着熟睡的云霜,寂寂地说道:“她为什么,要走?”

苏小小的气势上来了,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往他面前走:

“谁让你那么戳宫主娘肺管子的?”

江观潮皱眉:“我……戳她……肺管?何意?”

苏小小一只脚威武霸气地踩在凳子上,手肘搁在膝盖上,鼻子一哼道:“你一口一个她要嫁给姬明楼,醋话当成气话讲,我是宫主娘,我也走!”

江观潮捏紧了手指:“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小双手抱怀:“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宫主娘现在生气了,你要是不好好把她的心追回来,就等着错过一辈子吧!”

江观潮没有说话。

苏小小爱莫能助地睨了他一眼,要这个大杀器去追求一个女人,比杀了他还难吧。

苏小小摇摇头,把凳子擦干净后,叹息着朝门口走去。

“要……怎么做?”

江观潮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