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大智若愚

一零七、大智若愚

“爱妃喜欢听戏吗?”席空突然问道。

黎妃不知皇上这句话是何意,但是她记得皇上在看戏时很是高兴,所以就保守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喜欢。”

“喜欢就好。”席空说道,“朕以为爱妃很适合去搭台子唱戏,以爱妃的实力绝对赶压那些靠这手活吃饭的人。”

黎妃突然跪在席空的面前,“请皇上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听到自己要被皇上亲自派去唱戏,黎妃这心里就慌了。

席空明知故问,“爱妃再也不敢什么了?朕似乎什么都沒说。”

席空再次下逐客令,“等朕得空下來就会去看爱妃的,所以爱妃可以回去了。”

“是。”黎妃感觉此时的自己更像是一只被蜘蛛盯上的飞蛾,幸亏她跑得快才不至于丧命。

黎妃离开后,紫川直接从房梁上跳下來,“主上,这个黎妃诡计多端,主上一定要小心。”

席空嗤笑道,“她想和我斗,还太嫩。再者,现在瑕妃与她彼此牵制,想必两个人暂时都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席空话音刚落,就听妨才的小太监在寝宫外通报道,“禀皇上,瑕妃娘娘來了。”

紫川望着席空,“主上是否要亲自应对瑕妃娘娘?”

“自然。”席空的话中带着几分玩味,“总要把两个女人对比一下,才能知道哪个更适合皇后这个位置。”本來瑕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后宫之首的位置就只剩下一个。可是算瑕妃幸运,最后一个孩子竟也把她从冷宫里拉回了万千宠爱的日子。

紫川明白席空的意思,于是又主动躲到房梁上去了。

席空本想直接吩咐小太监放瑕妃进來,但是考虑了片刻后却决定亲自出去迎接这位所谓的第一个怀了龙子的宠妃。

“皇上?”门口等候的瑕妃在看到皇上竟然亲自迎接自己后一时间乱了心绪,眼中的慌乱与疑虑虽然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席空看得是明明白白。

席空握着瑕妃的略失了温度的手,“天冷了,瑕儿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已经是快要成为母亲的人了,要爱惜身体才是啊。”

瑕妃莞尔一笑,眼睛里竟然带着一丝与宫闱毫无关系的天真与烂漫,“还是皇上疼惜瑕儿,所以瑕儿要为皇上生一个大胖小子。”

“哈哈……”席空笑了,手指刮着瑕妃的鼻子,“鬼灵精,不管是大胖小子还是可爱丫头,朕都爱。”

瑕妃随着席空进入寝宫,却闻到了一股属于女人的脂粉味。瑕妃脸上的表情未变,嘴角却有一丝嘲讽,想也知道,宫里怕只有黎妃那个臭女人才会用这种根本上不了档次的脂粉,刺鼻的味道只会让人恶心想吐。

席空重新进入寝宫自然也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见瑕妃轻遮口鼻,于是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多谢皇上关心。”瑕妃把手放在肚子上,非常幸福地说道,“说出來也不怕皇上笑话,宫里的老嬷嬷都说怀了身孕的女人都很娇气,臣妾想來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竟连一丝异味都闻不得,臣妾不信也得信了。”

席空立即下令,“自今日起,宫里所有的女人都不许涂脂抹粉,直到瑕儿的孩子安稳出生。”

看似是盛得恩宠的一句话,却瞬间让瑕妃的脸色苍白了许多。“瑕儿的孩子”,而不是“我们的孩子”,难道是皇上已经发现了什么?

席空命人把暖炉放在瑕妃的手里,然后问道,“瑕儿來朕的寝宫所为何事?”

瑕妃说道,“宫里的老嬷嬷说怀了身孕的女人最好多走动走动,十个月后孩子出生时才会顺利一些,我们母子也少能受些罪。臣妾想着反正也是走动,既然几日不曾见皇上了,那么來见一见也好。皇上日理万机,瑕儿却闲來无事可做,可是打扰到皇上了?”

席空对瑕妃的说出的话表示赞许,不愧是洛家庄教出來的人,果然比左偃那个武将教出來的黎妃会说话多了。

“无妨。”席空说道,“朕正要处理关于洛家庄的事情,既然瑕妃來了,不如给朕提一些建议?”

瑕妃捂着肚子,慢慢地跪在地上,“多谢皇上替洛家庄洗脱冤屈。”

席空觉得瑕妃的反应很有意思,“朕还什么都沒说,瑕儿怎么知道朕想怎么做呢?”

瑕妃说道,“如果皇上想要告诉臣妾的不是好消息的话,皇上一定会派人故意瞒着臣妾,免得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但是现在皇上竟然需要臣妾提建议,想必洛家庄已经被证实无罪了吧?”

席空看着瑕妃得意的笑容,竟一时情迷意乱,伸出手梳理着她的秀发,“你和他还真的很像,连微笑时嘴角翘起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嗯?谁?”下意识地问了之后,瑕妃立即捂着自己的嘴巴,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问,为什么自己总是记不住这一点呢?

席空收回自己的手,问道,“最近两日瑕儿的爹和娘都要从大牢里放出來,瑕儿是否想见他们一面?”

虽然知道爹和娘在这样的形势之下还是待在大牢里比较安全,可是听到席空的话,瑕妃还是激动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席空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他就知道家人重逢的喜悦会冲淡瑕妃对此事的怀疑与考量。

瑕妃喜极而泣,“太好了,臣妾入宫五年,还不曾得到恩宠与家人相见。”

席空揽着瑕妃的肩膀,“瑕儿受苦了。如果你思念甚深,朕也可以下令让你的几位兄长进宫与你相见,如何?”

“这自然很好。”瑕妃连连点头,最后还激动地给席空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席空的面前,“谢皇上对臣妾的关心。”

紫川躲在房梁上,听着主上与瑕妃的对话,一时间竟听不明白瑕妃是真的傻还是所谓的大智若愚。这么一大家子人都进了宫,万一皇上的意图是把他们集中起來然后全都杀掉的话,他们还真的一个都跑不了。而瑕妃根本就沒忘这方面想,所以紫川才在怀疑以往聪慧无比的瑕妃究竟哪里去了?

“既然定下了,朕这就下旨召他们入宫。”席空说道,“瑕儿不妨去准备片刻,等他们入宫朕会派人知会瑕儿的。”

“是。劳皇上费心了,臣妾告退。”

瑕妃走出皇帝的寝宫,然后就慌慌张张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御苑宫。

“叶道长……”瑕妃进入到自己的寝殿里,轻轻地喊道。

“我在这里。”叶融从房梁上缓缓落在地面上。

瑕妃连忙说道,“请叶道长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瑕儿的几位兄长进入皇宫。”

“为何?”叶融以一个凡夫俗子的眼光看來,能够进入皇宫看一眼皇帝的天颜,那是多少人都羡慕不來的福气啊。

瑕妃说道,“虽然我沒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感觉到皇上让我与家人见一面的目的很不单纯。既然我已经熬了五年,那么再多熬几年不见面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让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叶融无奈地笑了,“你们兄妹几个也算是奇葩了。洛心特意到虚尘苑來拜托我进到皇宫里必须嘱咐你事事以自己为主,不要管他们;你倒好,直接把生还的希望留给了他们,却不想想自己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之后皇帝会怎么对你。”

瑕妃淡然一笑,“不管怎么样,我姓洛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虽然我只在洛家庄生活了十年,但是血缘上的羁绊是一辈子的。即使时隔五年,几位哥哥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晰明亮。如果只需要牺牲一个人便能换來全家的安定生活,那么我愿意成为这个牺牲的人。”

叶融顿时对瑕妃刮目相看起來,“不愧是洛家庄教出來的人,思想境界可窥一斑。”

“叶道长夸奖了。”瑕妃再次重复道,“请叶道长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瑕儿的几位兄长进入皇宫,瑕儿感之不尽。”

叶融点头,“我会的。但是在下有几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瑕妃说道,“叶道长但说无妨买,这里又沒有外人。”

叶融说道,“其实皇上的醉翁之意并不在于摧毁整个洛家庄。”

“是吗?”瑕妃自然要问道,“那不知以叶道长看來,皇上的醉翁之意究竟在何处上?”

叶融摇头,有些话点到即可,说得多了反倒把危险往自己的身上引。再者以瑕妃的聪明才智,她早晚会明白皇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洛天。

瑕妃见叶融不愿说,于是就不问了,“不管皇上的目的是什么,总是我是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家人的,”

“瑕妃果然是有心之人。”叶融抱拳说道,“洛心所托我已带到,瑕妃所托在下也会尽力告知洛心或是洛希。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瑕妃如江湖儿女一般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