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装病
“不是京城的事。”古璟瑄又呷了口茶。
“不是京城，那难道是地方官？那你这个巡查使岂不是又要出京了？”
“嗯。”
赵延平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说：“你这三天两头就往外跑，好像就是不愿意呆在京城似的。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因为巡查使可以借故外出，才故意向皇上讨来这个职位的。”
古璟瑄听了只是淡笑不语，继续喝茶。
“哎，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走？”赵延平又问。
古璟瑄把茶杯往几上一放：“时候不早，你该回府用饭了。”
“你……我等了你一个上午，你连饭也不留我吃一口啊？”赵延平气得快要吐血。
“不敢。”古璟瑄淡淡地说道：“我怕侯夫人到时候拿大棒来我府里拿人。”
赵延平气得脸红脖子粗，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我那不就是去玲珑阁喝醉了一次酒，又正好被我娘逮着了吗？你难道还想记这事一辈子啊？”
“有何不可？”古璟瑄笑道：“我记得当时赵小侯爷可是被几十家丁抬回府里，风光了一路啊。”
“我，你，这顿饭本小侯爷不吃就是，气都被你气饱了。我回府去了。”
“慢走，不送。”
“不必！哼！”赵小侯爷甩下话走人，对跟上来的福贵理也不理。
赵延平一走，古璟瑄的脸就沉了下来，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字条，眉头深锁。
字条上写的是一道秘旨，上书：出京，彻查蛮夷暗线。
沈府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碧瑶昨天刚刚跪了一天，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第二天一大早，却还得去向沈夫人请安。
因为昨天晚上沈夫人母女两琢磨了一晚，现在都觉得碧瑶是她们的绊脚石，所以现在沈夫人是横看竖看都看沈碧瑶不顺眼，故意揪着她在赏花会上的事说了她半天。
碧瑶本就是被冤枉的，这会儿又被当众责骂，心里早就怒火中烧了。要不是莲瑶一直在旁边扯她袖子给她使眼色，她早就爆出口了 。
出了沈夫人的院子之后，沈碧瑶就气冲冲地往回走，一步一个脚印，踩得分外用力，仿佛每一步都是踏在那对母女脸上似的。
回到房间之后，她就立刻把所有的人都遣出了院子，把房门一关，就开始破口大骂。
“真特么黑心眼，厚脸皮，明明姐是被冤枉的，还好意思骂了又骂。特么三观歪到家了。贱人就是矫情，还当大家都不知道她们母女俩什么心思似的。当众演猴戏还逼着姐受气，特么有意思么？装逼有意思么？不骂人就显示不出自己是夫人了是吗？不骂姐就凸显不出自己的地位了是吧？不装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二了是吧？怎么不早点死啊，死了姐给你风光大葬，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特么装逼装得非比寻常！我勒个去，气死我了。”
一口气骂完了之后，她就立刻灌了一大口水，喝完之后，就觉得平静了许多。
“果然还是要骂一顿解气。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完，又灌了一口水。
这次的事情，让沈碧瑶气得不轻。她估量着，这几天沈夫人一个在气头上，一个现在八成在心虚中，所以这几天她被念叨被骂的几率实在有点高。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装病，至少这样可以不用每天一大早去被骂了。更何况，她腿还没好呢。
装病是个技术活。她既不想弄坏自己的身体，又要让别人感觉她真的是病了，所以这个伪装工作，就必须要做到天衣无缝。
沈碧瑶对着镜子拗了大半天的妆面，终于画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病妆”来——脸色发白，唇无血色，额角虚汗，眼神迷离……任人一看，都会觉得自己不利落了。
中饭，碧瑶故意没吃，等到傍晚的时候，她就开始哼哼唧唧的了。
翠柳发现她不舒服之后，差点吓坏了，忙去报备了夫人，着人出去请大夫。
许是怕碧瑶装病，大夫到的时候，夫人竟然还着心瑶亲自来探望来了。大夫把完脉之后，沈夫人就立刻上前去问。
“大夫，我家三丫头究竟是什么病啊？”
大夫还没开口，心瑶就在那里嘀咕着说：“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不会是装的吧？”
在里屋听到这话的碧瑶心里一咯噔，忙竖起耳朵来听大夫怎么说。
那老大夫捋了下胡子，慢悠悠地说：“装病倒不像，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从小姐的脸色和脉象来看，这病乃是气血两虚，思虑过重所至。待老夫开几副温补的药，将养两天就会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