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虎用尽全力咬住腰带不放,用年仅两岁的身躯托住了两个人的重量。

金雕与猎鹰飞了进来,也各自叼住腰带用上拽。

小厮与同伴们原本是不敢闯入的,可想到不顾一切的四虎,咬咬牙还是进来了。

他们发现地板开裂了,一根女子的丝带伸出来,四虎与两只大鸟正在往上拖拽什么。

难不成下面真有人?

几人也没问是谁,在四虎与金雕、猎鹰几乎力竭之际齐齐扑过去抓住了腰带。

小厮额角青筋暴跳:“张哥,去拿绳子!这根腰带快磨断了!”

“好!好!我去找!”

被唤作张哥的天玉堂的园丁,那些五彩蝶就是他养的。

张哥连滚带爬地扑了出去,在就近的柴房找来了一捆结实的绳子。

他把绳子放了下去。

宫主一只手拽着腰带,另一手拽着姬明楼,腾不出多余的手了。

姬明楼手腕一绕抓住绳索。

就在此时,腰带哗啦一声断了!

宫主怦然坠落,紫色的衣摆在暗光的密室里绽开,如一朵夜色下华丽绽放的紫莲。

姬明楼大臂一搂,紧紧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他的肌理滚烫,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料,在她的腰肢上烙下余温。

宫主没有说话。

姬明楼仰头望向头顶的裂缝,正色道:“开启机关的钥匙在画像后面的暗格里。”

是堂主的声音!

几人齐齐一怔。

万万没料到被困在下面的居然是他们的堂主姬明楼!

小厮最先反应过来:“快快快!去找钥匙!”

还是张哥去找。

他力气最小,其余人力气大,抓绳子。

但得知是堂主他有点儿慌,四虎麻溜儿地咬下画像,把暗格弹了出来。

张哥长呼一口气,拿到了钥匙:“堂主,我拿到了!”

“往右手边走六步……”

姬明楼话未说完,张哥脚底的石板陡然开裂,幸亏四虎眼疾手快,叼住他纵身一跃。

然而不幸的是,他手里的钥匙掉了,落在了最底层的绞盘上。

伴随着绞盘缓缓转动。

每转一下,钥匙便往外滑一点。

再滑几下,就该掉进绞盘里被绞成碎片了。

两道裂缝都太过狭窄,别说人下不去,就连金雕与猎鹰都挤不进去。

好在五虎捉蝴蝶捉到一半,终于记起自己的正事了。

它扑哧着小翅膀飞了下来。

在宫主的指挥下,它轻松穿过裂缝,从绞盘上叼起了钥匙。

二人成功获救。

姬明楼不敢逗留:“这里快塌了!赶紧离开!”

所有人立刻冲了出去,刚进院子,身后的阁楼便轰然坍塌,尘土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咳咳咳!”

“咳咳!”

“咳咳!”

小厮几人呛咳得眼泪直冒。

姬明楼用身躯与长袖护住宫主。

宫主适才为出去,消耗了太多体力,此时面色已有些苍白。

姬明楼则是被他娘下了软骨散,尽管及时吐了大半出来,但仍残留了些许在体内。

“呜。”

四虎耳朵蹭蹭宫主的脸。

宫主摸了摸四虎:“我没事,四虎受伤了,疼不疼?”

“真是一出好戏呀。”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戏谑而又冰冷的声音。

宫主与姬明楼同时朝对方望去。

那是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阴鸷的男子,十分的陌生。

五虎却一眼认出了他。

“叽呀!”

是从千机阁里出来,差点儿发现圣女的男盐!

夏侯仪的爪牙无疑了。

男子的左手是一只玄铁所铸的钩子,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他冷笑道:“主公说的没错,你没那么容易死,那正好,就由我来送你们最后一程。百花宫宫主与天玉堂堂主陨落,这场仗很快就能结束了呢。”

姬明楼冷冷地挥去一掌:“不自量力的东西!”

男子神色不变,在姬明楼靠近的一霎,一拳将他轰了回去!

姬明楼手臂一麻。

男子一钩子钩住他的大臂:“你以为你娘给你吃下的是普通软骨散吗?主公早料到一切,提前在她采买的药材里加了点儿东西,现在不自量力的人……是你!”

说罢,他一拳砸飞姬明楼,砸断了他的数根肋骨!

姬明楼重重摔落在地。

他看也没看一眼,笑意满面地望向气血耗空的云霜,亮出左臂的铁钩:“轮到你了,云宫主。”

-

杀手盟。

卫廷穿过了百里臣所说的小花园,果然来到了一处寝殿的后门。

“那家伙什么来历?为何对杀手盟如此了解?”

凌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卫廷说着,背着他跃进了江观潮的寝殿。

凌云道:“你轻功进步了不少。”

卫廷毫不谦虚地说道:“那是,也不看背着你的人是谁,平平无奇,卫家第一武学奇才!”

凌云:“……”

卫廷背着他,避过了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弟子。

胡子太碍事了,风一吹迷他眼。

他把胡子和人皮面具都扔了。

卫廷皱眉:“方才忘了问百里臣哪一间才是江观潮的屋子了。”

凌云指向前方:“那一间。”

卫廷表示怀疑:“那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霸气。”

凌云道:“就是那里。”

“行吧,听你一回!”

卫廷背着他来到门外,把凌云放下,握住腰间的剑柄,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一股极浓的血腥气混杂着药香扑鼻而来。

卫廷浓眉一蹙,就见阴暗冰冷的屋内,江观潮神色冷肃地坐在**,常管事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而在常管事身边,倒着一具被一剑封喉的尸体。

浓稠的鲜血流了一地,一路蜿蜒到江观潮的脚底。

常管事早吓得说不出话了。

卫廷张了张嘴,淡定地迈步走入。

江观潮冷芒一扫,极强的威压如有实质:“你也是来杀我的?”

卫廷道:“我是来救你的,不过,看样子似乎没必要。”

“哼。”

江观潮不屑哼道,“就凭这种杂碎,也动得了本座?”

夏侯仪极少失算,只能说江观潮太强大了,强大到超乎了夏侯仪的判断。

卫廷当即抱拳行礼,十分狗腿地说道:“江伯伯威武!江伯伯您还缺个儿子吗?”

江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